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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白冰雪,重回孤山,镜(1 / 1)

蓬莱仙岛,白玉宫殿的花园里,白鹿仙子与陈人凤正静静望着水镜。白鹤一如往常,静立在陈人凤身后。

忽然,园中响起吕祖清朗的笑声:“如何了?”

白鹿循声望去,只见吕祖自空中飘然而至,身旁竟还站着一位天尊,足踏黑色玄武灵兽。她慌忙自凳上跃起,伏身下拜:“白鹿拜见玄天上帝!”

陈人凤闻言一惊,也紧随其后躬身行礼,白鹤扑了扑翅膀。

“小白道友,不必多礼。”

“听闻你奉西王母之命,遣那对玉石下凡历劫,本尊特来一看人间因果。”真武大帝声调温和。

“帝君请坐。”白鹿侧身让出位置,伸手示意。

真武大帝含笑点头,与吕祖一同落座。

真武大帝的坐骑,玄武灵兽识趣的自己找了花园中的一个树下歇息。白鹤见机扑扇着翅膀跑过去围着它转。陈人凤也不呵斥,心中想着:“真武大帝怎么来了,吕祖自己请的?”

吕祖问道:“白鹿,白玉与青石可长大了?”

白鹿抿唇一笑:“帝君,您这一去,人间已过八年了。”

“哦?那青石白玉如今在何处?”

“帝君不如亲自一看。”白鹿仙子指尖轻点,水镜中景象流转——

一叶扁舟正划过水面,沿岸奇峰耸立,云岭环抱。船头直立一人,头戴斗笠,珠白发带束发垂肩,身着同色细绸长衫,腰系珠白腰带,脚边搁着一只木架背囊,俨然一位清俊郎中打扮。

船尾的船夫头戴斗笠,双臂均匀摇橹,口中唱着当地歌谣:

“俞元仙迹问仙湖,一片烟波点荻芦。

天上自来通碧海,人间不道有蓬壶。

凫鸥泛泛眠沙渚,桃柳阴阴入画图。

最爱夜深蟾殿启,琉璃万顷一痕孤。”

船头青年闻言,仔细品味韵律,随后朗声笑道:“老丈唱得真好,一听便是罗伽部口音。”

船夫笑答:“哈哈,你竟听得懂我们罗伽部口音,难得!”

青年回道:“祖上本是罗伽部落,围湖而居,耕猎打渔数百年了。”

船夫见他生得白净,口音分明是鄯阐府一带,心里并不全信——这季节来游湖的外地人可不少。

船行半途,船夫提醒:“姑娘,前面那座小岛,便是孤山岛了。”

青年郎中一愣,随即笑问:“老伯从哪看出我是姑娘?我分明是男子。”

“哈哈,我蒙三摆渡三十多年,南来北往什么人没见过。姑娘虽身材高挑,行头似游医,但身上无汗味,衣着整洁,耳垂还有耳孔。冒犯了,咳咳……”

青年郎中微微一笑,佩服船家的眼力,转而关切道:“蒙老伯,你这一路咳嗽,听来是肺有湿寒?”

“姑娘好眼力,湖上湿气重,老毛病了。”蒙三拿起水壶喝了一口,笑道,“我们南徵国数百年来信奉佛教,老汉常去寺里上香。我看姑娘面相,竟似菩萨!”

“老伯还会看相?”

蒙三笑道:“姑娘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眉带彩,眼若星眸;鼻如玉柱,口似丹珠,双耳有轮——活脱脱是观音菩萨相。”

这一番话让青年郎中脸颊微红,她低头自背囊药匣中取出一只白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笑道:“我不过是给观音菩萨打杂的童子。老伯若不嫌弃,服下这祛湿丸试试。”

蒙三毫不迟疑,接过吞下。只觉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自喉入腹,游走五脏六腑,周身温热,精神顿振。

药力吸收后,蒙三惊叹:“姑娘真是菩萨童子?这神药服下,我像换了个人!”

青年郎中莞尔:“老伯,我说笑呢。”

蒙三挠头,愈发好奇:“姑娘从哪来?到此做什么?”

青年露齿一笑,坦然道:“我从宫角国福建路来,回南徵国寻亲给我娘报仇。”

蒙三一惊:“这女娃娃看着乖巧,怎能直说报仇之事”,好心劝道:“姑娘容老汉多嘴。孤山岛是荒岛,林深不光有蟒兽,说不定还有罪犯藏匿。你孤身一人,还是别去”

青年不听劝,打断道:“蒙老伯,你看这罗伽湖的水,真蓝啊。”

“河流裹沙,非沉淀不能清澈。上游是星云湖,山水中泥沙枯枝在那儿沉淀,才流入罗伽湖。”蒙三陈述道。

青年点头不语,渐渐陷入回忆。幼时她曾问娘亲,为何罗伽湖这样蓝。娘亲轻抚她的头说,湖底有棵青香树,它让湖水清澈,养育着罗伽湖边的族人。

蒙三不再打扰,摇橹前行,孤山岛渐近。

青年郎中提起背囊准备登岸,忽见南面水域漂来一条无人小船。

“蒙老伯,你瞧那边漂来的船!”

她指向三里外水面,一条小船正随波缓缓北移。

蒙三望了一眼:“像是从星云湖漂来的,撑船人大约在睡觉。”

“不像睡着——你看,那人趴着,一只手垂在外面。怕是出事了,我们快去看看。”青年边说边放下行李。

一盏茶功夫,两船相距不足十丈。青年眼尖,喊道:“是个小沙弥!肩上中箭受伤了,老伯快划!”

蒙三加速摇橹,青年仍嫌太慢,足尖一点,踏水而行,两个呼吸便跃上前船。仔细一看,小沙弥趴伏船檐一动不动,右肩插着一支手指粗的羽箭,血水顺臂滴落,引来一群杂鱼争食。

青年伸手搭他左腕,脉象尚存,回头道:“蒙老伯,他还活着。”

蒙三用缆绳系住两船船头,也跳过来,协助青年将小沙弥抬至船中。挪动时才看清是个白胖少年,约十四五岁,面色惨白,气息微弱。蒙三抱着他,心下觉得凶多吉少,几乎要念往生咒——南徵国信佛,男女老少多能诵经。

青年郎中急忙自医匣取出一颗回阳救逆护心丹,捏开小沙弥的嘴喂下,又以点穴手法封住他肩井、肩贞、肩髎三穴。

此时日头正烈,船身随波轻晃。青年知此地不宜拔箭疗伤,急道:“蒙老伯,我们快去孤山找个避风遮阴处给他治伤,再晚,他这手臂就保不住了。”

“好好,姑娘,我这就划船。”蒙老伯说着,便将小沙弥轻轻放平趴在船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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