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竹扶着张桂兰进了里间的休息室。
张桂兰一坐下,整个人就象是被抽去了精气神,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愤怒。
她是真的想不通。
“清竹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那个小董,刚来那天穿得破破烂烂的,看着多老实一个孩子啊。”
“他说想勤工俭学,我就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张桂兰越说越觉得心里堵得慌,手掌重重地拍在大腿上。
“这几天,我看他干活勤快,后厨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留一份。”
“哪怕他是临时工,我也没亏待过他一分一毫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往我的菜里放蟑螂来害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在颤斗,那是善意被践踏后的寒心。
姚清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轻轻拍着张桂兰的后背给她顺气。
她回想起刚才那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阿姨,您别为了这种白眼狼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这件事,跟您对他好不好,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桂兰抬起头,红着眼框看着准儿媳。
“什么意思?”
姚清竹冷静地分析道:“刚才思渊把他按在桌上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掉出来的那个蟑螂。”
“那蟑螂通体油亮,上面裹满了咱们店特制的酱汁,而且看着就是熟透了的。”
张桂兰愣了一下,似乎在消化这句话的信息量。
姚清竹继续说道:“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蟑螂,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他甚至可能提前把这脏东西弄熟了,拌上了料,就藏在身上,随时准备找机会下手。”
“他才来咱们店里三天啊。”
“这说明他从进门应聘的那一刻起,就是带着坏心眼来的。”
“他就是打定主意要给‘人间烟火’泼脏水,这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
“所以,阿姨,这不是您的错,是有人眼红咱们生意太好了。”
听完这番分析,张桂兰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
如果真象清竹说的这样,那这就是防不胜防啊。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压了压心惊。
“唉,真是树大招风啊。”
“咱们本本分分做生意,怎么就招惹了这种小人。”
说着,她又有些庆幸地看向墙角的监控屏幕。
“还好思渊这孩子有先见之明。”
“前几天他突然找人来,给店里里里外外又加装了不少高清监控,连后厨死角都没放过。”
“当时我还嫌他乱花钱,觉得没必要。”
“现在看来,要是没有这些监控,咱们今天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这店的名声,怕是真就要毁在这个畜生手里了。”
姚清竹听了这话,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崇拜的神色。
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自豪。
“阿姨,您说得对,思渊哥就是很厉害。”
“哪怕是做餐饮这种锁碎事,他也总是能比别人多想好几步。”
“既然提前装了那么多监控,估计他也是心里早就有了预感,猜测到最近可能会有人来找茬闹事。”
“这就叫未雨绸缪,一般人真没这份心智。”
听到准儿媳这么夸自家儿子,张桂兰心里的惊惧稍微平复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欣慰。
但紧接着,那股子疑惑和愤怒又涌了上来。
她紧紧拉着姚清竹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清竹啊,你脑子活,你帮阿姨琢磨琢磨。”
“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
“咱们也没得罪谁啊,谁这么缺大德,非要置咱们于死地?”
姚清竹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思索了片刻,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张阿姨,您先别急,我也觉得这事儿蹊跷。”
“您等等,我查一下最近的消息。”
说着,她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
她在几个本地的富二代圈子群里搜索着关键词。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手指猛地顿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股冷意。
“不用猜了,肯定是宫子航!”
听到这个名字,张桂兰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宫子航?”
“你是说那个那个之前抢了梦兰的那个富二代?”
张桂兰有些结巴,显然是对这个名字印象极差。
“可是他不是因为那啥被抓起来了吗?”
张桂兰脸色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好意思在姚清竹面前说出“聚众淫乱”这几个脏字眼。
在她这种传统人看来,那简直是伤风败俗到了极点的事情。
姚清竹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张阿姨,那都是老黄历了。”
“刚才我在群里看到有人发消息,说前两天就在夜店碰见他了。”
“他那个案子虽然闹得大,但宫家毕竟家大业大。”
“估计宫家那边花了不少精力去疏通关系,请了最好的律师。”
“再加之他也确实在里面关有一段时间了,可能是办了取保或者缓刑,反正人是已经出来了。”
一听这话,张桂兰顿时觉得胸口窝着一团火,烧得她心肝脾肺肾都疼。
“啪”的一声。
她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水杯都晃了晃。
“这个宫子航,可真是够可恶的!”
“还有没有王法了?做了那种脏事还能大摇大摆地出来害人!”
张桂兰越想越气,眼泪都在眼框里打转,那是替儿子感到委屈。
“那些见不得人、不好的事情,是他宫子航自己做出来的,又不是我们要害他!”
“当初是他不要脸,硬生生插足,破坏了思渊和梦兰的婚姻!”
“好,这口气我们忍了。”
“后来思渊跟你姐姐离了婚之后,他就顺理成章地跟你姐姐交往了。”
“我们家思渊虽然心里苦,但也从来没去闹过事,更没有说要去把你姐姐抢回来吧!”
张桂兰说到激动处,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我们都躲得远远的了,只想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他呢?”
“他为什么偏偏还要咬着思渊不放?还要来针对思渊!”
“这就象是被一条疯狗给盯上了,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