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木屋屋顶还泛着湿冷的光,顾晏辰踩着临时搭起的木梯往上爬。
赤裸的脚踩在打滑的木板上,每一步都带着沉稳的力道。
小腿肌肉随着重心的移动绷得像块淬过火的铁块,线条利落得能数清每一束肌纤维。
水珠顺着脚踝往下滴,在梯级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左边第三块瓦松了!”林晓星站在梯子下仰头喊,手里抱着几块捡来的碎瓦片,露着的胳膊举得发酸。
衬衫领口被风吹得敞开,露出的锁骨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白,像两弯盛着光的浅溪。
她看着他在屋顶俯身检查的背影,心脏没来由地发紧木梯是用粗树枝捆的,晃得厉害,他赤裸的后背又沾着水汽,万一脚下打滑……
“看到了。”顾晏辰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带着点被风吹散的沙哑。
他屈膝跪在屋顶上,伸手去够那块松动的瓦片,背阔肌骤然绷紧,像张被拉满的弓。
古铜色的皮肤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脊椎沟陷出深邃的弧线,随着动作轻轻起伏。
林晓星刚把一块瓦片递上去,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
木梯最下面的横档突然断裂,整架梯子猛地往外侧倾斜!
顾晏辰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惊呼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朝着地面倒栽下来。
“小心!”林晓星的心跳骤然停跳,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双手死死拽住他悬空的脚踝。
巨大的冲击力顺着胳膊往上涌,露着的小臂肌肉瞬间绷紧。
青筋突突直跳,疼得她眼前发黑,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松手。
顾晏辰倒挂在梯子上,上半身悬在半空,胸肌因为重力垂成诱人的弧度。
像两座饱满的小山,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她脸上,冰凉的触感混着他身上的皂角味,激得她浑身发颤。
“松手!”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会一起摔的!”
“废话!”
林晓星反而把他的脚踝拽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松了你就摔成肉饼了!”
她的肩膀被拽得脱臼似的疼,露着的胳膊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却硬是凭着一股蛮劲把他往下坠的力道缓了缓。
梯子还在吱呀作响,剩下的横档眼看也要断裂。
顾晏辰看着她因为用力而泛红的眼眶,和那死死咬着的唇瓣,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他腾出一只手,飞快地解下腰间捆着的麻绳,猛地往旁边的树干上一甩,绳结精准地缠住树杈。
“抓紧绳子!”他吼出声的同时,另一只手抓住梯子边缘,借着反作用力往树干方向荡去。
林晓星被他带着往前踉跄几步,拽着脚踝的手终于能松劲。
赶紧抓住他甩下来的麻绳,掌心被粗糙的绳面磨得生疼也顾不上。
两人借着绳子的缓冲,重重摔在松软的草地上。
顾晏辰下意识地翻身垫在下面,让她摔在自己胸膛上,沉闷的撞击让他闷哼一声。
却还是伸手护住她的后颈,生怕她磕到石头。
“你疯了?”顾晏辰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后怕。
他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眼底的惊悸还没散去,“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梯子砸下来能把你压碎!”
林晓星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刚才那瞬间的恐惧。
她伸手捶了下他的胸口,指腹撞在他硬实的胸肌上,疼得自己指尖发麻:“那你呢?摔下来就没事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顾晏辰你混蛋!”
顾晏辰的火气瞬间消了,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心疼。
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让她的脸埋在自己颈窝,赤裸的胳膊紧紧圈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是我混蛋。”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吓到你了,对不起。”
林晓星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得更紧,露着的胳膊死死缠着他的脖子,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草地上的水珠浸湿了她的衬衫,贴在后背凉飕飕的。
可被他抱着的地方却烫得惊人,两种温度交织着,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顾晏辰低头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胳膊,那里因为刚才用力而红了一大片,还沾着草叶和泥土。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那片皮肤,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胳膊疼不疼?我看看有没有脱臼。”
“不疼。”林晓星摇摇头,声音闷闷的,“就是有点麻。”
她抬起头,鼻尖蹭过他的下颌线,那里的胡茬扎得她有点痒,“你呢?摔着哪了?”
“我没事。”
顾晏辰低笑一声,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那里沉稳有力的心跳。
“你看,还好好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敞开的领口,看到露着的锁骨处沾了片草叶,伸手替她摘下来,指尖擦过她的皮肤,烫得她往起缩了缩。
风带着雨后的草木香吹过来,撩起两人的发梢。
断了的木梯斜斜靠在树干上,像个狼狈的见证者。
林晓星看着他赤裸的胸膛上还沾着草屑和泥土,突然觉得这场惊险的意外,或许是荒岛上最深刻的默契。
因为有她奋不顾身的一拽,有他下意识的保护。
有这贴紧的胸膛与后背,还有此刻藏在喘息里的、比语言更坚定的在意。
顾晏辰突然翻身把她压在草地上,却小心翼翼地用胳膊撑着身体,没让重量全压在她身上。
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那因为刚才的冲击而微微张开的唇瓣,喉结在颈间轻轻滚动:“下次不许再这么傻。”
“那你下次不许再让我担心。”
林晓星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拽了拽,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顾晏辰,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离开这里。”
“好。”顾晏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带着草叶的清香和彼此的温度。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像要把刚才失去的恐惧全都补回来。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交叠的身体上,在他赤裸的后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肌肉的轮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座沉默而可靠的山。
林晓星的手陷进他后背的肌肉里,感受着那里硬实的线条和滚烫的温度。
突然觉得,就算屋顶永远修不好,就算要在这荒岛上住一辈子,只要身边有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至少此刻,他们可以这样紧紧相拥在草地上。
让阳光晒暖彼此的皮肤,让这断裂的木梯见证着,荒岛岁月里最惊险也最炽热的瞬间。
那些藏在奋不顾身与下意识保护里的心意,早已像这扎根大地的树木般。
在彼此心里长得又深又牢,再也分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