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维娅的指尖顺着栏杆缝隙伸进去，指腹轻轻擦过他下巴上的糖霜，触感细腻得像羽毛拂过宣纸
苏城下意识地抬了抬脸，眼底的雾霭还未散尽，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皮肤上流连
“重要的是，”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丝绸般的黏腻感，蓝眼里的星辰仿佛淬了蜜，又藏着淬毒的针
“从现在起，我们会在一起好好的”
她收回手，指尖捻着那点甜腻的糖霜，放在鼻尖轻嗅
苏城还在咀嚼着最后一口马卡龙，甜腻的滋味在喉咙里发黏，却奇异地让他感到安心
他看着娜维娅小心翼翼舔掉指尖糖霜的模样，空白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模糊的碎片——好像有人也曾这样温柔地为他擦拭嘴角，可那身影转瞬即逝，快得抓不住，只留下一阵莫名的心慌
他皱了皱眉，刚想开口问什么，娜维娅已经拎着托盘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地下室的灯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将她的轮廓衬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蓝眼亮得惊人，像两簇燃烧的幽火
“好了，我该走了。”
娜维娅的声音依旧温柔，像午后透过云层的微光，落在苏城空茫的眼底
她垂眸看了眼旁边那扇锈迹斑斑的牢门，指尖在冰冷的铁门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指腹触到凹凸不平的铁锈，犹豫了片刻——或许是觉得那道屏障太过碍眼，或许是笃定他不会逃离，最终还是转身从腰间的丝绒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钥匙
钥匙柄上刻着一朵精致的白玫瑰，与她手帕上的刺绣如出一辙，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泛着淡淡的银光
她走过去，将钥匙轻轻插入锁孔，“咔哒”一声轻响，清脆得像冰晶碎裂，打破了地下室的静谧
“应该不用锁上。”
她一边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的纵容，一边缓缓推开牢门
她迈步走了进来，裙摆扫过地面的灰尘，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地下室的阴湿气息似乎都被她身上的甜香驱散，只剩下玫瑰与马卡龙交织的暖甜
她径直走到苏城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抬手，我帮你把锁链解开。”
苏城茫然地抬头望着她，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眼底还蒙着一层未散的雾霭
他愣了愣，似乎没明白“解开锁链”意味着什么
但很快他顺从地盘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缓缓抬起被锁链束缚的左手，手腕处的皮肤被金属磨得有些泛红，衬得那截锁链愈发冰冷
娜维娅看着他这副全然顺从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那笑声像风铃般清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病态满足
“真乖。”
她低语着，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她轻轻抓住他被锁住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驱散了金属带来的凉意
钥匙再次被她捏在手中，精准地对准锁链的锁孔，又是一声轻不可闻的“咔哒”声，束缚着他的锁链应声而开，“哗啦”一声落在地上，滚出一小段距离
“为什么要解开？”
苏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着
“这个不是保护我的东西吗？而且是你送的。”
他垂眸看着落在地上的锁链，眼神里竟有几分不舍，仿佛那不是囚禁他的工具，而是与她相关的珍贵信物
娜维娅松开手，指尖轻轻划过他刚获得自由的手腕，感受着那里细腻的皮肤，眼底的笑意愈发浓重，显然对他此刻的反应极为满意，她弯下腰，手掌轻轻覆在他的头顶
“现在不需要了”
她的声音带着哄小孩的语气
“但是呢，你要做到乖乖的，不能离开那扇门，也不能碰那扇门哦。”
她说着，缓缓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掐了掐他的脸颊，力道轻柔
随后，她抬起另一只手，修长的指尖指向不远处那扇通往外界的木门
“记住了吗？”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蓝眼里的笑意淡了几分，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强调
“只要你乖乖待在这里，不碰那扇门，不胡思乱想，就好”
她的指尖还停留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施加某种无形的契约
“要是你不听话……”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阴翳，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随即又被温柔的笑意覆盖
“我会伤心的，也会很生气的。”
苏城的视线顺着她的指尖看向那扇门，又缓缓移回她的脸上
他看着她眼底那片只属于自己的温柔与期待，空白的脑海里没有任何犹豫，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发出一声低低的
“嗯……”
那声音带着一丝刚获得自由的茫然，却又透着全然的顺从，像羽毛般轻轻落在娜维娅的心尖上
她满意地笑了，再次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划过他额角的纱布，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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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语着，像是在夸奖一件完美的藏品
“要等我回来，不要乱动”
她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带着痴迷，带着占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心
随后，她转身走出牢门，裙摆再次扫过地面的锁链，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像是在提醒着他刚刚获得的“自由”，从来都带着无形的枷锁
门被她轻轻带上，却没有上锁，仿佛在给他选择的权利，又仿佛笃定他绝不会迈出那一步
地下室里再次恢复了静谧，只剩下苏城一个人坐在原地，望着那扇通往外界的门，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锁链，眼底依旧是茫然
娜维娅快步从阴影中走出，裙摆扫过地面散落的碎石，沾着些许潮湿的霉味，她却毫不在意，脸上漾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连眼底都亮得惊人
“克洛琳德！我跟你说！”
她隔着几步远就扬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
克洛琳德正倚在走廊尽头的窗边，闻言缓缓转过身
她墨色的眼眸平静无波，目光掠过娜维娅沾着灰尘的裙摆和略带急促的呼吸，淡淡开口
“怎么了？”
“苏城醒了！”
娜维娅上前一步，抬手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指尖还残留着地下室墙壁的冰冷触感
“但他好像失忆了——刚才他睁着眼睛看我，那眼神干净得像张白纸，连自己的名字都答不上来，行为举止就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一样，怯生生的”
她说着，视线紧紧锁住克洛琳德，语气里满是笃定的期待
“所以，我要好好教他就好。教他该听谁的话，教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教他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这样一来，他应该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反抗了吧？”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明明是温柔的光影，却显得有些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