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烽烟初起却未燎原,
天下虽有乱象,世家大族,仍牢牢攥着各自的势力版图。
这些传承数百年的家族,深谙“未雨绸缪”之道,
凡势力所及之处,总会遣人寻访资质出众的孤女或寒门幼女,带回府中悉心教养
——非是怜贫恤弱,而是为家族豢养“利刃”与“眼线”。
筛选之严,堪称万里挑一。
容貌需清丽绝尘,却不张扬,身段需窈窕合度,却千变万化,性情需温婉隐忍,却有韧性。
自五岁入府起,便要浸在琴棋书画的课业里,
晨研诗书,午练琴棋,暮习女红,夜里还要听族中长者讲授世事权谋、人心揣测。
她们被剥夺本名,只以府中代号相称,
唯有熬过十年苦训,在众女中拔得头筹者,方能被主家收为义女,赐以名姓,
得以近身侍奉,参与府中核心事务。
更有一条铁律:凡被选为义女者,需守身如玉,以处子之身承载家族信任
——世家笃信,洁净之身方能守得住秘密,
也方能在关键时刻,以清誉与姿态打动人心。
司徒王允府中,便有这样一位义女,名唤貂蝉。
此时的洛阳城,董卓初掌大权,逼天子以令诸侯,朝堂上下皆被其威势震慑。
世人皆知,董卓麾下有李傕、郭汜之流冲锋陷阵,
有李儒,贾诩之辈出谋划策,更兼手握京畿兵权,根基日渐稳固。
唯独少了那员手持方天画戟、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吕布——吕奉先此刻仍在并州,未投董卓麾下,
这天下第一武将的空缺,反倒让董卓没了忌惮,愈发骄横,势力也愈发牢不可破。
往日里王允筹谋的“美人计”,
本是想借貂蝉离间董卓与武将,如今没了武将这枚关键棋子,无人是董卓的对手。
再用此计,则计谋生涩,前路茫茫。
世家处世,从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多方布局、试探风向,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眼下董卓势大,却也树敌众多;
袁绍坐拥冀州,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却过于优柔;
曹操虽有雄才,却尚在隐忍;
唯有那织席贩履出身的刘备,自破黄巾之乱后,声名渐起,
尤其是阵斩张梁一役,以数千乡勇大破黄巾主力,威震青、徐二州,
近日又带着典、简二人辗转来到洛阳,求见天子,意图谋得一官半职,站稳脚跟。
这刘备,虽出身寒微,却有皇室宗亲的名分,更兼手下有关羽、张飞两位万人敌,
且行事仁义,颇得民心——既是潜力股,亦是不可不防的变数。
王允思来想去,终是决定派貂蝉去试探一番:
探其野心,观其能力,测其心性,若可拉拢,便是制衡董卓的一枚重要棋子;
若不可控,也好早做防备。
暮春时节,司徒府的“听雨轩”里,竹影婆娑,清风穿堂,带着淡淡的槐花香。
貂蝉正临窗而坐,膝上横放着一张焦尾琴。
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襦裙,领口与袖口绣着极淡的墨竹纹,
针脚细密,不细看竟难察觉,
唯有走动时,衣袂翻飞间,竹影似在素色衣料上流动,清雅得不染尘埃。
裙摆下摆缀着几缕银线绣的流云,垂在青砖地上,
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轻轻晃动,宛若月光洒下的涟漪。
她的肌肤是那种常年养在深宅里的莹白,却不显得苍白,
反倒透着一股温润的玉色,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在透过窗棂的暖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脖颈纤细修长,下颌线柔和流畅,唇瓣是天然的淡粉色,不施粉黛却自带嫣红。
发间仅簪了一支素银簪子,挽着一个简单的垂云髻,
几缕碎发垂在耳畔,风一吹,便轻轻贴在脸颊上,添了几分柔弱,却又不显娇怯。
身段更是恰到好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肩背挺直如修竹,腰肢纤细却不羸弱,坐姿端正,脊背线条柔和却有力量,
仿佛一株历经风雨却依旧挺拔的幽兰,
安静地坐在那里,便自成一幅画。
指尖轻落,触碰到琴弦的瞬间,整个听雨轩都静了下来。
精神魅力加持下,仿佛变成了现实,沁入人心。
她起手,初时的琴声极轻,似春日清晨的薄雾,袅袅娜娜,萦绕在竹影间,
又似山间清泉,缓缓流淌,带着几分清冽,几分温柔。
琴音渐起,节奏慢慢舒缓开来,时而如低语呢喃,诉说着岁月的平静;
时而如清风拂叶,发出沙沙的轻响,灵动悦耳;
时而又似细雨打窗,淅淅沥沥,带着淡淡的愁绪,却又不显得悲戚。
这曲《平沙雁》,被她弹得淋漓尽致。
琴音里没有激昂的旋律,却处处透着从容与通透,似能抚平人心的浮躁。
时而音高如雁鸣长空,清越嘹亮,穿透竹影,飘向远方;
时而音低如雁落沙滩,轻柔舒缓,似羽毛拂过心尖,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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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神情专注而平静,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与膝上的焦尾琴,外界的权谋纷争、世事喧嚣,都与她无关。
王允站在轩外的竹影里,静静听着琴音,目光落在貂蝉身上,
眼中既有对她资质的满意,也有几分复杂的沉重。
这孩子,自五岁入府,十年勤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情沉稳,心思细腻,
是他从数百名女童中挑出的最优者,收为义女,视若己出,
却终究还是要让她,卷入这波诡云谲的朝堂纷争中。
待最后一个琴音落下,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貂蝉抬手,轻轻拨了拨琴弦,收回指尖,转过身,见王允站在轩外,便起身行礼,声音轻柔却清晰:“义父。”
王允走进轩中,在石桌旁坐下,示意她也坐。
貂蝉依言坐下,身姿依旧端正,垂着眼,安静地等待王允开口。
“蝉儿,你可知近日洛阳城内,来了一位贵客?”
王允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缓缓开口。
貂蝉抬眸,目光清澈,语气平静:“女儿听闻,是破黄巾、斩张梁的刘备刘玄德,近日带着麾下将军前来洛阳,求见陛下。”
“不错。”
王允点头,放下茶盏,目光直视着她,“这刘备,虽出身寒微,却有皇室血脉,更兼手下有关羽、张飞二将,勇冠三军,
且在青、徐二州颇有威望,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如今董卓势大,朝堂上下无人能制,为父身为司徒,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
只是眼下局势复杂,需多方试探,方能寻得破局之法。”
貂蝉心中了然,垂眸道:“义父是想让女儿去试探刘备?”
王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孩子,果然聪慧,一点就透。“正是。”
他沉声道,“世家处世,向来需多方下手,不可孤注一掷。
董卓虽强,却也并非无懈可击;刘备虽弱,却潜力无穷。
你且去见他一面,探探他的口风,看他对董卓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何态度;
观他的野心,是只想谋得一官半职,还是胸怀天下;
测他的心性,是仁义君子,还是伪善之徒。”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郑重:“你是为父最信任的人,
此事关乎家族安危,亦关乎朝堂局势,切记行事谨慎,不可暴露目的。
你只需以司徒府义女的身份,与他见上一面,聊一聊琴棋书画,聊一聊天下大势,
旁敲侧击,看清他的真面目便可。”
貂蝉抬起头,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女儿明白。义父放心,女儿定当不负所托,谨慎行事,探清刘备的虚实。”
她知道,自己自被收为义女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她的命运早已与司徒府、与王允紧紧捆绑在一起。
守住处子之身,学好琴棋书画,习得权谋人心,皆是为了此刻——为家族效力,为义父分忧,
哪怕卷入这波诡云谲的纷争,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她也不能退缩。
王允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微微动容,却也只是点了点头:“好。三日后,为父会设宴,邀请刘备及其兄弟前来司徒府赴宴,
到时候,你便以琴侍宴,趁机与他接触。
记住,言多必失,点到即止,切莫操之过急。”
“女儿谨记义父教诲。”
貂蝉再次行礼,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三日后,司徒府内张灯结彩,却不张扬,透着世家宴席特有的雅致与庄重。
王允身着朝服,满面笑容地站在府门前迎客,不多时,便见三人从王允别院,策马而来。
三人翻身下马,刘备上前一步,对着王允拱手行礼,语气谦和:“涿郡刘备,见过司徒大人。
蒙大人相邀,刘备不胜荣幸。”
王允连忙上前扶起,笑容和煦:“玄德公客气了。
玄德公破黄巾、斩张梁,威震天下,乃是朝廷的功臣,
老夫久仰大名,今日能再次邀得玄德公前来,乃是老夫的荣幸。快请进!”
说着,便引着三人步入府中,穿过庭院,来到设宴的“聚贤堂”。
堂内早已摆好宴席,桌椅整齐,酒菜齐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菜香。
众人入座后,王允举杯,笑道:“今日老夫略备薄宴,宴请玄德公及其二位,
一来是为玄德公接风洗尘,
二来是敬佩玄德公平定黄巾之乱的功绩,愿与玄德公共饮此杯!”
刘备连忙举杯回应,语气谦逊:“大人过奖了。
备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平定黄巾,乃是朝廷之功,百姓之福,备不敢居功。
今日蒙大人厚爱,备先干为敬!”
说罢,便一饮而尽。简雍、典韦也随之举杯,一饮而尽,神色豪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允看向堂下候着的貂蝉,缓缓开口:“玄德公乃是风雅之人,
今日宴席,岂能无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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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这义女貂蝉,略通琴艺,今日便让她为玄德公弹奏一曲,助助兴如何?”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连忙拱手道:“若能得司徒大人义女弹奏一曲,刘备求之不得,多谢大人。”
王允点头,示意貂蝉上前。
貂蝉缓步走入堂中,身姿窈窕,衣袂轻扬,
月白色的襦裙在堂内的灯火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宛若月光下的仙子。
她走到堂中摆放的琴前,微微屈膝行礼,声音轻柔:“小女貂蝉,见过刘公,见过二位先生。
今日斗胆,为刘公弹奏一曲,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刘公海涵。”
刘备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她气质清雅,容貌绝美,肌肤莹白,身段窈窕,
虽衣着朴素,却难掩周身的灵气,宛如一株空谷幽兰,让人见之忘俗。
他连忙拱手回礼,语气温和:“姑娘客气了,姑娘肯弹奏,乃是刘备之幸。”
貂蝉依言坐下,膝上横放着焦尾琴,指尖轻轻落在琴弦上。
这一次,她弹奏的并非《平沙雁》,而是一曲《高山流水》。
琴音初起,便带着一股磅礴之气,似高山巍峨,直插云霄,
沉稳而厚重,让人仿佛置身于崇山峻岭之间,感受着山的雄伟与庄严。
紧接着,琴音一转,变得灵动起来,
似流水潺潺,蜿蜒曲折,穿过山谷,绕过岩石,带着几分灵动与洒脱,
又似知音相伴,诉说着彼此的心意。
她的神情依旧专注,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的思绪,
唯有指尖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每一个琴音都恰到好处,
时而激昂,时而舒缓,时而厚重,时而灵动。
堂内众人皆屏息凝神,静静聆听着琴音,就连性子急躁的典韦,也收敛了往日的粗犷,目光落在貂蝉身上,神色带着几分专注。
刘备坐在席间,目光凝视着貂蝉,耳听着琴音,心中思绪万千。
他穿越者,自然知道司徒王允府中,有一位义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女子不仅容貌绝美,琴艺更是高超,一曲《高山流水》,
弹得既有高山的沉稳,又有流水的灵动,更透着一股通透与从容,绝非寻常女子所能比拟。
琴音渐缓,最后一个琴音落下,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貂蝉收回指尖,起身行礼:“献丑了。”
王允笑道:“蝉儿弹得好!玄德公,你觉得老夫这义女的琴艺如何?”
刘备回过神来,连忙拱手赞叹:“姑娘琴艺,堪称绝响!
一曲《高山流水》,弹得出神入化,
既有伯牙之韵,又有子期之情,刘备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貂蝉垂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轻柔:“刘公过奖了。
小女不过是略通皮毛,怎及得上伯牙子期的知音之韵。
倒是听闻刘公破黄巾、斩张梁,以数千乡勇大破数万黄巾贼寇,威震天下,小女心中十分敬佩。”
终于,还是切入了正题。
王允坐在席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刘备的神色,
而貂蝉则抬眸,目光清澈地看着刘备,
眼中带着几分真诚的敬佩,看不出丝毫试探之意。
刘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慨,语气也多了几分沉重:“姑娘说笑了。
黄巾之乱,祸国殃民,百姓流离失所,备身为汉室宗亲,岂能坐视不管?
只是可惜,备能力有限,虽斩杀张梁,平定了部分叛乱,
却终究未能彻底平息黄巾之乱,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心中甚是愧疚。”
貂蝉微微颔首,语气轻柔却带着几分试探:“刘公心怀百姓,实属难得。
只是如今董卓把持朝政,朝堂上下皆被其掌控,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刘公既有平定黄巾之才,又有体恤百姓之心,
难道就不想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改变这乱世格局吗?”
此言一出,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简雍、刘备皆是神色一凛,目光看向貂蝉,带着几分警惕。
王允也微微蹙眉,却并未开口,只是静静看着刘备,等待着他的回答。
刘备心中一冷,他自然听出了貂蝉话中的试探之意。
他抬眸看向貂蝉,见她目光清澈,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恶意,
心中稍稍安定,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语气谦和却带着几分坚定:“姑娘所言极是。
董卓专权,祸乱朝纲,百姓受苦,备心中早已愤慨不已。
只是备出身寒微,势单力薄,虽有报国之心,却无报国之力。
如今前来洛阳,只求能谋得一官半职,为朝廷尽一份绵薄之力,
为百姓做一点实事,至于改变乱世格局,备实不敢当。”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王允,语气诚恳:“司徒大人乃是朝廷重臣,忠心耿耿,深受百姓爱戴。
如今朝堂局势复杂,董卓势大,
备愿听从大人差遣,若大人有需要,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貂蝉看着刘备,见他神色诚恳,语气坚定,不似作伪,心中微微一动。
她又看向刘备身边的简雍、典韦,
二人皆是神色坚定,目光中透着对刘备的忠诚,显然是真心辅佐刘备。
她心中暗忖:这刘备,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性情谦和,心怀百姓,且有谦逊之心,不骄不躁。
虽眼下势单力薄,却有皇室血脉,又有关、张二将辅佐,且深得民心,日后必成大器。
只是他此刻对王允颇为敬重,似有依附之意,不知是真心如此,还是权宜之计。
貂蝉没有再追问,只是浅浅一笑,语气轻柔:“刘公忠心报国,体恤百姓,实乃百姓之福。
相信终有一日,刘公必能实现心中抱负,为百姓谋得太平。”
王允见貂蝉已然试探出几分虚实,便连忙打圆场,笑道:“玄德公有此忠心,老夫甚感欣慰。
来,我们继续饮酒,莫要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众人闻言,皆回过神来,纷纷举杯,堂内的气氛再次变得融洽起来。
貂蝉则适时退下,回到了听雨轩。
她坐在竹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
今日与刘备的接触,虽只是寥寥数语,却也让她看清了几分:
刘备绝非池中之物,他有野心,却不张扬;
有能力,却不骄狂;
心怀百姓,却也懂得隐忍。
这样的人,若是能为司徒府所用,便是制衡董卓的一大助力;
可若是不能掌控,日后必成司徒府的隐患。
夜风轻轻吹过,竹影摇曳,蝉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与远处的丝竹之声交织在一起,
衬得这洛阳城,既有世家的雅致,又有乱世的暗流涌动。
貂蝉抬手,轻轻抚摸着膝上的焦尾琴,指尖微凉。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往后的路,还有很长,
而她,注定要在这权谋纷争中,一步步前行,为司徒府,也为自己,也为自己寻一条生路。
王允站在聚贤堂的窗前,望着月光下的听雨轩,眼中若有所思。
貂蝉的试探,已然有了结果——刘备,是个可塑之才,却也是个难控之人。
看来,这多方布局的路,还得慢慢走,谨慎行之,
而此时的刘备,坐在席间,耳听着众人的谈笑,心中却在思索着今日貂蝉的试探。
他自然明白,王允设宴,让貂蝉弹琴试探,绝非偶然。
世家大族的心思,他虽出身寒微,却也略知一二。
只是眼下,他势单力薄,唯有依附王允这样的重臣,才能在洛阳站稳脚跟,谋得发展的机会。
至于董卓,刘备心中早已埋下了反抗的种子。
只是眼下时机未到,他只能隐忍蛰伏,积蓄力量,等待着一鸣惊人的时刻。
夜色渐深,司徒府的宴席渐渐散去。
刘备带着几人离开了司徒府,策马行走在洛阳城的街道上,往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