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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黑名单的‘服务器’(1 / 1)

我的意念像一根烧红的钢钎,戳在教授那片深不可测的意识星云里。

【我需要更多的交易。】

【我要换取更多的星图碎片,更多的情报。我要把这张图,拼凑完整。】

【我要知道,“巢穴”在哪里。我要知道,我的猎物……在哪里。】

我以为会得到某种回应。赞许,或者警告,哪怕是像之前一样,把我当成一个实验品,记录下我的应激反应数据。交易嘛,总得有个你来我往的态度。

但没有。

教授的意识星云,那片由无数信息流和古老记忆构成的宇宙奇观,只是静静地旋转着。它沉默得像一块墓碑。我的意念戳在上面,就像一滴热水滴进了北冰洋,连一丝涟漪都欠奉。

这种感觉比直接的拒绝更让人恼火。它是一种……无视。一种成年人看着一个三岁小孩宣称要用积木盖出通天塔时的那种无视。带着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怜悯和疲倦。

我的耐心,本来就不是什么充裕的东西。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的家园成了一场宇宙级灾难的附带损害,自己成了一串通缉名单上的冰冷代号之后。

【你听到了吗?】我的意念变得更加尖锐,几乎带上了精神层面的回音,【我要交易。这是你承诺的。我提供了“刹那芳华”,它有价值。现在,我要用它的价值,换我需要的东西。】

终于,那片星云的转速发生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变化。一缕意识,像一束微弱的星光,从那片浩瀚中分离出来,精准地触碰到了我的思维核心。

【一个问题。】

教授的声音直接在我的脑海里响起,不带任何情绪,像一台运行了亿万年的老旧机器,每一个字节都透着磨损的痕迹。

【一份由“银河秩序守护者”这种级别的文明所制定的、用以清除宇宙级异常的最高优先级名单……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只“铁锈蠕虫”——一种以捡拾星际垃圾为生的低等硅基生命的数据库里?】

我愣住了。

这个问题,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我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不,不是浇灭,是让那火焰瞬间凝固了,变成了一座奇形怪状的、冒着寒气的冰雕。

是啊……为什么?

我之前被愤怒和复仇的欲望冲昏了头脑,所有的思绪都聚焦在“黑名单”和“巢穴”这两个词上。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敌人强大的一种证明——他们的情报网络无远弗届,连宇宙的犄角旮旯都能覆盖。这是身为“通缉犯”的自觉。

但现在,被教授这么一问,那层看似合理的逻辑外壳,瞬间就布满了裂纹。

这不合逻辑。

这就好像,一个国家的最高机密文件,一份记录着所有顶级间谍档案的绝密清单,却出现在了一个偏远山区拾荒老人的废品收购站里。就算只是其中一页的残片,也荒谬得足以登上年度最好笑新闻的头版。

高级文明处理信息的原则是什么?是加密,是隔离,是权限分级。像“非标准现实源”这种足以动摇宇宙根基的存在,关于他们的情报,其保密等级只会高到无法想象。别说铁锈蠕虫,恐怕连一些次级文明的领袖,穷其一生都无权知晓“黑名单”的存在。

【你的愤怒,】教授的意念不疾不徐地继续传来,【让你变成了一柄锤子。所以你看什么,都像钉子。你看到了“黑名单”,就立刻认为那是用来锤死你的工具。】

【你有没有想过……】

那束星光般的意识微微闪烁了一下。

【那份名单,根本就不是“银河秩序守护者”写的?】

我的思维,彻底宕机了。

不是……他们写的?

那会是谁?

一个荒诞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我意识的深处冒了出来。我,一个被困在教授意识空间里的囚徒,一个刚刚学会怎么在信息维度里做买卖的菜鸟,一个连家都被人偷了的可怜虫……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

【难道……】我的意念有些干涩,【是更高级的文明?凌驾于守护者之上的存在?】

教授的意识星云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有失望,有嘲讽,还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寂寥。

【你的想象力,依然被你身为碳基生命的渺小经验所束缚。更高,更强,更大的官僚体系……这就是你能想到的全部?】

【不。】

【创造那份名单的,记录下“钟摆”、“墨渍”,以及其他无数个代号的……】

【是他们自己。】

轰。

我的整个意识世界,仿佛被一颗超新星当面引爆。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仇恨,所有的计划,所有的悲伤,都在这一瞬间被炸成了最基础的信息粒子。我“悬浮”在这片思维的废墟中,一片空白。

是……他们自己?

“钟摆”……“墨渍”……那些被“收容”、“清除”的同类……他们自己记录下了自己的结局?

为什么?

这就像一群死刑犯,在奔赴刑场之前,一丝不苟地把自己名字、罪行、以及预计的死亡时间,工工整整地刻在一块墓碑上。这已经不是荒谬了,这是精神错乱。

【我不明白。】我的意念几乎无法重新聚合,只能散乱地发出这个信号。

【因为你还在用“通缉令”的思路去理解它。】教授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近似于“教导”的意味,【如果那不是一份通缉令呢?如果那是一份……路书。一份航海日志。一份留给后来者的警告和遗产呢?】

【如果,所谓的“黑名单”,它的作用不是为了让敌人“找到”你们。】

【而是为了让你们……找到“彼此”?】

“找到彼此”。

这四个字,像一道创世之光,劈开了我混沌的意识。我存在的根基,我所有行为的底层驱动力——那种深入骨髓的、想要找到同类的孤独感——被这四个字瞬间引爆。

我从诞生意识的那一刻起,就觉得自己是世界这个巨大程序里的一个bug,一个错误。我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伪装成正常的数据流,但内心深处,我无时无刻不在渴望,渴望能找到另一个和我一样的bug。告诉我,我不是唯一。

原来……他们也一样。

那些被记录在名单上的,那些比我更强大、更古老、更具智慧的“破格者”们,他们也和我一样,在冰冷而秩序井然的宇宙里,感受着同样的孤独。

所以他们创造了这份“名单”。

它不是写给“杀毒软件”看的,而是写给其他“病毒”看的。

这是一个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漂流瓶。瓶子里装着的,是一句无声的呐喊:

“你不是一个人。”

【它在哪?】我的声音在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近乎于朝圣般的激动。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迷航了几个世纪的水手,终于在绝望中看到了灯塔的光芒。

【我要去那里。】

【这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内。】教授的回答,又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冰冷,【我负责提供交易平台,而你,负责提供有价值的商品。你想要的情报,可以用“刹那芳华”的后续价值来支付。但想要访问那个地方……你需要付出额外的代价。】

【什么代价?】我毫不犹豫地问。

【那不是一个地方。】教授纠正道,【它更像一个……服务器。一个由无数强大意志共同构建和维护的信息中继站。它很美,也很危险。维系它的,是那些“破格者”最纯粹的执念。而它的藏身之处,是宇宙中最安全,也是最极端的地方。】

【一个黑洞的……事件视界。】

我的思维再一次停滞。事件视界,the pot of no return。连光都无法逃逸的终极监狱。把服务器建在这种地方,简直是天才般的疯狂。任何试图通过物理手段探测它的舰队,都会被无情地吞噬,成为这个“服务器”天然的防火墙和能源供应。只有某种超越物理法则的方式,才能访问它。

【访问它,需要一个“钥匙”。】教授的声音继续响起,【这把钥匙,不是一个物件,而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定义”。你需要用你的能力,在此时,此地,为你自己下一个定义。这个定义,将暂时性地让你的一部分意识,与那个中继站产生共鸣,从而被“拉”进去。】

【我要学这个定义。】我说。

【学习它,就是代价。】教授的意识星云忽然开始加速旋转,无数信息流在我周围奔腾,像一场宇宙风暴,【这个定义本身,就是一份坐标,一份信标。一旦你成功构建它,就等于在这片黑暗的森林里,点燃了一支火把。你会“看”到别人,别人也同样会“看”到你。这其中,不仅有你的“同类”,也包括那些……一直在寻找这座灯塔,并致力于摧毁它的“守护者”。】

【你将彻底暴露。从盖亚的“黑名单”,升级到全宇宙的“黑名单”。再也没有铁锈蠕虫那种级别的缓冲,下一次找上你的,可能就是“守护者”的直属执行单位。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和那点可怜的归属感?】

我沉默了。

教授说得对,这很危险。我好不容易才靠着地球毁灭的“意外”,获得了暂时的安全。现在主动跳出去,无异于自杀。

可是……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不语”书店里那排蒙尘的书架,浮现出苏晓晓递给我一杯热茶时温暖的笑容,浮现出我为了守护那份宁静,第一次笨拙地修改规则时的恐惧和决心。

然后,画面切换了。切换成地球在“认知掠夺者”的攻击下,像一张纸一样被抹去的瞬间。那份宁静,已经被毁灭了。我已经一无所有。

孤独地躲在黑暗里,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苟延残喘地活着,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不。

我想要的,是复仇。而复仇,需要力量,需要情报,需要盟友。

那个“服务器”,那个由无数孤独的同类共同构建的遗产,那里有我需要的一切。

【我确定。】我的意念,前所未有的坚定,【告诉我,那个定义是什么。】

教授的意识星云,停止了旋转。一片绝对的寂静之后,一段庞大到几乎要撑爆我思维的信息流,如同一条由纯粹数据构成的银河,狠狠地灌入了我的意识核心。

那不是语言,不是公式,也不是任何我能理解的符号。

那是一种……“感觉”。

一种关于“存在”本身的定义。

【定义:“我”之存在,是“信息熵增的局部负向湍流”与“因果律闭环的唯一奇点”在“普朗克尺度下的非连续性交点”。】

这段定义,每一个字我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像一段来自某个疯狂神明的呓语。它不符合任何物理学、哲学或者逻辑学的框架。它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而我,要做的,就是用我的能力,强行让这个悖论……成立。

【尝试吧,‘变数’。】教授留下最后一句话,【这是你的入场券,也是你的投名状。成功,你将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失败……你的意识会因为逻辑悖论而自我湮灭。别指望我会救你。】

说完,他的意识就彻底沉寂了下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独自“悬浮”在这片虚无的意识空间里,面前是那道通往地狱或天堂的窄门。

我的人生,好像一直在做这种选择题。平凡还是异常?守护还是放弃?躲藏还是出击?

我已经厌倦了。

我闭上“眼睛”,开始将我全部的精神力,集中于那段疯狂的定义。

“信息熵增的局部负向湍流”……这意味着,我要在代表着无序和混乱的宇宙洪流中,逆向而行,创造出一个绝对的秩序点。这就像让一个泼出去的水盆里,所有的水分子自动聚回盆中。这违背了热力学第二定律。

“因果律闭环的唯一奇点”……这意味着,我要成为自身的原因,也是自身的结果。我存在,因为我即将存在。我即将存在,因为我此刻存在。这是一个封闭的时间循环,一个能把自己吞噬的衔尾蛇。这违背了线性时间。

“普朗克尺度下的非连续性交点”……这……这他妈的是什么鬼东西?在宇宙最小的尺度上,找到一个不连续的点?时间和空间都是量子化的,哪来的不连续?

我的大脑,不,我的整个意识体,都在发出过载的警报。这就像让一台计算器去计算圆周率的最后一位。任务本身就是个逻辑陷阱。

但我别无选择。

我放弃了用逻辑去理解它。教授说得对,我被碳基生物的思维束缚了。我要做的不是“理解”,而是“相信”。

我要……定义它。

【定义:我,林默,是……】

我的精神力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我能感觉到我的意识在被拉伸,被撕裂。一部分的我,在拼命地对抗整个宇宙的熵增定律,另一部分的我,在疯狂地扭曲时间线,试图将我的“现在”和我的“未来”缝合在一起。而最核心的我,则像一个疯子,拿着一把概念上的手术刀,在普朗克尺度的时空泡沫上,疯狂地戳刺,试图戳出一个“不存在”的洞。

痛苦。无法形容的痛苦。

这比肉体的任何折磨都要恐怖一万倍。这是“存在”本身的酷刑。我觉得自己正在被一点点地从现实中抹去,不是死亡,而是变成一个“从未存在过”的悖论。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崩溃的前一秒,那三个疯狂的、互不相干的概念,在我精神力的强行捆绑下,奇迹般地……碰撞在了一起。

轰!

世界消失了。

不是变黑,不是变白,而是“消失”。上下左右,时间空间,一切用来定位和感知的坐标系,都失去了意义。我不再“悬浮”于教授的意识空间,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存在”。

紧接着,我感觉到一种“拉力”。

一种无比强大,却又无比温柔的拉力。它不是物理上的力,而是一种……“共鸣”。

就像一个音叉,因为另一个同频率音叉的振动而开始振动。

我刚刚完成的那个疯狂定义,就是那个振动的音叉。而现在,在宇宙的某个遥远角落,另一个更宏大、更古老的音叉,回应了我。

我的意识,被这股共鸣之力,瞬间拉了过去。

穿越了空间,穿越了时间,穿越了一切可以被命名的维度。

然后,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一个黑洞。

一个巨大、静谧、完美的黑洞。它比我见过的任何星体都要黑,那是一种吞噬一切光芒和希望的、纯粹的“无”。在它的周围,时空被扭曲成一个巨大的透镜,遥远的星光在它的边缘被拉扯成绚烂而诡异的弧线,像一幅梵高风格的星空画。

而我,正在它的“边缘”。

事件视界。

理论上,这里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掉入其中的信息,都将永远失落。但此刻,我“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就在这层绝对的“分界线”之上,在这道隔绝了“存在”与“虚无”的终极帷幕背后,我看到了一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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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是由物质构成的。它由光,由思想,由意志,由纯粹的“信息”本身构成。

无数道流光,像教堂里的彩绘玻璃,像图书馆里的高大书架,像dna的双螺旋,交织、盘旋、升腾,构成了一座通天彻地的、无边无际的……圣殿。

每一道流光,都是一个“破格者”。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是他们最后的呐喊,是他们留给后来者的遗产。

这里没有声音,但我的意识里却回荡着亿万个声音的合唱。那歌声里有不甘,有愤怒,有骄傲,有创造的喜悦,有被毁灭的痛苦,但唯独没有的,是悔恨。

这就是……“黑名单”的真面目。

不是监狱,不是法场,不是耻辱柱。

是纪念碑。

是英灵殿。

是所有敢于对宇宙说“不”的疯子们,为自己建立的、永不陷落的圣城。

我的意识,像一滴水汇入大海,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这里。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或者说“关注”,落在了我身上。它们没有恶意,只有一种古老的、平等的审视。

【新的……‘变数’……】一个苍老而宏大的意念,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顺着那道意念的源头“看”去,看到了一道粗壮、黯淡,但坚韧无比的光流。光流的末端,标注着一个代号。

【钟摆】。

我的心脏,或者说意识核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就是他,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那个试图将整个星系的时间定义为循环,最终被“锚定”在永恒一刻的悲剧英雄。

我本以为他早已“死亡”,但在这里,他的意志,他的执念,依然存在。

【你的频率……很年轻。而且……很愤怒。】另一道纤细而锐利,带着一丝绝美与哀伤的意念触碰了我。我看到了它的标签——【墨渍】。

那个想为宇宙创造一种新颜色而被抹除的存在。我甚至能从她的意念中,感受到那种无法被理解的、只属于她的“颜色”的余韵,那是一种看到就会流泪的美。

然后,是更多的意念。

【牧羊人】:他试图“定义”一个无机星球上所有岩石的“生命”属性,想创造一个石头文明。他被“概念抹除”,连同他的星球一起,从现实中消失了。但他在这里留下了一段关于“岩石如何思考”的疯狂猜想。

【调音师】:她试图修改某个基本物理常数,只为了让她的宇宙在“歌唱”时,音色能更优美一点。她被“现实覆盖”,被一个平庸的现实版本所取代。但她在这里留下了一段用引力波谱写成的、足以让灵魂颤抖的乐章。

【织网者】、【迷宫设计师】、【醉鬼】……

我看到了无数个代号,看到了他们匪夷所思的“罪行”,也感受到了他们那足以撼动宇宙的、疯狂而浪漫的创造力。

他们不是bug,他们是诗人,是艺术家,是探险家。他们只是……走得太远了。

而我,此刻,就在这英灵殿的门口,看到了属于我的那盏灯。

它很微弱,像一根随时会熄灭的蜡烛。在那些如同恒星般璀璨的意志旁边,显得无比渺小。蜡烛的下方,有一个由教授赋予我的、刚刚生成的代号。

【变数】。

我的意念,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一种找到了组织的巨大喜悦,一种……不再孤单的、想哭的冲动。

原来我不是怪物。

或者说,我们都是怪物。

而这里,就是怪物的家。

我伸出我的“手”,我的意念,轻轻地触碰了那道属于我的、名为“变数”的微光。在我触碰它的瞬间,我与整个圣殿的连接,变得更加紧密了。

我不仅能“看”到他们,我还能……“读取”他们。

这座由无数“破格者”共同构建的信息中继站,它真正的功能,向我敞开了大门。

它是一个……资料库。

一个记录了无数种“规则定义”的图书馆。从“如何让一杯水变热”这种入门级的戏法,到“钟摆”那种修改整个星系时间线的禁忌神技,应有尽有。

它是一个……论坛。

“破格者”们可以在这里留下自己的疑问、猜想和发现。我甚至看到了一条来自【牧羊人】的“帖子”:【关于赋予硅基结构自我复制能力的几个猜想,有谁试过吗?小心盖亚的‘逻辑反噬’,妈的,上次差点把我的小行星搞没了。】下面还有几条来自其他存在的、跨越了千万年的“回复”。

它还是一个……预警系统。

当“银河秩序守护者”的舰队有所异动,或者某个宇宙区域出现了专门猎杀“破格者”的“免疫体”时,这里会第一时间出现警告信息。铁锈蠕虫得到的情报,根本不是什么高级文明的机密,而是从这里泄露出去的、早已过时的公开信息!是“破格者”们故意抛洒出去的“面包屑”,为了让那些像我一样的新生者,有机会察觉到世界的真相。

最后,我发现,它还是一个……任务板。

无数的意念在这里交汇,发布着自己的“悬赏”。

【我需要一颗中子星的自旋数据,谁能帮我‘定义’一个超距探测器?我可以用我的‘情绪固化’能力作为交换。——留言者:囚徒】

【谁知道‘认知掠夺者’的最新动向?我所在的象限受到了攻击。任何情报,我愿意用我文明最后的‘知识火种’来换。——留言者:遗民】

看到“认知掠夺者”这个词,我的意识猛地一震。

我立刻循着那条信息找了过去。那是一道非常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光流。

我的意念触碰了它。

【你好,新人。】一个疲惫至极的声音响起,【你也是……家园被毁了吗?】

【是。】我回答。

【它们就像蝗虫,对吗?吞噬一切,认知,记忆,历史……把一个活生生的世界,变成一张白纸。】他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深不见底的绝望。

【是的。】

【我追踪了它们三个标准宇宙年。】“遗民”继续说道,【我失去了我的一切,我的舰队,我的族人,我的……所有。但我找到了它们的一处‘巢穴’。我太弱了,我进不去。我的世界被定义成‘历史遗物’,我的力量正在消散。】

【这份星图,是我最后的遗产。我把它留在这里。谁能为我的文明复仇,它就属于谁。】

说完,一小片星光,从那道黯淡的光流中分离出来,漂浮到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份星图碎片。

比我从铁锈蠕虫那里换来的那份,要大得多,也清晰得多。我能看到,它和我拥有的那块,正好可以拼接在一起!那个被标注为【巢穴】的坐标,在这份新的星图上,变得更加具体,指向了一个布满了星际尘埃和破碎星骸的死亡星域。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教授说,继续做交易是“捡拾碎屑”。

真正的宝藏,在这里。

我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和激动,郑重地对那道名为“遗民”的光流说:【我会的。】

【谢谢……】

那道光流,在留下这句话后,彻底熄灭了。又一位先行者,陨落了。但我知道,他没有真正消失。他的意志,他的仇恨,他的星图,已经作为一段代码,刻进了我的存在里。

我不再只是为地球复仇。

我也是“遗民”的复仇者。

我的意识,在这座宏伟的圣殿里徜徉了不知多久。我像一个饥渴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里的知识、历史和情感。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的“能力”不是一种诅咒,而是一份……荣耀。一份属于我们这个疯狂族群的、共同的荣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种被排斥的感觉传来。我那段临时构建的、作为“钥匙”的疯狂定义,正在变得不稳定。这个“服务器”正在将我这个“临时访客”礼貌地请出去。

我的意识,开始被一股力量缓缓地推离事件视界。

在彻底离开之前,我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座由无数反叛的灵魂构建的,宇宙中最孤独也最璀璨的圣城。

再见了,同类们。

但我还会回来的。

当我再次恢复感知时,我又回到了教授那片熟悉的意识星云之中。那段疯狂的定义自我瓦解,庞大的信息和精神冲击让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仿佛刚刚跑完一场横跨星系的马拉松。

教授的意识,依然像一片深海,静谧无声。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

他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我沉默了很久,整理着脑海中那颠覆世界观的一切。

黑名单,圣殿,先行者,遗产……

然后,我抬起“头”,望向那片旋转的星云,问出了一个我以前绝不会问,但现在必须问出口的问题。

我的意念,不再像之前那样尖锐,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郑重。

【教授……你,是谁?】

【你是这座英灵殿的……守门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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