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那月为星罗安排的住所,位于弦神岛西区的豪华公寓楼顶层。
这里是整座人工岛屿上地价最昂贵的地段之一,从三百六十度全景落地窗向外望去,能把大半个弦神岛的繁华夜景尽收眼底。
公寓里的装修奢华到了极点,各种看着挺简单的家具,实际上都出自名家之手,并且内部集成了最顶尖的魔术跟科技,单是脚下这片看着普普通通的地毯,就附带着恒温, 除尘, 隔音, 还有反侦测结界等等一堆效果。
“咔哒。”
随着大门在身后关上,那个名义上是监视者,实际上跟犯人没两样的剑巫少女,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门外。
星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毫不客气的把自己摔进了客厅那张软到能把人吞进去的巨大沙发里。
总算是清静了。
跟那个浑身散发着“我很不爽”气息的小姑娘待在一起,哪怕啥都不做,都感觉空气是绷紧的。
他念头一动,身边的空气就微微扭曲,两道完全不同的绝美身影,一左一右的显现出来。
银发红瞳,娇小玲珑的艾斯特,现身的瞬间,就跟只黏人的猫咪一样,死死的抱住了星罗的手臂,小脸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一刻都不愿意分开。
另一边,穿着华丽哥特礼服,有对漆黑羽翼的蕾斯蒂亚,就优雅的在空中转了个圈,光着脚丫,轻巧的落在了对面的沙发扶手上。
她那双黄昏色的眼睛很有兴趣的打量着这间公寓,还有窗外那片由无数灯光跟魔力光轨交织成的璀璨夜景。
“这个岛的构造很奇特。”
蕾斯蒂亚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点前魔王的专业评判味儿。
“魔术跟科技交织,但核心,好像是一种更古老,更根本的法则在维持它的稳定。一个建在精密地基上的,巨大人造盆景。”
星罗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虽然不像蕾斯蒂亚那样能直观的感受到法则层面的东西,但从之前跟姬柊雪菜还有南宫那月的交手里,他也能模糊的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跟他之前经历的型月世界,有本质上的不同。
型月的魔术,更多的是一种欺骗世界的技术。
而这里的魔术,更像是基于世界本身的规则,去申请, 去调动, 去使用的权限。
一个像黑客,一个像程序员。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身上最大的麻烦 - 艾斯特的弑主诅咒。
在型月世界,他可以用第三法,把灵魂物质化,强行搞一次外科手术,把诅咒剥离封印。
但那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而且代价巨大,差点让他自己魂飞魄散。
想根除这个跟艾斯特灵魂绑定的诅咒,就必须从根源上,对诅咒这个概念,以及灵魂这个载体,进行更深层次的理解跟解析。
而要做到这点,光靠第三法那种偏向操作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知识。
一个全新的,能触及世界根源的知识体系。
想到这里,星罗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意念一动,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发着淡蓝色光的虚拟界面,在他眼前展开。
那是无限穿越系统的操作界面。
在界面的右上角,一个数字在闪闪发光。
这是他在上个世界,通过解决圣杯战争, 修正特异点,拿到的全部奖励。
一笔能让任何执行者都为之疯狂的巨款。
星罗没半点犹豫,直接打开了那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兑换列表。
魔法, 斗气, 仙术, 科技。。。成千上万个来自不同世界的力量体系,跟星河似的在他眼前流转。
他的目光在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选项上飞速扫过,最终,精准的锁定在了一个他早就看好的选项上。
【兑换项目:包含‘真理之门’在内的全套炼金术知识】
就是这个。
炼金术,一门号称能够理解, 分解, 再构筑世界万物的究极技术。
它的核心,等价交换原则,更是触及了宇宙最底层的物质跟能量守恒定律。
这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力量!
一种能让他从物质层面,去理解灵魂跟诅咒的全新视角!
至于那高达五万的天价,星罗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钱,只有花出去,变成实打实的力量,才有意义。
“兑换。”
他用意识,下达了指令。
【确认兑换【包含‘真理之门’在内的全套炼金术知识】?该兑换将消耗您全部积分。
系统的提示音,不带任何感情。
“确认。”
星罗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
在他确认的瞬间,那代表着五万积分的数字,轰然归零。
下一秒,一股庞大到能瞬间撑爆一颗星球信息总量的洪流,毫无征兆的,直接灌进了他那个本就因第三法而与众不同的灵魂里!
轰---!!!
星罗的身体猛的一震,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
他的意识,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从现实世界里硬生生拽了出来,拖进了一个纯白色的,四方无限的空间。
无数的符号, 无数的公式, 无数的炼成阵图案。。。
从最基础的元素周期表,到最复杂的贤者之石构成理论。。。
从对物质世界最原始的理解,到拆解万物的分解,再到创造新生的再构筑。。。
那不只是单纯的知识,而是世界本身!是真理的一部分!
这股信息洪流,狂暴到能让任何一个凡人的大脑在百分之一秒内烧成焦炭,让神明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但星罗的灵魂,在经历了第三魔法的洗礼跟重塑之后,早已经不是凡俗的容器。
它就像一个被【天之杯】改造过的超级处理器,用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疯狂的接收, 解析, 吸收着这股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至高法则。
他的灵魂在颤抖,在悲鸣,也在。。。欢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千万年。
当最后一个知识碎片,烙印在他灵魂最深处时,星罗的意识,终于从那片纯白空间里挣脱了出来。
他,睁开了眼睛。
客厅里的一切都没变,艾斯特依旧抱着他的手臂,蕾斯蒂亚还是坐在沙发扶手上,好奇的看着他。
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但只有星罗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了不得了的改变。
在他的黑色瞳孔深处,一道巨大, 威严, 刻画着生命之树图案的巨门虚影,一闪而逝。
那是所有炼金术师都为之疯狂,穷尽一生追寻的终极 - 真理之门。
一股醍醐灌顶的感觉,涌上心头。
原来,世界是这样的。
原来,物质跟能量,是这样流转的。
原来,灵魂跟肉体,是这样构成的。
“原来如此。。。”
星罗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初窥世界本源的感慨跟震撼。
“万物皆一,一即是全。。。”
他的话音未落,一直抱着他手臂的艾斯特,忽然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惊呼。
她能感觉到,星罗身上的气息,没有变强,却变得。。。更有层次感了。
如果说之前的星罗是一把锋芒毕露的绝世魔剑,那么现在,他就像是整个铸剑的熔炉,深沉, 厚重,蕴含着创造跟毁灭一切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星罗忽然转过头,目光深邃,穿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好像直接看到了那个被第三法构筑的光之囚笼所封印的,漆黑的诅咒集合体。
那是从艾斯特身上剥离下来的【弑主诅咒】跟【此世一切之恶】的混合物。
一个盘踞在他灵魂上的,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在掌握炼金术之前,他对这玩意儿,束手无策,只能封印。
但现在。。。
星罗嘴角一勾,满是自信跟从容。
他的手指在胸口轻轻一点,好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在术前确认着病灶的位置。
“现在,”
他轻声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让我们来做一场‘外科手术’的术前检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