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海风突然歇了脚，连带着星光都像是被裹进了湿热的棉絮里。
闷得人胸口发慌，林晓星蹙着眉往旁边挪了挪。
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刚好滴在露着的锁骨窝里，像颗晶莹的小珠子。
顾晏辰几乎是立刻就醒了，他原本靠着椰叶垫子打盹。
肌肉紧绷的胳膊还搭在她腰上，此刻猛地坐直身。
指尖先探了探她的额头：“是不是热着了？”
话音刚落，他已经利落地扯下腰间围着的树叶裙。
那是他用宽大的棕榈叶临时做的“围裙”，平时劈柴时防扎。
此刻倒成了现成的扇子，他把树叶裙展开。
宽大的叶片带着草木的清香，往她面前轻轻一扇。
凉风立刻卷着叶香拂过她的颈窝，逗得她舒服地眯起了眼。
“以前在律所加班，热了就把空调开到十六度。
冻得助理天天带外套。”他一边扇风一边笑。
赤裸的胳膊随着动作轻轻起伏，肌肉线条在星光下忽明忽暗。
“现在条件有限，只能给你当‘人肉风扇’了。
林小姐，这服务还满意吗？不满意我再加把劲。”
他说着，故意加快了扇风的速度，叶片带起的风更急了些。
吹得她额前的碎发都飘了起来，林晓星抓住他的手腕。
指尖触到他胳膊上滚烫的皮肤和凸起的青筋——
他自己后背早就汗湿了，古铜色的皮肤在星光下泛着水光。
显然也热得够呛。
“别扇这么快，”她把树叶裙往他那边推了推，“你自己也热，匀点风给你。”
“我是男人，火力旺。”顾晏辰反手握住她的手，按回自己胳膊上。
让她感受着肌肉的温度，“你看这结实的，抗热。
再说了，我扇风还带‘附加服务’呢。”
他故意挺了挺胸脯，扇风的动作带着节奏。
让凉风一会儿拂过她的锁骨，一会儿扫过她露着的腰侧。
最后停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轻柔得像怕惊扰了里面的小家伙。
“你听，”他凑近她耳边，声音混着叶片扇动的“沙沙”声。
“是不是比空调带劲？还附赠心跳声当伴奏。”
还真没说错，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咚咚”响着。
刚好和扇风的节奏合上了拍，加上叶片摩擦的轻响。
倒真像支特别的催眠曲，林晓星被他逗笑。
往他身边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汗湿的胸膛：
“确实比空调好，空调可不会一边吹风一边说冷笑话。”
“那是，”顾晏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扇风的动作却不自觉放轻了。
“我的‘人肉风扇’还能智能调节——你要是觉得冷了。
我就把叶子挡一半；要是还热，我就把另一片叶子也加上。”
他说着，还真从旁边捡了片大叶子，叠在棕榈叶上。
“看，升级成‘双叶豪华版’了。”
他那副认真炫耀的样子，活像个推销新玩具的小孩。
林晓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汗湿的脸颊：
“顾大律师，你这是把谈判桌上的推销技巧用这儿了？”
“那叫资源合理利用。”他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
汗水的咸味混着草木香，意外地让人安心，“以前跟客户谈合作。
总得把优势列个一二三；现在哄你，也得让你知道我的好。
不然回头被野猴勾走了怎么办？”
“谁会被野猴勾走。”林晓星笑着搡他，却被他顺势拽进怀里。
他把树叶裙往两人中间一垫，一半扇她，一半扇自己。
胳膊圈着她的腰，肌肉的力量刚好能稳住她，又不会勒得太紧。
肚子里的三胞胎像是被凉风哄得舒坦了，突然轻轻动了动。
一下下撞在他贴着肚子的手背上，顾晏辰立刻放慢扇风的动作。
低头对着肚子轻声说：“是不是也热坏了？爸爸给你们也扇扇。
保证比妈妈的‘专属服务’差不了多少。”
他还真把树叶裙往她肚子上凑了凑，叶片轻轻扫过布料。
带着点痒意，林晓星能感觉到孩子们在里面翻了个身。
像是在伸懒腰，胎动变得舒展又温柔。
“你看，他们也夸我服务好。”顾晏辰笑得眼睛都弯了。
扇风的动作更轻柔了些，“等出去了，我给你们买个带星星图案的小风扇。
就挂在婴儿床顶上，转起来跟现在的星光似的。”
“不用那么麻烦，”林晓星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越来越沉的呼吸声——
他显然累了，扇风的动作都慢了半拍，“到时候你继续当‘人肉风扇’就行。
孩子们肯定喜欢。”
“那我可得收费。”他喘着气笑，额头抵着她的发顶。
“收费标准是——每天一个吻，孩子们各一个，你得多给一个，算‘服务费’。”
“贪心鬼。”林晓星在他胳膊上轻轻咬了口，却没舍得用力。
他的肌肉硬邦邦的，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此刻却因为持续扇风微微发颤。
显然是累得不轻。
她抢过树叶裙，反过来给他扇风：“换我来。
你刚才扇了那么久，胳膊都酸了吧？”
顾晏辰没跟她争，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让她的侧脸贴着自己汗湿的胸膛，“酸也值。”
他声音里带着点疲惫的沙哑，却透着满足，“看你舒服了。
比在空调房里待着还痛快。”
树叶裙在两人手里交替着，凉风一会儿吹向她，一会儿拂向他。
连带着星光都像是被搅活了，在屋顶上轻轻晃动。
林晓星看着他闭着眼享受凉风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湿热的夏夜也没那么难熬了——
有他当“人肉风扇”，有孩子们温柔的胎动，连汗珠都像是带着甜意。
顾晏辰大概是真累了，没多久就靠着她的肩膀打起了轻鼾。
呼吸均匀地洒在她颈窝，林晓星放慢了扇风的动作。
叶片轻轻扫过他的后背，把凉风一点点送进他汗湿的皮肤里。
她看着他沉睡时依旧紧绷的眉峰，突然想起他说过的“在律所加班到天亮”
那时候他大概也是这样，累了就靠在椅子上打个盹。
醒来继续对着卷宗熬，身边却没有人为他扇风，更没有人为他留一盏灯。
“以后不加班了。”她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像是在许愿。
“热了我们就开空调，或者我给你扇风，再也不用硬扛着。”
怀里的人动了动，像是在梦呓里应了声。
肚子里的三胞胎也轻轻踢了踢，像是在帮她作证。
林晓星笑了笑，继续拿着树叶裙扇风。
凉风拂过两人交叠的身影，把星光都染得温柔了几分。
她知道，这把简陋的树叶扇，这份笨拙的“人肉风扇”服务。
会像颗种子落在记忆里，等离开了荒岛，等回到了有空调的城市。
只要想起这个闷热的夏夜，想起他汗湿的肌肉和带着心跳声的凉风。
心里就会泛起一阵踏实的暖。
毕竟，再凉爽的空调，也吹不出这样带着疼惜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