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我们尽力了。
学校监控已经取到，证人证言也已暗中收集完毕，辩护思路非常清淅。
只要能取到受害人家属的谅解书上保险，死缓十拿九稳。
骗那个小姑娘去学校收集证据只想想利用她的本真反应开庭前做一波正向案情的舆论攻势。
但……
当事人自己生了死志寻短见让我们措手不及。
被害人家属抚慰金是取得谅解书必不可少的条件。
此前律师会见的时候我已经告知但是人您愿意为他提供庭外的经济援助帮他的家庭渡过难关。
他当时没表态，然后刚刚就收到他自缢身亡的消息。
我想原因有二，一来他不愿意欠人情债，二来是不想在经济上再成为亲人负累。”
读完内线律师发来的消息，陈凡默然。
人不自救天难佑，慈悲不度自绝人。
他没想到自己当初一语成谶。
看向校门口那个已经哭得快要窒息的女生，陈凡忍不住感慨：“她哥哥应该很疼她。”
“肯定的，以命换命人死债消，他肯定是不想拖累亲人才寻短见，与其说自杀，倒不如说是受害人家属逼死了他。”
青瓷感性：“是非对错已经没有意义，只剩两个家庭的悲剧，真希望这世上多些美好光明，少些这样的‘痴男怨女’。”
“不好，她躺地上了，好象昏倒了——！”郑栀薇惊呼。
包括小红鲤在内的五个女生没有任何尤豫，都关切的跑了上去……
医院。
悲伤过度情绪上头引起的昏厥，大家把女孩子托付给了她闻讯赶来的舅舅。
直到这时女生们才知道这个女孩叫刘昱柠，是京都财大新生。
姑娘们没有久留，买了些水果还一人塞了一百趁舅舅不注意悄悄放在女孩子床头。
离开医院前，青瓷中途离队说要上个厕所，大家约莫等了她五分钟……
再回京影，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陈凡收到幽影发来的消息：先生，宋青瓷小姐偷偷往刘昱柠医院账户里充值了两万块钱，没有惊动任何人。
“……”
陈凡哑然失笑。
原来如此。
圣母？
不尽然！
如果这叫圣母的话，陈凡倒是希望这世上这样的圣母能多一些。
见惯了现实的冰冷残酷，我们的心或许早已麻木不再纯粹，可是偶然瞥见至纯至善甚至有点子傻缺的美好时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宋青瓷？
与此同时。
京郊一家私密性极高的顶级疗养院。
六楼单人高干病房里，砸东西的声音乒台球乓，一个躺在床上下半身还不怎么能动弹的男人正无能狂怒。
他不是别人，正是被陈凡断腿又被秦殊妤断根的向羽
“废物！都他妈是废物！连一个外来的乡下杂碎都搞不定，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爷爷呢！让爷爷来见我！”
“耳朵聋么！我让你叫爷爷来见我！”
向羽面目狰狞，凶恶的瞪着蜷缩在角落的苏晴雪。
没错，正是苏晴雪。
自打向羽被废，作为见证者当事人的苏晴雪就被向家强行软禁在此照顾。
每天吃饭睡觉都有人盯着，想跑都跑不了。
至于为什么是她，苏晴雪自己也想知道。
砰——！
见苏晴雪不鸟自己，向羽猛地甩手，正挂水的吊瓶倒地砸的稀碎。
药水洒一地，失去压差的针头导管瞬间回血。
倒不是她消极怠工，只是这二十多天她被监视得已经神经衰弱，根本没什么精神。
很快，几个白大褂进来，见怪不怪的清理地上残痕，帮向羽换了个新的留置针。
一切都那么自然迅速，显然，今天的事情不是头一回。
“贱人，婊子，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那姓陈的派来方我的？”向羽切齿，双腿间幻肢让他总感觉自己那玩意还在，盯着苏晴雪那张三分象秦殊妤的脸就想冲一冲。
而他目前的状态，一多想就容易血崩。
“向先生，您还是消停点吧，手上的留置针好换，下边的伤口可不好缝，您别又象上周一样血崩，到时候吃苦的还是您自己！”
“贱人！你敢嘲讽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
苏晴雪白眼无语。
这种没有营养被迫害妄想症的对话，这二十天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
说真的，她现在已经彻底对这些所谓的豪门公子祛魅。
什么狗屁二代，还不是两条骼膊两条腿，外表光鲜满腹草莽，论脾气大过天，要论温柔体贴，给从前的陈凡提鞋都不配。
我为什么又会想到他？
这个混蛋，我消失这么久，他竟然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点开微信对话框，感叹号刺目猩红。
她已经加过很多回，但现实对面添加黑名单无法提交申请。
即便如此，她还是舍不得删。
有些人就是贱的。
“贱人，老子跟你说话！你聋了！”
“你不是想当阔太太么，伺候好我，叫我爷爷现在过来，我满足你的愿望！”
苏晴雪白眼。
早一个月这种话还有点诱惑，现在？
呵呵。
给一个太监当老婆？
还是被陈凡踩在地上的太监？
她也是要脸的，消费不能降级。
我可以不用鸟，但不能没鸟用。
“嫌弃老子是吧，苏晴雪，老子偏不放你走，你等着，老子让你这辈子都给我向羽当狗伺候我一辈子！”
“……”
苏晴雪闭眼戴上蓝牙耳机，点开音乐，噪音耳不听为静。
门突然开了。
一个满身高订仪表豪奢的男人笑眯眯走进来。
“是你——萧文君！”向羽咬牙切齿：“你们姓萧的还敢在我面前晃荡，滚出去，不然老子弄死你！”
“弄？你现在连女人弄不了，还怎么弄死我？”
“你——”
“稍安勿躁兄弟，我今天来不是看你笑话的，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我们没什么好合作的！”
“别拒绝得这么快，咱们平素交往虽不多，但老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未必没有合作的可能~”
“你什么意思！”
萧文君咧嘴，唇角阴冷：“意思是咱俩目标一致，都想让陈凡那小杂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