从德拉科开始关禁闭的一个月起来。
整个斯莱特林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尤其是他们看向加西亚的眼神——
恐惧,嫌恶。
在加西亚先后两次被当众用钻心咒折磨的时候,所有人都默契地远离了这个人。
没有人知道加西亚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连加西亚自己也不明白。
每天晚上,加西亚都只能蜷缩在角落里,感受着手臂上发烫的印记和体内两个灵魂的尖叫与哀嚎。
这个由两个灵魂强行扭曲融合的新的灵魂的更深处——莉兹癫狂的本能和埃弗里的懦弱正在撕扯着加西亚的意识与理智。
加西亚有时候会被埃弗里的意识支配。
他疯狂地想要反抗,想要求助。
可是无论如何,每当他想要说出口的时候,手臂上的印记就如滚烫的烙铁一样,灼热的刺痛刺得他几乎不敢开口。
有时候,加西亚的意识会短暂的被莉兹的灵魂污染。
他会忍不住癫狂的大笑,有时候嚎啕大哭,有时候是对着自己手臂上的印记喃喃自语。
整个霍格沃兹里,几乎没有人和他说话。
直到德拉科禁闭结束的第一天。
浅金色的发丝又泛起了从前那属于纯血家族,近似于蜜蜡般的光泽。
银绿相间的领带被打理的整整齐齐,校袍的每一道褶皱都恰到好处的体现出了属于马尔福的骄傲。
德拉科依旧抬着下巴,他嘴角的笑容也一如往常。
唯有那双眼睛。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增添了更多从前没有的算计。
尤其是,在路过加西亚的时候。
龙皮靴敲击地面的声音不紧不慢,每一下都踩在了加西亚的心上。
德拉科逐渐靠近。
他俯视着这个疑似被操控被替代的埃弗里。
“埃弗里,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加西亚恐惧地说不出话来。
他不敢和德拉科对视。
每一次看见那抹灰蓝色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回想起那晚上人格和灵魂都被重塑的痛苦。
尽管灵魂深处属于莉兹的本能在尖叫着反抗。
可是手臂上灼热的刺痛灵魂的痛苦却让加西亚战战兢兢的白了脸。
德拉科静静地看着加西亚脸色苍白的模样。
可是那又如何。
马尔福从不在乎。
踏着矜贵傲气的步伐,德拉科不屑一顾地路过了加西亚。
夜幕降临了。
加西亚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宿舍躲起来。
他所在二楼的一间盥洗室里,捂着火辣辣的左臂几欲发疯。
灼烧般的痛苦刺激着他的大脑,几乎叫加西亚意识不到今夕是何处。
直到月上柳梢头,加西亚才从昏迷中醒来。
感受着身后的冰凉和脚下的湿漉漉。
加西亚表情冷漠地站起了身,掩饰着自己的身形,一路朝着霍格沃兹城堡之外走去。
湿哒哒的校袍在地上划出长长的水痕,被幻身咒隐藏的身形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唯有偶尔几个夜游的学生被凭空多出的水痕吓得惊声尖叫,荣获禁闭一日游。
加西亚脚步静悄悄的,一路穿过了黑湖,禁林边的小屋,来到了禁林的地界。
天上的月亮高悬着,一点也不为下方的阴霾而晃动。
德拉科禁闭的一个月里,斯莱特林内部看着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潘西第一个拥抱了德拉科。
“吓死我了,德拉科。”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我真以为你要被开除了。”
德拉科拍了拍潘西的后背,笑容没有一丝的变化。
“没事,霍格沃兹不会开除一个马尔福的。”
面对潘西这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和自己一同长大的朋友,德拉科也愿意给出好脸色。
可是仅仅如此而已。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德拉科就那么抱着本看不懂的书坐着,没有人敢上前打扰,也没有人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直到一阵喧哗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外由远及近的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是没看到那几个格兰芬多的丑样,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的大门牙我能记一辈子哈哈哈哈!”
三个高瘦的学生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放纵的笑容。
休息室内原本安静的氛围一下子被这突兀的声响打破了。
有人暗自咽了咽口水,心中忐忑。
有人漠不关己,高高挂起。
有人蠢蠢欲动,惶惶不安。
德拉科皱了皱眉。
他抬起魔杖,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
清脆富有节奏的响声一下子就惊醒了那几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几个斯莱特林。
三人均是身体一抖,惊慌地看向了德拉科。
“抱抱歉”
德拉科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们一眼,嘴唇意思意思地扯了扯。
“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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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脚步匆匆地逃走了。
潘西躲在达芙妮身后和她耳语:“德拉科,变得和卡修斯好像”
达芙妮捏了捏潘西的手指,小声地在她的耳边“嘘”了一声。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又一个月。
卡桑德里乌斯依旧没有醒来。
斯莱特林内部最开始的一些动荡,在还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时候就被德拉科察觉并处理了。
也是这个时候,德拉科怀念起了那段无忧无虑的大少爷时光。
有人挡在头上其实挺好的。
起码,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而不是
庞弗雷夫人和邓布利多每隔几天都会前来斯莱特林宿舍观察卡桑德里乌斯的状态。
和老狐狸打了一会机锋的德拉科心神俱疲。
他关上宿舍门,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卡桑德里乌斯,心中的涩意再次涌了上来。
“你真是的”
德拉科深吸了口气,压抑着自己有些哽咽的声音。
他伸手玩弄着卡桑德里乌斯的指尖,似是在抱怨。
“怎么还不醒啊”
“再不醒,三强争霸赛都要过去了。”
德拉科趴在床边,勾着卡桑德里乌斯冰凉的指尖,絮絮叨叨着最近的生活。
“破特又来问你的事情了,我给挡了回去,说真的,要是你还不醒,我应该能合法继承你的产业吧”
“格兰杰没有继续她的呕吐俱乐部了,听说最近在忙着别的事情,要我说,别忙了,直接给我打工算了”
“还有那个韦斯莱,真是的,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真想把他的眼睛挖下来。”
说着说着,德拉科也不由自主地鼓起了脸,低头的瞬间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快点醒来啊”
德拉科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的脸颊贴着卡桑德里乌斯的手背,任由那点冰凉浸染自己。
“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不和你告白了。”
深沉的夜色逐渐覆盖了整个霍格沃兹。
直到清晨降临。
德拉科早早地醒来,做着从前自己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擦拭着卡桑德里乌斯锁骨处蔓延的红色结晶。
摸了摸卡桑德里乌斯的脸,德拉科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可正是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的手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拽住了。
德拉科惊愕回头。
墨绿的床帐之中。
少年的眼皮轻轻地颤动,一点点的银灰色逐渐暴露在德拉科的视野中。
再往下,卡桑德里乌斯的手指如铁钳般扣住了德拉科的手腕。
他的胸膛处,那几乎覆盖了整个上半身的结晶已经蔓延出了数道裂缝。
德拉科僵硬在原地,呆愣地看着自己被扣住的手腕。
可卡桑德里乌斯已经睁开了眼睛。
惨白的唇瓣微微张开,许久未曾说话的声音嘶哑极了。
“说话算话”
“马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