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辰一身夜行衣,顶着夜露,驾着轻功来到梁昱瑛给的地址屋檐上
而梁昱瑛已经到达,单膝蹲着,侧耳专注,似在倾听什么
李舒辰不敢发出声响,轻手轻脚来到梁昱瑛身边蹲下,听着底下传出来的话语
“娘跟你讲过,长宁郡主身份尊贵,不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可以肖想的,你怎么就不听呢?”
“娘,你看看咱们家,屋床残破,桌椅缺角,日日不得荤腥,马上入冬了,棉衣棉被还不知在哪,微京城内还有比咱家穷苦的人吗?”
“自从来了京城,娘日日给人洗衣缝制,打扫庭院,院子里娘种的菜也卖了一些钱,够咱娘俩过冬用了,娘会让你吃饱穿暖,咱别再招惹那些人了好吗?”
“娘你不懂,只要我听他们话,娶了长宁郡主,我便可一日冲天,不仅能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而且仕途也会一路高升,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娘不想荣华富贵,只想你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呵,要不是那个李舒辰,我根本不会受此刑,就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娶到长宁郡主,都怪她坏我好事,等我痊愈,定要想法设法让她比我痛苦百倍,千倍!”
“别再做傻事了,收手吧”
“婆婆妈妈一晚上,就为了这件事?收手是不可能,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唉,作孽啊”
“嘎吱”一声,门被人轻轻关上,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婆婆出现在庭院,摸黑走进一旁小屋
李舒辰收回目光,又听瓦片下传来骂骂咧咧的痛吟,分不清是在骂她,还是在骂娘,亦或者两者都有
李舒辰这才掏出两支迷魂香,分给梁昱瑛一支,指了指旁边的小屋,又指了指自己,指了指下方
李舒辰也来到窗前,破开一小口,往里吹迷魂香
趴在床上的人,嘴角挂着得逞的笑,一脸奸佞像
“舒辰打算如何处置他?”进来,亮了亮手中精致断刃
李舒辰按下梁昱瑛手道:“用这个会被怀疑,我有个杀他于无形的法子,你且瞧好吧”
话毕,从袖口掏出一油纸包,掀开被子,手放到朴公子裤腰带上
“昱瑛闭眼”
说完自己也闭上双眼,使劲往下一扒,凭感觉在中间均匀撒上粉末,撒完再把裤子提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睁开眼的李舒辰瞅着还在闭眼的梁昱瑛弯了弯嘴角
“昱瑛,可以睁眼了”
梁昱瑛睁开眼,一脸迷茫:“舒辰刚做了什么?”
“我心那么善,当然是好人做到底,送人送到西啦,不舍得让他吃苦,让他做美梦呢,你瞧他笑的多开心啊”
梁昱瑛随着李舒辰指尖望去,确实看见了朴公子上扬的嘴角,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液体
“跟舒辰刚做的事有关系?”
“嗯呐,屁股越痛,梦儿越美哦,我连夜制出的秘方(小吉子出品,一百两白银),厉害吧”双手抱臂,笑的又坏又乖
“嗯,舒辰最厉害”
“呀,他没气了,真是没用,连一刻钟(十五分钟)都挺不过”
李舒辰一脸嫌弃,梁昱瑛伸手放到朴公子脉搏处
“生机已绝,我们回吧”
“等等,还有件事没做”,李舒辰关上房门,拉着梁昱瑛来到庭院的菜园处,蹲下刨坑
“刨坑作何?”不解,但蹲下跟着一起刨
“嘿嘿,那大娘是个拎得清的,她儿子犯错跟她没关系,如今她儿子死了,精神支柱没了,她也不好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百两碎银子,放入坑中仔细埋藏
“精神支柱?”
“对,人一旦没了精神支柱,就像行尸走肉,不知活着有何意义,甚至不想活着,我希望大娘能够把精神支柱转移到自己身上,好好过日子”
“舒辰就是我的精神支柱”
“嗯呐,好朋友是精神支柱的一种,昱瑛也是我的精神支柱”
李舒辰自言自语道:“有了这些钱,大娘便可安享晚年了”
她掩盖好地方,起身拍拍土,笑着对梁昱瑛道
“这下可以回家了”
都是听了昨日生辰宴上的事前来看李舒辰
“李姑娘仗义执言,阻挡住了小人计谋,可以说是拯救了长宁郡主的婚姻,真是让人敬佩”
“那嘉乐长公主都打算处置李姑娘了,李姑娘依旧争辩,要我说啊,李姑娘不惧权贵,才真的让人钦佩呢”
“我要是有李姑娘这样的朋友,人生得少走多少弯路”
李舒辰听着这些言论,嘴角大笑,有条不紊的上菜
你们聊吧,聊的越嗨皮,她生意越好,客栈越能赚钱,任务更好完成
“哎,你们没听说吗,朴公子死了”
“死了?何时的事?你快详谈”
“今日的事,都下葬了”
“他家还有一位六十多岁的母亲,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呦”
“嘿,正在我邻居家打扫庭院呢,说是赚钱买过冬的衣物”
李舒辰听到这,心儿就放下了,乐呵呵招呼客人
“大王,属下办事不利,线人朴公子死了”
“废物,刚培养一个,还没做事就死了,是不是李舒辰她们干的?”
“属下仔细查过尸体,并无其他外伤和内伤,只有臀部伤口恶化流脓,似是被,,,疼死的”
“疼死的?不是让你送去金疮药了吗?”
“金疮药属下确实送到了,也亲眼看他用上,只是不知为何伤口还会恶化”
“一而再,再而三失败,本王的大业何时能够实现?”
“大王不急,嘉乐长公主已经歇了给长宁郡主选夫的心思,日后我朝必定面临打仗或和亲,若是打仗,梁昱瑛定会出战,到时死在战场上神不知鬼不觉;
若是和亲,长宁郡主在我们的人举荐下,必定跑不掉,波玉国王子阴狠毒辣,她嫁到那亦不会好果子吃,死对她来说都是轻的”
“如此一来,李舒辰她们几人分崩离析,再也无法阻拦本王的计划”
“恭喜王上离大业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