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的笔尖在纸页上顿了顿，墨点晕开一小团黑，像她眼底藏不住的阴翳
她没再追问，只是伸手把苏城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他耳尖
“好听就好。”
她的声音软得像融化的蜜糖，却突然伸手扣住苏城的手腕
“你听，我心跳得好快，都是因为你呀。”
苏城能清晰感觉到掌心下那片急促的起伏，像被困在笼子里乱撞的鸟
他想抽回手，却被芭芭拉攥得更紧，指节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对了，”
芭芭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质铃铛，铃铛上还系着天蓝色的丝带
“我昨天让铁匠铺的人做的，声音很轻，不会吵到你。”
她没等苏城反应，就蹲下身，把铃铛系在了他的脚踝上
丝带勒得有些紧，苏城下意识缩了缩腿，却被她按住膝盖固定住。
“这样就好啦。”
芭芭拉站起身，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铃铛发出一串细碎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以后你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能听见声音——哪怕你只是翻身，我也知道你醒着。”
苏城看着脚踝上晃动的铃铛，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突然明白，这哪里是铃铛，分明是锁住他的锁链，每动一下，都在提醒他逃不掉
芭芭拉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重新坐回床边，拿起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笔尖在纸上滑动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她写完，抬头冲苏城笑了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不会介意的，对不对？我只是太怕找不到你了，万一你被别人像姐姐那样一声不吭的藏起来怎么办？”
苏城的喉咙发紧，说不出一句话
他想起那天芭芭拉找到他时的模样，明明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晚上我会过来陪你”
芭芭拉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已经跟姐姐说过了，你腿还没好，需要人照顾。”
她伸手摸了摸苏城的头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发旋
“这样我就能知道你晚上有没有踢被子，有没有偷偷醒着——你要是睡不着，我可以给你唱摇篮曲，就像哄小布偶一样。”
苏城的身体瞬间僵住，尾尖不受控地绷紧
他能想象到夜里的场景：芭芭拉躺在他身边，呼吸落在他的颈侧，甚至可能会像现在这样，攥着他的手腕，听着他的心跳，直到天亮
而他脚踝上的铃铛，会在他每一次细微的动作时发出响声，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我……我自己可以。”
苏城的声音带着颤抖，试图反抗
“可是我想陪你呀。”
芭芭拉打断他的话，眼神里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
“你是我的，当然要待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不然我会担心，会睡不着——你忍心让我难受吗？”
她拿起桌上的布偶，把它塞进苏城的怀里，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
“你看，小布偶都在陪着你，我当然也要陪着你。以后我们每天都这样，好不好？白天一起吃饭、聊天，晚上一起睡觉，永远都不分开。”
苏城抱着怀里的布偶，只觉得浑身发冷
布偶的布料软软的，却像块烙铁，烫得他手心疼
他能闻到芭芭拉身上甜甜的花香，能感觉到她胸口的起伏，能听到她轻轻的呼吸声，可这些都让他觉得窒息——他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里的蝴蝶，越挣扎，缠得越紧
芭芭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僵硬，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委屈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她伸手摸了摸苏城脚踝上的铃铛，铃铛发出一串细碎的响声
“如果你乖乖的，我就不会把铃铛系得那么紧。如果你不乖……”
芭芭拉的话卡在半空，尾音像根细丝线，轻轻挠着苏城的神经
或许是把铃铛换成更沉的铁环，或许是在他枕头边放个能记录动静的小玩意儿，甚至可能……再也没法借着“腿疼”躲在房间里，得时时刻刻被她攥着手腕跟着。
“会乖的……”
这句话从苏城喉咙里滚出来时，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像做错事的小孩对着家长求饶，指尖还无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布偶，把布偶的尾巴捏得变了形
他不敢抬头看芭芭拉的眼睛，只盯着她垂在身侧的笔记本，怕从那页纸上看到哪怕一个让他心慌的字
芭芭拉闻言，指尖轻轻蹭过他手背上的皮肤，那触感软得像棉花，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她把苏城的一只手牵起来，双手裹着他的手来回抚摸
“那就好……”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落下这句话后，便松开了苏城的手，转身打开房门
门轴“吱呀”响了一声，带起一阵风，把她身上的甜花香吹得淡了些，却没带走房间里的压抑。直到房门“咔嗒”一声合上，苏城才敢抬起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胸口还在不停起伏
他坐在床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黏腻的布料贴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
不知怎么回事，一股热意开始让他浑身发烫
他的脸颊开始发烫，额头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好热……”
苏城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脚踝上那串银铃铛偶尔发出的细碎响声
苏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了）
苏城终究颤抖的伸出了左手，开门声一下子传了过来
芭拉推开门时，脸上还挂着那抹标志性的软笑，眼尾弯成甜甜的弧度，天蓝色的发梢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可那笑意却没透进眼底，反而藏着几分了然的笃定
她的小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节奏均匀得像提前算好的节拍，一步步敲在苏城的心上，让他本就发慌的神经绷得更紧
走到床边时，她故意放慢脚步，目光扫过苏城汗湿的衣领、攥着布偶的发抖的手，最后落在他泛红的脸颊上
“拒绝的话，一定会很难受的吧？”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试探
他攥着布偶的手更紧了些，布偶的尾巴被捏得变了形，连带着心里那点微弱的抗拒，都显得格外无力
“没有……你看错了。”
额头上的汗还在往下淌，顺着下颌线滴进衣领
芭芭拉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辩解，反而往前凑了凑，指尖轻轻划过他汗湿的额发，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挑逗
“真的没有？可你脸好红，手也在抖呢。”
苏城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慌忙转移话题，声音里满是恳求
“你不是有事要出去吗？不用……不用太管我的。”
他多希望芭芭拉能赶紧离开，哪怕只有一会儿，也能让他喘口气
可话音刚落，芭芭拉的脚步突然变快，几步就走到他身前，冰凉的手指猛地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那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她脸上的软笑淡了些，嘴角勾起一抹藏不住的得意，眼底的偏执也露了几分出来
“撒谎是不对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