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深蓝色的丝绒，温柔地罩住荒岛。
月亮升到半空，清辉透过木屋的缝隙淌进来，在地上铺了层银霜。
顾晏辰赤着脚蹲在月光里，手里捏着根削得尖尖的树枝，在松软的泥地上写写画画，认真得像个备课的老师。
林晓星靠在草堆上，看着他赤裸的背影被月光镀上层白边。
他的肩膀很宽，肌肉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肩胛骨微微凸起，像只蓄势待发的兽，却又在面对地上的“画板”时，流露出难得的温柔。
“你们看，”他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月光，“这是海浪。”
树枝在地上划出条弯弯的曲线，又点了几个小点，“以后爸爸带你们去海边玩，让浪花打在脚丫上，凉凉的，很舒服。”
他的胳膊随着比划轻轻摆动，肌肉在月光下流淌着流畅的光泽。
林晓星忍不住笑了，那画分明就是条歪歪扭扭的蛇，哪有半分海浪的样子。但她没戳破，只是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
顾晏辰似乎对自己的“画作”很满意，又换了个地方，画了棵顶着圆团的树：“这是椰树，你们妈妈最喜欢靠在树下睡觉，说树荫凉得很。等你们出来了，爸爸就摘最大的椰子，给你们喝甜甜的椰汁。”
他边说边回头看了林晓星一眼，眼里的笑意像被月光泡软的糖。
林晓星冲他眨眨眼，露着的锁骨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顾老师，你这椰树画得像颗西兰花。”
顾晏辰的脸“腾”地红了，像被月光染了色。他挠了挠头，树枝在地上戳了个小坑：“意会，意会就行。
重点是让他们记住，岛上有这些好东西。”
他顿了顿，又开始画第三个图案，这次画了个圆圆的圈，旁边加了三条短线，“这是你们的小床，爸爸亲手做的，软乎乎的，比草堆舒服。”
林晓星看着那个像蜘蛛的“小床”，笑得肩膀都在颤。肚子里的三胞胎似乎也被这笑声惊动了，轻轻动了动，踢得她肚皮微微起伏。
“你们看，妈妈笑了，”顾晏辰立刻低下头，对着林晓星的肚子说，“她是觉得爸爸画得不好看。
等你们出来了，教爸爸画画好不好？就当给你们当‘小老师’。”
他的手掌轻轻覆在林晓星的肚子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正好接住了里面温柔的胎动。
三胞胎像是听得认真，不再是之前那种剧烈的踢打，而是轻轻蹭着他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像小猫在撒娇，又像在说“爸爸我们记住了”。
顾晏辰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进了两颗星星。
他低下头，把耳朵贴在肚皮上，树枝随手扔在一边，双手小心翼翼地环住那片隆起的地方。
“平平是不是在说‘好’？安安是不是在蹭爸爸的手？康康……康康是不是在打哈欠？”
林晓星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心里突然变得格外柔软。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穿过他汗湿的发梢，能感受到他头皮下微微的颤动：“顾老师，接下来要教什么？是不是该教他们认识爸爸的肌肉了？”
顾晏辰抬起头，正好对上她戏谑的眼神，脸更红了。
他索性往她身边挪了挪，半跪在地上，让她的手能更方便地摸他的头。
“接下来教他们认人，”他一本正经地说，抓过林晓星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是爸爸，有硬硬的肌肉，能保护你们和妈妈。”
他的胸膛很烫，肌肉结实得像块温热的石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林晓星的指尖划过他胸前的皮肤，能感受到皮下血管的跳动，和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这是妈妈，”顾晏辰又抓着她的手按在她自己露着的锁骨上，声音放得更柔，“妈妈有漂亮的锁骨，还有暖暖的怀抱，以后你们哭了，就往妈妈怀里钻。”
林晓星被他这认真的“教学”弄得心头一暖，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亲：“顾老师，你这课上得比法庭辩论还动人。”
“那当然，”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突然想起什么，从草堆里翻出那串贝壳手链，举到月光下，“还有这个，是用妈妈的防晒衣做的护身符，以后给你们每人分一颗贝壳，戴着就不怕黑了，像爸爸现在这样。”
他手腕上的布条手链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白贝壳晃一晃，能折射出细碎的光。
肚子里的三胞胎像是对这贝壳很熟悉，又轻轻动了动，踢得他掌心发痒。
“看来他们很喜欢，”顾晏辰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手掌传到林晓星肚子里，引得里面又是一阵温柔的回应，“等他们出来了，我再给他们编小手链，用最漂亮的贝壳。”
月光渐渐西斜，地上的“画作”被拉得很长。
顾晏辰还在不停地讲着，从岛上的野果讲到天边的星星，从海浪的声音讲到火堆的温暖。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带着催眠的魔力，林晓星听得眼皮越来越沉，靠在他的肩膀上，露着的胳膊搭在他结实的后背。
她突然觉得，就算真的永远困在这座岛上，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有月光，有海浪，有他亲手做的小床，还有他这样每天给孩子们“上课”，讲些笨拙却真挚的话，孩子们一定不会孤单。
顾晏辰讲着讲着，发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
他低头一看，林晓星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露着的锁骨在月光下像被精心雕琢过的玉。
他的手掌还覆在她的肚子上，里面的三胞胎也安静下来，大概是听累了，偶尔轻轻动一下，像在说“晚安”。
他小心翼翼地把林晓星抱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瓷器。
月光在他赤裸的胳膊上流淌，肌肉的线条因为用力而绷紧，却又在触碰到她的皮肤时，瞬间变得柔软。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又像是在对肚子里的孩子说，“明天继续教你们认星星，认爸爸给妈妈摘的野果。”
他把林晓星轻轻放在草堆上，往她身上盖了层椰叶毯，只露出她的脸和手腕上的贝壳手链。
然后他在旁边躺下，手掌依旧贴在她的肚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片温热的皮肤。
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落在地上歪歪扭扭的“画作”上，落在顾晏辰带着笑意的脸上。
他看着林晓星的睡颜，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感受着肚子里偶尔的胎动，突然觉得，这场在月光下开始的“产前教育”，其实也是给他自己上的课。
教会他如何去爱，如何去守护，如何在这荒岛上，把日子过成诗。
明天，他要画更像样的海浪，更漂亮的椰树，还要告诉孩子们，他们的妈妈有多好，有多值得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