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平原郡地处齐鲁之地,沃土千里,
却被几大家族把持,其中王氏一族势力最盛,
盘踞平原郡西部十里堡至南部涝洼村一带,
良田千顷,私兵成群,
连郡府官员都要让其三分,百姓敢怒不敢言。
这日,平原郡城西的官道上,
一队骑兵踏着尘土而来,
马蹄声沉稳有力,震得路边的荒草都微微晃动。
领头的将军身高八尺有余,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
正是刘备麾下的勇将张飞张翼德。
他身着黑色铠甲,腰悬佩剑,手持丈八蛇矛,
胯下战马昂首嘶鸣,
身后跟着五百名精壮亲兵,个个身披甲胄,手持长刀,
气势如虹,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精锐。
“将军,前面就是王氏一族的地界了,
过了这片林地,便是十里堡,王氏的主堡垒就在堡中。”
一名亲兵上前禀报,语气恭敬。
张飞勒住马缰,抬眼望去,
只见远处的林地郁郁葱葱,林地尽头隐约能看到一片低矮的房屋,
再往南,便是连绵的良田,田埂上有农人劳作,却个个面黄肌瘦,神情麻木。
他眉头一皱,粗声说道:“哼,这王氏倒会选地方,
占着这么好的田地,
却让百姓过得这般穷苦,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飞的涿郡口音浓重,字句铿锵,
带着一股天生的豪爽与刚猛,身后的亲兵们都早已习惯,
纷纷附和道:“将军说得是,
这王氏在平原郡横行霸道多年,兼并良田,欺压百姓,还私藏兵器,豢养私兵,
早就该有人管管了!”
此次张飞奉命来平原郡,
名义上是协助刘备整顿地方,丈量田亩,厘清赋税,
实则是刘备有意打压当地豪强,稳固自身在平原郡的根基。
而王氏作为平原郡的第一地头蛇,自然成了首要目标。
张飞性子火爆,最是看不惯豪强欺辱百姓,
接到命令后,当即带着五百亲兵赶来,
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劲,想好好收拾一下这些无法无天的地头蛇。
“走,先去十里堡周边的田地看看,今日便从这里开始丈量!”
张飞大喝一声,
双腿一夹马腹,马嘶吼一声,率先朝着林地后的良田奔去,
五百亲兵紧随其后,很快就来到了一片开阔的田地里。
田地里的农人,看到这么多兵丁赶来,都吓得连忙放下手中的农具,
躲在田埂边瑟瑟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
张飞见状,心里更是气愤,他翻身下马,走到一名年迈的农人面前,
粗声问道:“老丈,这片田地是谁家的?”
那老农人本就胆小,被张飞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
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将军,
这……这片田地是……是王家的……”
“王家的?”
张飞眉头一挑,声音更响了,
“那你们是王家的佃户?租种王家的田地,要交多少租子?”
老农低着头,不敢看张飞,小声说道:“要……要交八成租子……
若是遇上灾年,交不上租子,田地就会被收回,
还会被王家的人逼着还债……”
“八成租子?!”
张飞怒喝一声,震得周围的农人都打了个哆嗦,
“这狗娘养的王氏,
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
百姓辛辛苦苦种一年地,收成几乎都要被他们拿走,
剩下的怎么够活命?”
身后的亲兵们也都义愤填膺,纷纷说道:
“将军,这王氏也太过分了,简直是豪强恶霸!”
张飞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对身旁的亲兵说道:“传我命令,
即刻开始丈量这片田地,
不管是谁家的,都要一一丈量清楚,登记在册,
若是有人阻拦,直接拿下!”
“是,将军!”
亲兵们齐声应道,随即拿出丈量田地的工具,开始在田地里忙碌起来。
他们分工明确,
有的拉着丈量绳,有的拿着笔墨纸砚登记,动作麻利,
很快就丈量了好几亩田地。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十里堡的王氏堡垒中。
王氏的领头人共有三位,
分别是族长王承宗,以及他的两个弟弟王承业、王承福。
王承宗年近五十,身材微胖,面色红润,
看似温和,实则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一手掌控着王氏的所有势力;
王承业四十多岁,性格暴躁,负责王氏的私兵和营生;
王承福三十多岁,头脑灵活,擅长算计,掌管着王氏的钱财和田产。
此时,王承业正坐在堡垒的大堂里,
喝着酒,吃着肉,
听到手下的禀报后,猛地一拍桌子,酒杯都被震得晃了晃,
大声骂道:“他娘的!哪里来的野小子,
敢在咱们王家的地界上撒野?
还敢丈量咱们的田地,真是活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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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福坐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
“二哥,别急着发火,来的是刘备麾下的张飞,
听说此人勇猛无比,当年在长社前大战黄巾,威名远扬,
而且他带来了五百亲兵,都是精锐,
咱们不能大意。”
王承宗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眼神阴鸷地说道:
“刘备这是想趁机打压咱们王氏啊,
丈量田亩是假,想削弱咱们的势力才是真。
平原郡是咱们王家的根基,
田亩是咱们的命脉,绝不能让他们随意丈量,
若是让他们得逞了,往后咱们王家,在平原郡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王承业说道:“大哥说得对!
咱们王家在平原郡立足几十年,怕过谁?
就算是刘备来了,也得给咱们几分面子,
一个小小的张飞,
也敢在咱们面前放肆?
我这就带着私兵过去,把他们赶出去,若是他们不识抬举,就别怪咱们不客气!”
王承宗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去看看,但暂时不要动手,
先探探他们的底细,
若是他们只是走走形式,咱们也就罢了,
若是真的要跟咱们对着干,再动手不迟。
记住,动静不要太大,
免得引起州府的注意,
毕竟刘备现在是平原相,名义上掌管着平原郡。”
“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王承业说着,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很快就召集了两百名私兵,这些私兵都是王氏,从自己的佃户中挑选出来的精壮汉子,
个个手持刀枪,气血激荡。
身着简陋的铠甲,虽然不如正规军精锐,但也颇有气势。
王承业骑着马,带着两百名私兵,浩浩荡荡地朝着田地里赶去。
一路上,他嘴里骂骂咧咧,满是怒火,
青州本地的口音粗鄙直白,和张飞的涿郡口音截然不同。
很快,王承业就带着私兵来到了田地里。
他看到张飞的亲兵们,还在有条不紊地丈量田地,
顿时火冒三丈,勒住马缰,
大声喝道:“都给老子住手!
这是咱们王家的田地,谁敢再丈量一寸,老子就砍了他的手!”
张飞的亲兵们听到声音,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转头看向王承业等人,纷纷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眼神警惕。
张飞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王承业,
看到他一身锦衣,身后跟着一群私兵,满脸的嚣张跋扈,
心里的怒火更盛了。
“你就是王氏的人?”
张飞粗声问道,涿郡口音带着一股压迫感。
王承业瞥了张飞一眼,不屑地说道:
“老子是王氏二当家王承业,你就是张飞?
我告诉你,这平原郡西部的田地,都是咱们王家的,轮不到你来丈量,
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滚蛋?”
张飞怒极反笑,
“老子奉平原相之命,前来丈量田亩,厘清赋税,乃是公事,
你一个小小的豪强,也敢阻拦官府行事?
简直是无法无天!”
“官府行事?”
王承业嗤笑一声,“在这平原郡西部,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
官府的命令,到了这里也不好使!
张飞,我劝你识相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咱们王家在平原郡的势力,你未必惹得起!”
“惹不起?”
张飞大喝一声,声震四野,“老子当年连黄巾都不怕,还会怕你们这些土包子?
今日这田亩,老子丈量定了,
谁敢阻拦,休怪老子的丈八蛇矛不长眼睛!”
说着,张飞一把抽出腰间的丈八蛇矛,
矛尖直指王承业,眼神凶狠,气势逼人。
王承业身后的私兵们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他们虽然是私兵,但哪里见过张飞这般勇猛的将军,
光是那股气势,就足以让他们胆寒。
王承业心里也有些发怵,
但他毕竟是王氏的二当家,若是就这么退缩了,往后王家在平原郡,就再也没有脸面了。
他咬了咬牙,大声说道:“张飞,你别太嚣张!
咱们王家有私兵上千,堡垒坚固,你就算带来了五百亲兵,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今日你若是执意要丈量咱们的田地,
咱们就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老子巴不得呢!”
张飞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
“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敢跟老子鱼死网破?
今日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厉害!”
说着,张飞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亲兵们说道:“兄弟们,给老子动手,
谁敢阻拦丈量田亩,直接拿下,
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将军!”
亲兵们齐声应道,
这些沙场宿兵,气血熔炼如钢铁。
气血激荡间,纷纷举起长刀,
朝着王承业的私兵们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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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业的私兵们虽然害怕,但也不敢违抗王承业的命令,
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一场混战很快就爆发了。
张飞的亲兵们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气血如钢铁,战斗力极强,
而王承业的私兵们大多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佃户,战斗力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气血如飘絮。一触即破。
只见张飞的亲兵们个个勇猛无比,
长刀挥舞间,寒光闪闪,王承业的私兵们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王承业看到自己的私兵们节节败退,
心里又急又怒,
他骑着马,手持一把大刀,激荡气血。
朝着一名张飞的亲兵砍去。
那亲兵反应极快,侧身躲开,随即一刀砍向王承业的马腿,
王承业的马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将王承业摔了下来。
王承业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还没等他爬起来,
一名张飞的亲兵就上前,用长刀指着他的脖子,
大声说道:“别动!
再动就砍死你!”
王承业吓得浑身发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只能乖乖地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剩下的私兵们看到王承业被擒,都吓得纷纷逃窜,
张飞的亲兵们趁机追击,很快就将剩下的私兵们全部制服。
张飞走到王承业面前,用丈八蛇矛指着他的脑袋,
粗声说道:“王承业,你现在还敢阻拦老子丈量田亩吗?”
王承业连忙磕头求饶:“张将军饶命,张将军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您想丈量田亩,随便丈量,小人绝不敢阻拦!”
张飞冷哼一声,说道:“早这样不就完了?
何必自讨苦吃!
今日老子暂且饶了你,若是再敢阻拦官府行事,欺压百姓,老子定饶不了你!”
说完,张飞吩咐亲兵们将王承业和被擒的私兵们都押起来,
然后继续让人丈量田亩。
田地里的农人们看到张飞打败了王氏的私兵,都纷纷从田埂边走了出来,
脸上露出了兴奋和感激的神色,纷纷对着张飞磕头道谢:“多谢张将军,多谢张将军为民做主!”
张飞摆了摆手,粗声说道:“起来吧,为民做主本就是老子的本分,
往后有老子在,王氏再敢欺压你们,你们就尽管来找老子!”
农人们都感动得热泪盈眶,纷纷站起身,主动上前帮忙,
有的帮着拉丈量绳,有的帮着登记,
田地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王氏的堡垒中,
王承宗和王承福得知王承业被擒,私兵们大多被制服,
都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
“大哥,怎么办?
张飞太厉害了,二弟被他擒了,私兵们也都败了,
再这样下去,咱们王家的田地都会被他丈量清楚,往后咱们的势力就会被大大削弱啊!”
王承福焦急地说道。
王承宗眉头紧锁,脸色阴鸷,说道:“张飞这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激怒咱们,
让咱们反抗,然后趁机打压咱们王氏。
现在二弟被擒,咱们若是再派人去阻拦,只会损失更惨重,
甚至可能会被张飞趁机攻破堡垒,到时候咱们王家就彻底完了。”
“那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丈量咱们的田地吗?”
王承福不甘心地说道,
“咱们王家在平原郡经营了几十年,才有了今天的势力,
若是就这么被张飞打压下去,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王承宗叹了口气,说道:“不甘心也没办法,
张飞勇猛无比,又有五百精锐亲兵,咱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他是奉刘备之命行事,名义上是官府的人,咱们若是反抗,就是对抗官府,
到时候刘备再派兵过来,咱们王家更是死路一条。”
“那二弟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直被张飞关押着吧?”
王承福问道。
王承宗想了想,说道:“只能派人去跟张飞求和,给他送些钱财礼品,
求他放了二弟,
至于丈量田亩的事,咱们暂时先忍一忍,等过了这阵子,再想办法。”
王承福点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我这就派人去准备钱财礼品,然后去跟张飞求和。”
很快,王承福就派了一名心腹,带着大量的钱财礼品,来到了田地里,找到了张飞。
那心腹见到张飞后,连忙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张将军,小人是王氏的下人,
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来给将军送些薄礼,还望将军笑纳。
我家二当家一时糊涂,冲撞了将军,
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家二当家,放他回来吧。”
张飞瞥了一眼地上的钱财礼品,冷哼一声,说道:“这些东西,老子不稀罕!
王承业冲撞官府,阻拦公事,本就该受到惩罚,
想要放他回去,除非王氏乖乖配合丈量田亩,
并且将兼并的良田还给百姓,减免佃户的租子,否则,别想老子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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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心腹连忙说道:“将军放心,我家主人说了,愿意配合将军丈量田亩,
也愿意减免佃户的租子,
至于兼并的良田,我家主人也会酌情还给百姓,还望将军能放了我家二当家。”
张飞想了想,说道:“好,既然王氏愿意配合,老子就暂且饶了王承业,
不过,若是王氏日后再敢反悔,或者欺压百姓,老子定饶不了你们!
你回去告诉王承宗,让他好好配合丈量田亩,若是敢耍花样,
老子就亲自带兵攻破他的堡垒,将王氏一族一网打尽!”
“是是是,小人一定转告我家主人!”
那心腹连忙磕头道谢,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王承宗就亲自带着人来到了田地里,
态度恭敬地对张飞说道:“张将军,之前是王某管教无方,让二弟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王某已经吩咐下去,全力配合将军丈量田亩,
并且会将兼并的两百亩良田还给百姓,
佃户的租子也减免到三成,还望将军能放了二弟。”
张飞看了王承宗一眼,说道:“王承宗,
你记住今日说的话,若是日后敢反悔,老子定饶不了你!”
说完,张飞吩咐亲兵们将王承业放了。
王承业被放出来后,脸色苍白,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跟着王承宗一起,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张飞的亲兵们丈量田亩。
接下来的几天,张飞带着五百亲兵,
在王氏的地界上大肆丈量田亩,
王氏一族因为王承业被擒,又惧怕张飞的勇猛,只能乖乖配合,不敢有丝毫阻拦。
张飞不仅丈量了王氏的田地,还将王氏兼并的良田一一登记在册,
然后按照承诺,将两百亩良田还给了百姓,并且监督王氏减免了佃户的租子。
而在府衙的郭嘉,握着羽扇。
“豪强,怎么会轻易人数,闹吧闹吧,都浮出水面,才能让某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