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官署议事厅里，风语司探子单膝跪地，手里捧着染了尘土的密报，声音没敢带半分拖沓：“公子，陈胜旧部武臣在邯郸自立为赵王，已经占了邯郸、巨鹿两城，还收了周边三个县，眼下正派人往其他县传檄文，要赵地都归他管。”
扶苏坐在主位上，手指敲了敲案几：“他用什么人管地方？秦吏还是赵地旧人？”
“全是赵地旧吏。” 探子抬头回话，“武臣说‘赵人治赵’，把之前韩广留在赵地的旧官、还有战国时赵国贵族的后代都召了去，秦廷之前派去的小吏，要么被赶跑，要么被关起来，秦法在赵地根本推不动。”
“反了他了。” 章邯站在旁边，忍不住开口，“陈胜刚灭，他就敢自立为王，不趁现在打过去，等他站稳脚跟，再平就难了。”
蒙灵也点头：“章将军说得对，燕郡刚稳，要是武臣联合其他反贼来犯，两边又得顾，不如乘胜攻赵，先把赵地拿下来。”
扶苏没立刻应，转头问探子：“武臣手里有多少兵力？部队里都是什么人？”
“大概三万兵。” 探子想了想，补充道，“大部分是陈胜的旧部，还有一部分是赵地的流民，武器多是抢来的秦兵军械，看着杂，战斗力却不算弱 —— 武臣派李良当将军，李良会带兵，之前跟陈胜打过硬仗。”
“李良？” 扶苏记起这个名字，之前风语司的报信里提过，是陈胜手下少有的懂战术的将领，“武臣待他怎么样？两人合得来吗？”
探子愣了下，随即道：“听我们在赵地的暗桩说，好像不太合。李良想让武臣封他为巨鹿守，武臣没答应，还把巨鹿的兵权分给了自己的亲信；还有一次，李良想求娶武臣的妹妹，武臣怕他势力大了不好控，也给拒了，李良当时脸就沉了。”
扶苏眼睛亮了亮，转头对风语司统领道：“你再派两队人入赵地，一队去邯郸，盯着武臣的动向，看他有没有联络其他反贼；另一队去巨鹿，跟李良身边的人接触，探探李良的心思 —— 要是能离间他们，平赵能省不少力气。”
“喏！” 风语司统领躬身应下，转身就往外走，怕耽误了时间。
等探子和统领走了，扶苏才对蒙灵、章邯说：“现在定攻赵的部署：蒙灵，你留在燕郡，守好边境和盐场，尤其是燕山的烽燧，不能出岔子 —— 匈奴要是趁我们攻赵来犯，燕郡就危险了。”
蒙灵立刻道：“公子放心，我留一万玄卫在燕郡，再调五千河西义从协助，保证匈奴过不了燕山。不过…… 燕郡的粮道要不要再加固？万一武臣派人袭扰……”
“不用。” 扶苏摇头，“武臣刚自立，肯定先顾着巩固赵地，没精力袭扰燕郡粮道。你重点盯紧匈奴，要是有异动，立刻传信给我。”
蒙灵点头应下，又问：“那燕郡的共治署要不要多派些人协助？卢伯他们虽配合，但怕有旧贵族搞事。”
“不用多派，让王忠多跟卢伯沟通就行。” 扶苏道，“之前定的共治规矩不变，只要他们不违秦法，就按规矩来 —— 燕郡刚稳，别再动乱。”
安排完蒙灵，扶苏转向章邯：“你从陈郡调两万兵北上，走巨鹿东边的官道，先在巨鹿外围扎营，别急着攻城，等我率主力到了再合兵。”
章邯皱眉：“陈郡的兵力够吗？我调两万走，剩下的守陈郡，要是有流民作乱……”
“陈郡的流民安置得差不多了，粮荒也解了，剩下的一万兵足够。” 扶苏道，“你走之前，让陈郡郡守多设几个巡检点，再让盐铁署多运些盐去陈郡，稳住百姓 —— 百姓日子安稳，就不会作乱。”
章邯又问：“我什么时候出发？北上的粮草怎么运？”
“三日后出发。” 扶苏道，“粮草我让玄鸟商队帮着运，他们常走陈郡到赵地的官道，熟路，还能装成商队，不引人注意。你到了巨鹿外围，先跟风语司的暗桩接上头，探清楚巨鹿的布防，再扎营。”
章邯一一记下，又补充：“武臣的部队里有不少赵地旧卒，他们熟悉赵地地形，要是打游击，不好对付。要不要我先派些斥候，摸清赵地的官道和小路？”
“要。” 扶苏点头，“让斥候多带些干粮，把邯郸到巨鹿、巨鹿到燕郡的路都摸清楚，尤其是有没有隐蔽的小道 —— 武臣要是想逃，可能会走小路。”
两人又商量了些细节，比如章邯北上时的行军速度、遇到义军袭扰该怎么应对，直到傍晚才定好。蒙灵和章邯走后，扶苏留在议事厅，翻着风语司之前送来的赵地地图 —— 邯郸在赵地中心，巨鹿在邯郸北边，两地之间有官道相连，周围多是平原，适合骑兵作战。
“公子，风语司刚传回来的急报。” 亲随拿着一份密报进来，“武臣派使者去联络齐地的田儋，想跟田儋结盟，一起抗秦。”
扶苏接过密报，快速看完，冷笑一声：“田儋自己在齐地还没站稳，哪有精力跟他结盟。不过也得防着 —— 你传信给章邯，让他北上时多留意齐地方向的动静，别让齐地的人袭扰他的后路。”
亲随应下，刚要走，又被扶苏叫住：“再传信给玄鸟商队，让他们多带些秦地的粮种和布匹去赵地，跟赵地的百姓换些皮毛、粮食 —— 先摸清赵地的粮储情况，也让百姓知道，跟着秦廷有好处。”
亲随点头离开，议事厅里只剩扶苏一人。他看着地图，手指在邯郸和巨鹿之间画了条线 —— 武臣和李良不和，这是破赵的关键。只要能让李良倒戈，巨鹿就能不攻自破，到时候再合兵攻邯郸，武臣就成了孤家寡人。
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是官学令来了。官学令手里拿着名册，笑着进来：“公子，燕郡的夜校招了两百多个百姓，都是盐场和村落里的，他们说学了秦语能跟商队做生意，还能跟官吏沟通，积极性高得很。”
扶苏抬头笑了笑：“好，让先生们好好教，别着急，先教日常话，再教秦法。对了，给夜校的百姓多备些茶水，晚上学累了能喝口热的。”
官学令应下，又说：“卢丫那孩子学得最好，现在能帮先生教其他孩子念秦语了，卢老工匠说，等孩子学好了，想让她去盐铁署帮忙记账。”
“可以。” 扶苏道，“只要孩子愿意，盐铁署那边我打招呼，让他们多教她些算账的法子 —— 燕郡以后需要懂秦语、会算账的人。”
官学令走后，扶苏又看了会儿地图，才起身回寝帐。刚坐下，就想起系统空间 —— 之前扩容到 60 立方米，正好能多装些粮草和军械，攻赵的时候能用。他意念一动，把议事厅里的新粮种、伤药都收进空间，看着空间里整齐堆放的物资，心里踏实了不少。
入夜后，扶苏盘膝坐在床上，运转《本源筑基法》。元气在体内流转，比之前更顺畅，融入肉身的感觉也更明显 —— 手臂的力气又大了些，握起拳头，能感觉到肌肉里的力量。他知道，第三阶段中期的实力，在战场上能多几分保障，攻赵的时候，也能更好地指挥卫朔军。
修炼完，扶苏躺下，脑子里还在想攻赵的部署 —— 蒙灵守燕郡，章邯北上，自己率主力西进，风语司探情报，还有李良和武臣的矛盾…… 只要每一步都走稳，平定赵地应该用不了多久。
他闭上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平定赵地，让赵地的百姓也能过上安稳日子，不用再受战乱之苦。大秦的土地，不能再分崩离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