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刚爬上木屋的草顶,林晓星就从草堆里摸出了那部快没电的手机。
屏幕边缘已经发黑,按亮时只透出微弱的光,像濒死的萤火虫。
她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快速滑动,昨天录下的爬树视频还存在草稿箱里。
画面里顾晏辰卡在树杈上的样子被晨光衬得格外狼狈。
“得赶紧存好。”
她小声嘀咕着,指尖点进加密设置。
手机反应很慢,每按一下都要卡半天,屏幕上的进度条像蜗牛一样爬。
身侧的顾晏辰还在睡着,后背的草药壳裂开几道缝。
露出下面淡粉色的新肉,呼吸均匀得像海边的浪。
林晓星侧过头看他,他睡着时没了平时的锐利。
眉骨的阴影在脸上投下浅浅的弧,唇线抿得很软。
她忍不住笑了笑,低头继续摆弄手机——加密问题设成“视频主角最怕什么”。
答案填了“椰子树”;又敲文件名时,指尖顿了顿。
想起他昨天拿松鼠威胁人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就在她输完最后一个字时,身侧的顾晏辰突然动了动:“在干嘛?”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
林晓星手忙脚乱地想锁屏,却被他凑过来的脑袋挡住了视线。
手机屏幕恰在此时闪了闪,像是在抗议过度耗电。
就在彻底暗下去前的一秒,顾晏辰看清了那行文件名——《顾律师爬树记之“我让岛岛继承你”》。
“林晓星!”
他气笑了,伸手就去抢手机,赤裸的胳膊带起一阵风。
肱二头肌因用力微微隆起,在晨光里划出硬朗的线条:“删了!不然我……”
“不然你让野野抢我木杖?”
林晓星笑着往旁边一躲,动作灵活得像只受惊的鹿。
她把手机往草堆深处塞,指尖蹭过干燥的椰叶,发出沙沙的响:“晚了,加密了,密码是‘顾晏辰怕树’。”
顾晏辰扑了个空,手撑在草堆上,胸口的肌肉因动作绷紧又放松。
他看着她露着的锁骨在晨光里泛着光,那里还沾着根细小的草屑,像只调皮的绿虫:“你故意的是吧?”
他挑眉,眼底却没真的生气,反倒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谁让你昨天拿岛岛威胁我。”
林晓星往草堆里缩了缩,露着的脚踝踢了踢他的膝盖:“那两只小松鼠天天来偷我们的野果干,你还好意思把它们当救兵?”
顾晏辰伸手去捞她,这次没敢太用力,怕扯到后背的伤。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腰侧,那里的皮肤凉得像带了露水。
激得林晓星往旁边一躲,结果不小心撞进他怀里。
两人的皮肤瞬间贴在一起——他赤裸的胳膊蹭过她露着的胳膊。
温热的体温混着草药的苦香,像有电流顺着相触的地方窜过,麻得人心里发颤。
“别动。”
顾晏辰按住她的肩膀,声音突然低了些。
晨光从他身后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投在她脸上,睫毛的阴影晃得人眼晕。
他看着她眼里的狡黠,突然觉得这副模样比在法庭上义正辞严的自己可爱一百倍——至少,她眼里的光只为他亮着。
林晓星被他按得动弹不得,鼻尖蹭过他颈间的贝壳项链。
冰凉的贝壳硌得有点痒:“放开啦,手机都没电了,想删也删不了。”
她故意往他胸口蹭了蹭,感受着他肌肉的起伏:“再说了,这可是我们在荒岛上的纪念,等以后出去了,拿给孩子们看多有意思。”
“什么纪念?分明是我的黑历史。”
顾晏辰哼了一声,却慢慢松开了手。
他看着草堆里被埋住的手机,突然想起昨天她喂他喝粥时的样子。
指尖还残留着她皮肤的凉:“密码能不能改改?‘顾晏辰怕树’也太丢人了。”
“不能。”
林晓星得意地扬下巴,露着的锁骨陷出浅浅的窝:“除非你答应我,以后每天给我剥一个椰子,连剥一个月。”
“你这是趁火打劫。”
顾晏辰挑眉,却还是点了头:“行,剥就剥。不过你也得答应我,这视频只能我们两个看,不许外传。”
“知道啦,顾大律师还怕丢人啊?”
林晓星笑着往他怀里靠了靠,耳朵贴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晨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进来,在他后背的红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
顾晏辰低头看着她的发顶,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头发,那里还缠着根椰叶纤维。
他突然觉得,被她这样“欺负”着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她会因为这点小事笑得眉眼弯弯,会把他的“黑历史”当成宝贝一样藏起来。
会让这座荒芜的岛变得像个藏满甜蜜的树洞。
“对了,”
林晓星突然抬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昨天的椰肉粥好吃吗?今天想吃什么?我去捡野莓。”
“都好。”
顾晏辰看着她,声音柔得像晨光:“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
草堆里的手机彻底没了动静,像个藏着秘密的沉默匣子。
海风穿过木屋的缝隙,带着远处的浪声,轻轻拂过两人交叠的影子。
林晓星往他怀里蹭了蹭,听着他的心跳渐渐和自己的融在一起。
突然觉得,这场关于“黑历史”的拉锯战,其实是他们在荒岛岁月里最甜的糖,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幸,把另一个人的狼狈当成独家珍藏。
顾晏辰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
他想,就算这黑历史被记一辈子也没关系,只要身边的人是她,丢人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