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天花板的白炽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闪着，把武禅和林羽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武禅指尖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目光落在桌角那张画满标注的城市地图上——黑虎帮的据点被红笔圈了三个圈，龙腾集团的写字楼旁写着“重点盯防”，只有云海商会的小楼旁，画着一个犹豫的问号。
“有限度合作，意味着我们得像走钢丝一样，既要借他们的力，又不能被他们套牢。”武禅把面包放在桌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隔墙有耳。他伸手在“云海商会”旁边添了一行小字：“资源要，主权不放”。林羽凑过来，看着那行字，重重点头：“我懂，就像上次跟张会长谈补充条款那样，把丑话说在前面，省得以后麻烦。”
武禅起身拿起外套，金属拉链划过布料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我去商会的路上，你把我们之前整理的‘黑虎帮近期动向’再核对一遍，尤其是他们新招的那批外地混混，看看有没有漏了的信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有人来宿舍找我，就说我去图书馆了，别透露我去商会的事。”
林羽“嗯”了一声，伸手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盒子，里面装满了手写的情报纸条——有的是他蹲在黑虎帮据点外看了三天记下来的“每日人数变化”，有的是从废品站找的龙腾集团废弃报表，还有几张是他托学生社团的朋友查的“王少雄近期商业活动”。“放心吧武哥，我保证把每个细节都捋清楚，等你回来给你汇总。”
武禅拍了拍他的肩膀，推开门走进楼道。深夜的宿舍楼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只有应急灯在墙角发着微弱的绿光。走到一楼门口，宿管大爷趴在桌上打盹，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本地新闻，“城西工厂近期加强安保，疑似有帮派活动”的报道让武禅脚步顿了一下——他知道，这是王少雄在故意释放烟雾弹，想扰乱他的判断。
出了校门，夜风裹着梧桐叶的凉意吹过来，武禅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街对面的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武禅心里一紧，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他早就习惯了这种被监视的感觉，王少雄和黑虎的人，怕是早就把他的行踪摸透了。
云海商会的小楼在市中心，门口的烫金牌匾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守卫看到武禅，没有像上次那样拦着，只是微微点头——显然张会长已经打过招呼。武禅走进大厅，红木楼梯的扶手被磨得发亮，墙上挂着的“诚信为本”匾额，在他看来却带着几分讽刺。
“武兄弟，久等了。”张会长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他穿着一件藏青色中山装，手里拿着个紫砂茶壶，正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武禅走上楼，注意到办公室的门没关严，里面隐约能看到两个保镖的身影，手都放在腰后，姿势警惕。
“张会长客气了。”武禅走进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张会长给他倒了杯茶，茶汤清澈，飘着几片龙井茶叶。“我知道你是个爽快人，咱们就不绕圈子了。”张会长放下茶壶，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作协议，推到武禅面前，“你看看，这是我根据上次你提的‘有限度合作’拟的条款，重点都标出来了。”
武禅拿起协议，目光快速扫过——“商会提供每月五万经费、城西货仓使用权，协助收集龙腾集团商业情报”，对应的义务是“武禅团队需协助商会抵御黑虎帮骚扰，优先保障商会运输线路安全”。最关键的一条，被张会长用红笔标了出来：“任何一方如需扩大合作范围，需提前七日书面沟通，经双方同意后方可执行”。
“条款很清晰，”武禅抬起头，看着张会长，“但我有个补充要求——商会提供的情报，必须保证真实有效；而且，要是商会涉及违法活动，比如走私、偷税，我有权终止合作，且不承担任何责任。”
张会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武兄弟果然谨慎。没问题，这些我们可以加进补充条款里。我张某人做生意，虽然看重利益，但也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这点你可以放心。”他拿起笔，在协议空白处快速写下补充内容，递给武禅，“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武禅核对无误后，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面的瞬间，他心里既松了口气，又多了几分警惕——这场合作，就像一场赌局，他赌张会长暂时不会撕破脸，赌自己能在商会和敌人之间找到平衡。
签完字，张会长把协议收好，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武兄弟，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明天我就让人把第一个月的经费和货仓钥匙送过去，另外，我已经让人盯着龙腾集团的货运线路了，一有动静就通知你。”
“多谢张会长。”武禅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张会长突然开口：“对了，王少雄最近在跟‘通海货运’接触，好像想抢我们的物流线，你要是有时间，也帮忙盯盯，算是我们合作后的第一个‘小任务’。”
武禅点头应下，走出商会小楼时，街对面的黑色轿车还在。他没理会，径直朝着学校的方向走——他知道，这个“小任务”，其实是张会长对他的试探，也是双方合作的“投名状”。
而此时的星辰大学校园里，林羽正趴在桌上，把情报纸条按“时间”“地点”“人物”分类整理。宿舍的窗户没关，夜风把纸条吹得微微晃动，他伸手按住一张写着“黑虎帮新招20名外地混混，住在城北废弃仓库”的纸条，眉头皱了起来——这些人手里有没有武器？是不是王少雄派来的？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子里打转。
“林羽，你还没睡啊？”隔壁宿舍的张强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罐啤酒，“刚在操场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好像在盯着咱们宿舍楼，你晚上小心点。”
林羽心里一紧，连忙问道：“什么样的人？有多少个？”
“两个，穿着黑色夹克，戴着鸭舌帽，看着不像学生。”张强打开啤酒，递给林羽一罐，“是不是上次跟你和武哥作对的那些人？你们最近可得小心点，我听学生会的朋友说，有人在网上抹黑武哥，说他是‘黑社会’，还说要举报他。”
林羽接过啤酒，没喝，只是紧紧攥着罐子：“我知道了，多谢提醒。你晚上也别到处乱逛，早点休息。”
张强走后，林羽把窗户关好，拉上窗帘。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武禅的电话，把“有人盯梢”“网上抹黑”的事说了一遍。电话那头，武禅的声音很冷静：“别慌，盯梢的人不用管，他们不敢轻易动手；网上的谣言，我明天让张会长帮忙压一压，他在本地论坛有熟人。你继续整理情报，我很快就回去。”
挂了电话，林羽重新坐回桌前，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情报纸条，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紧迫感。他知道，表面上的平静只是暂时的，王少雄和黑虎就像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袭击。他拿起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王少雄近期多次出入城西废弃工厂”，他在旁边画了个问号——那里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是不是他们的“后手”？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桌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林羽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起身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一本破旧的修仙功法手册——这是武禅给他的，里面记载着基础的吐纳之法。他盘膝而坐，闭上眼睛，按照手册上的方法，引导体内微弱的灵力运转。
灵力在经脉里缓缓流动，像一条细小的溪流，带着微弱的暖意。林羽屏住呼吸，努力控制着灵力，不让它紊乱。之前他最多只能运转半周天，今晚却意外地顺畅，灵力顺着经脉绕了一圈，最后回到丹田，让他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终于突破了！”林羽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惊喜。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又提升了一点——虽然还很弱，但至少在面对小混混时，不会像以前那样毫无还手之力。他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武哥，我一定会尽快变强，帮你一起对抗王少雄和黑虎，不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压力。”
宿舍里的白炽灯还在忽明忽暗地闪着，林羽重新坐回桌前，继续整理情报。他知道，今晚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假象，明天太阳升起后，或许就是一场硬仗。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武哥，有他们一起组建的团队，更有了变强的决心。
而此时的武禅，正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街对面的黑色轿车还在跟着他，他却丝毫不在意——他的脑子里，正在盘算着如何利用商会的资源，破解王少雄的商业围堵，如何应对黑虎帮可能发动的袭击。他知道，这场合作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