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两章,这战争简略带过,不喜欢战争戏的友友随便扒拉一下给我个催更就行。明天开始跳时间写一下乔峰完成汪剑通任务继承帮主的事,大概十几二十章吧就让这一卷结束。)
西夏,兴庆府,皇宫大内。
龙椅之上,年仅十岁的小皇帝李乾顺正襟危坐。
垂帘之后,是身着宫装的妇人——大夏皇太后,梁氏。
“砰!”梁太后一掌拍在座位的扶手上,让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们浑身一颤。
“还没有皇太妃的消息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
李秋水失踪已近一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对她而言,绝不仅仅是失去一位顶尖战力那么简单。
李秋水在西夏国内地位超然,与皇室关系盘根错节,更是她压制国内反对势力、平衡各方的一枚重要棋子。
她的失踪让梁太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启禀太后,”一名身着戎装的将领出列,正是嵬名阿埋,他沉声道,
“派往宋境的多批探马回报,只在双堆峰附近发现激烈打斗痕迹,在附近搜寻数十里,未见皇太妃踪迹。
宋人那边亦无相关消息传出,仿佛……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人间蒸发?”梁太后冷笑一声,
“好一个人间蒸发!李秋水何等人物?岂会如此消失?
只怕是遭了宋人暗算,重伤隐匿!
宋人……尤其是环州那个郡王,最近动作频频,加固城防,调集粮草,其心可诛!”
她站起身,在帘后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殿内众人的心尖上。
“不能再等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声音斩钉截铁,
“李秋水失踪,宋人必然以为我大夏虚弱,定会伺机报复!
与其坐等他们准备充分打过来,不如我们先发制人!
趁其援军未至,一举拿下环州,打通南下的门户!”
她看向殿下另一位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将领,西寿监军司妹勒都逋:
“妹勒都逋,你与嵬名阿埋,乃我大夏肱骨,勇悍善战。
本后决议,与皇帝一起御驾亲征,集结大军,兵发环州!
嵬名阿埋,你为主帅,负责包围并攻克环州城!
妹勒都逋,你率精锐铁骑,负责阻击来援宋军,务必使其不得靠近环州半步!”
嵬名阿埋与妹勒都逋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兴奋。
他们深知环州的重要性,也明白太后此举意在挽回李秋水失踪带来的不利影响,重振西夏军威。
二人齐声应道:“臣等领旨!必不负太后重托!”
梁太后走到帘前,目光扫过殿内群臣,最终落在小皇帝李乾顺身上:“传令下去,尽起国内精锐,号百万大军,踏平环州,雪青冈峡之耻!此战,许胜不许败!”
绍圣元年八月初二,西夏大军浩浩荡荡向环州推进。
旌旗蔽日,尘土飞扬,三十万大军带来的压迫感,让远在环州城头的宋军哨探都感到呼吸艰难。
环州,经近一个月的修整,城防已大大加固。
城墙被加高加厚,护城河被拓宽挖深,城头遍布床弩、投石机。滚木礌石、火油金汁更是堆积如山。
士卒们经过休整和补充,虽然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军,眼中虽有紧张,却并无慌乱。
州衙内,赵和庆与环州守将折可适正在紧急议事。
“报——!西夏大军前锋已至城外三十里!打着皇帝的旗号,号称百万,观其营寨连绵,实际兵力恐不下三十万!”
“三十万……梁太后这是倾国而来啊!”
折可适眉头紧锁,看向身旁的赵和庆,
“殿下,西夏此举,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李秋水失踪,他们怕了,想先下手为强。”
赵和庆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目光扫过环州周边地形,沉声道:
“折将军所言极是。梁太后这是孤注一掷,想趁我援军未至,一举拿下环州,扭转局势。
其主帅嵬名阿埋,副帅妹勒都逋,皆是西夏名将,不可小觑。”
他手指点向舆图上环州城的位置:
“不过,我们这月余的准备没有白费。
城防坚固,粮草充足。
种相公的六万援军已在路上,最迟十日内必能抵达!
我们只需坚守十日,待援军一到,内外夹击,西夏必败!”
折可适点头,眼中闪过战意:
“殿下放心!环州城高池深,又有殿下坐镇,末将愿与环州共存亡!
别说十日,就是二十日,也要叫西夏蛮子碰得头破血流!”
赵和庆笑道:“不是共存亡,是必胜!
传令下去,全军进入战备状态!
依托城防,消耗敌军有生力量!
另,派出快马,告知种将军前线的情况!”
“得令!”
接下来,环州城经历了自建城以来最惨烈、最持久的围攻。
西夏大军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环州城。
初时,西夏军以轻骑掠阵,万箭齐发,试图压制城头守军。
然而,环州守军早有准备,盾牌如林,弩箭如雨,更有先进的床弩,射程远超西夏弓矢,往往能在敌军进入射程前便造成大量杀伤。西夏军的试探性进攻无功而返,只在城下留下了数百具尸体。
见强攻不利,嵬名阿埋下令挖掘地道,企图潜入城内或直接挖塌城墙根基。
西夏士兵日夜不停,轮班挖掘。
然而,折可适久经沙场,对此早有防备。
他命人在城内贴近城墙处埋设数十口大缸,派耳力聪敏的士兵日夜监听。
一旦听到地下有异响,便立刻定位,以烟熏灌水,等方式破坏西夏军挖掘的地道,让西夏军徒劳无功。
硬的不行,便来更硬的。
西夏军推出了巨大的冲车,冒着城头倾泻而下的滚木礌石和箭矢,一下下猛烈撞击着城门。
同时,数十架几乎与城墙齐平的楼车被缓缓推近,楼车上的西夏弓箭手居高临下,对城头守军形成巨大威胁。
“瞄准楼车底座!用猛火油!砸!”折可适在城头亲自指挥。
守军将一罐罐猛火油砸向楼车底部,随后火箭落下,瞬间燃起冲天大火!
西夏兵惨叫着从燃烧的楼车上跌落。
城门处战斗尤为激烈。
赵和庆和乔峰也亲临城门楼,眼见冲车撞击使得城门剧烈震动,门后的顶门柱嘎吱作响。
赵和庆深吸一口气,体内先天明玉真气运转,隔空一掌拍出!
并非刚猛无俦的掌力,而是一股柔和的推力,如同无形的气垫,作用在冲车与城门之间!
那沉重的冲车仿佛撞在了一团棉花上,冲击力被大幅削弱!
城上守军趁机将滚木礌石和火油倾泻而下,将冲车连同周围的西夏兵淹没。
是夜,月黑风高。
数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借着夜色掩护潜至环州城下。
他们身法诡异,如同壁虎般攀上陡峭的城墙,正是一品堂的精锐高手。
然而,他们刚刚翻上城头,还未站稳脚跟,异变陡生!
“嗤!嗤!嗤!”
数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黑暗中,寒芒一闪而逝!
两名一品堂高手闷哼一声,捂住咽喉,难以置信地倒下。
“有埋伏!”为首得头领,身形暴退,警惕地扫视四周。
阴影中,五个同样身着黑衣的暗卫缓缓现身。
“西夏的魑魅魍魉,也敢来此撒野?”暗卫首领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不带丝毫感情。
“杀!”一品堂头领知道行踪暴露,唯有死战!
他一声令下,剩余七八名一品堂高手各持兵刃,扑向五名暗卫。
霎时间,城头阴影处,刀光剑影,劲气四溢!
一品堂高手配合默契,试图以多欺少,迅速解决这五名拦路者。
然而,群英殿的暗卫岂是易与之辈?五人虽人数略少,但彼此气息相连,步伐交错,形成一个微小却坚韧的战阵。
战斗激烈而短暂。
一品堂高手虽悍勇,但在更擅长这种小规模生死搏杀的暗卫面前,很快就落入了下风。不断有人倒下。
那名为首的一品堂头领,眼见手下迅速减员,心中大骇,知道任务失败,萌生退意。
他虚晃一刀,逼退暗卫,身形急退,想要跃下城墙。
“想走?”为首的暗卫冷哼一声,与另一名暗卫同时发力,一左一右夹击而至!
那头领亡魂大冒,拼命扭转身形,弯刀格挡。
“铛!噗嗤!”
他惨叫一声,身形失控,直接从城头栽落下去,重重摔在城外坚硬的地面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城头的战斗很快结束,七八名一品堂精锐,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五名暗卫迅速清理现场,将尸体抛下城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接下来的几天,西夏军又尝试了各种战术,包括夜间突袭、声东击西、甚至试图收买城内细作,但无一例外都宣告失败。
环州城,如同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不断消耗着西夏军的兵力和士气。
城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渠,西夏军的攻势一次比一次疲软。
西夏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梁太后再也维持不住平日的雍容,脸色铁青,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十三天了!十三天了!损兵折将超过五万!连环州城的一块砖头都没给本后敲下来!
嵬名阿埋!妹勒都逋!你们就是这么为皇帝尽忠的吗?!”
嵬名阿埋和妹勒都逋单膝跪地,头盔低垂,脸上满是羞愧与无奈。
“太后息怒!”嵬名阿埋沉声道,“环州守将折可适用兵老辣,城防布置得滴水不漏。更兼那个姓赵的宋国宗室,武功高强,每每在关键时刻出手,稳定军心,破坏我军攻势……臣等,已然尽力!”
“尽力?”梁太后冷笑,“本后要的不是尽力,是环州城!探马回报,种师道的六万宋军援兵距离环州已不足百里路程!若再拿不下环州,待其援兵一到,我军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她焦躁地踱步,心中充满了不甘。
倾国之力,御驾亲征,若就此铩羽而归,她的威望将一落千丈,国内那些早就对她不满的宗室贵族,恐怕会立刻群起而攻之!
“再给你们三天!最后三天!”
梁太后停下脚步,目光冰冷地扫过两位将领,
“集中所有兵力,不分昼夜,给本后猛攻!
就算用人命填,也要踏平环州!若再拿不下……你们,就提头来见!”
嵬名阿埋与妹勒都逋心中一凛,知道太后已到了极限,齐声应道:“臣等……遵旨!”
然而,他们心中都清楚,面对如同铜墙铁壁般的环州,以及那个年轻宗师,这最后的三天,恐怕也只是徒劳的挣扎。
环州城头,赵和庆遥望着西夏大营的骚动,对身旁的折可适道:
“折将军,看来西夏人要拼命了。
传令下去,最后关头,决不可松懈!
胜利,就在眼前!”
折可适看着城外如同繁星般的敌军火把,重重地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最残酷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