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其一生都在逃离童年,却总在深夜被它追上。】
这一夜,谢聿舟在卓家留宿。
夜很深。
两人在卓荔卧房的大床上,纠缠厮磨了一个小时。
谢聿舟还算克制,卓荔却异常纵情。
她今晚说的最多的,是:谢聿舟,我好爱你。
在这样的时刻,语言上的表达,全部化作身体的反应,她缠着他不放。
事后,谢聿舟从她深,躰里,t ui ch u,两人出了细汗。卓荔不想动,她枕在谢聿舟的臂弯,情潮退却,理智开始逐渐回笼。
百感交集这样的词,从来都不适合用来形容卓荔,但今天,她确是如此。甚至,还隐隐透着些许的忧伤。
今天见证褚济宽和鹿灵珊的商业联姻。
对鹿灵珊来说,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便是如此,婚姻从来都是是她权衡利弊的选择。
褚济宽则不同,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
谢聿舟很懂卓荔心中的千回百转,他把人紧扣在怀里,抚摸着她的脊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宝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就挪不开眼。我喜欢你的小孩子气,也很幸福能陪着你成长。虽然,我认为你可以永远不长大,但晚熟的卓荔,一定可以蜕变成更完美的样子。重要的是,不管你怎么变,我都一天胜似一天爱你。”
深夜的宽慰,更容易让人感动。
卓荔往谢聿舟怀里蹭,又娇又软地说:“哥哥,你太煽情了,我想哭。”
“梵高说,爱之花开放的地方,便能欣欣向荣。你之于我的生命,大致如此。”
卓荔一贯钝感,也一贯没心没肺。
她爱谢聿舟,但不曾想,谢聿舟把她放在生命的高度。她从他怀中钻出来,侧躺着看他:“老公,亲我,我还要。”
她用身体的本能,来回应他浓烈灸热的爱。
翌日。
卓冠雄亲自开车送二人到江都国际机场,嘱咐他们在外照顾好自己,然后,目送他们走进候机大厅。
卓荔的航班比谢聿舟晚两个小时,她先送他到国际出发。
七月的江都,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尽管机场冷气开得十足,但通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依然能看见外头跑道在暑气中微微扭曲的虚影。
卓荔今天穿的很随意,谢聿舟也没穿正装。
平底鞋的原因,使卓荔矮了谢聿舟很大一截,她抬起手臂,勾住谢聿舟的脖颈,整个人黏在了他身上。
卓荔的手腕和颈间,露出镶崁钻石的银色链子,在冷白的光线下闪耀着璀灿的光。是谢聿舟之前送她的那套。
食指上,那枚她常年佩戴的戒圈,却不见了,经年累月的痕迹还在。说明,刚刚摘下来不久。
“谢聿舟,我送你个礼物,好不好?”
“好。” 他想也没想,就应了她。
只要是她送的,他都接受,也定会珍视。
卓荔松开谢聿舟,站直了身子,将手打开,掌心出现的,正是那枚戒圈,只是,多了条银链。
“低头。”
听到卓荔的指令,谢聿舟极其配合地屈膝,躬着身子,给卓荔一个恰到好处的高度。
她帮他戴好,看了一眼,长度合适,戒圈隐没在领口下方,不容易被看见,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站在谢聿舟面前,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卓荔说:“这枚戒指,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是我大学毕业后,靠自己的工资,月月存钱,送自己的第一份礼物。对卓冠雄的女儿来说不贵,但是对皓盛的卓荔来说,省吃俭用了四个月,真的很辛苦。现在,是你的了,我也是你的。”
这次,换谢聿舟百感交集。
没等他说话,卓荔继续道:“谢聿舟,你不是同别人说过,遇见我以后,想结婚,想有个家,想和我一起生个小孩儿。后面的事情,我还没想好,但是,结婚的话,我是可以的。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跟我求婚吧。反正,这件事儿,必须由你来做。”
他是说过,被许昕然纠缠的时候,他讲出来的。
是事实,是他内心所想。
“宝宝” 谢聿舟刚要说什么,卓荔似乎有预感,抬手堵住他的唇。
“现在不行,我先提出来了,就算你有所准备也不行。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我又不会跑掉。”
“那你等我?” 谢聿舟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却无法掩饰那份迫不及待。
他期待已久。无时无刻,不想和她结婚。
他想,她是他的妻。
可是他又担心,卓荔还没准备好,他不想用那个红本子,束缚她没那么自由自在。
两个人相知相爱,只要在一起,不是非要用婚姻来定义。
但现在卓荔提出来了,一切就会变得不同。
“恩,我说话算数。” 卓荔重重点头。
谢聿舟抱卓荔入怀,低头在她耳边细语:“谢谢宝宝给我转正的机会。”
“聿舟?”
“荔荔?”
两人同时转身。
来人推着一个巨大的银色行李箱,一身浅蓝色牛津纺衬衫配卡其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一张脸因长途飞行而略显疲惫、却依旧神采奕奕。
卓耀旸的目光先定在谢聿舟身上,随即迅速滑向他身旁的卓荔,镜片后的眼睛惊讶地睁大了。
“聿舟,真是你!”他大步上前,伸出手,“太巧了!”
他的视线再次转向卓荔,这次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笑容里掺杂进一丝意味深长的探究,“你们……?”
谢聿舟与他握手,一触即分,语气平淡如常:“如你所见。”
卓荔走到卓耀旸面前,露出一副好看的笑容。
“耀旸哥,好久不见,真的太久!你怎么舍得从纽约回来?”
“你三爷爷病了,我再不回来,家里怕是要到美国去捉拿我了。”
谢聿舟见两人开着玩笑的热络,表情有一瞬的凝滞,卓荔转头看他,大概猜出个七八分,她笑着问他:“没想到,你和耀旸哥认识。耀旸哥的爷爷是我爷爷的亲弟弟,也就是我的三爷爷,所以,他是我堂哥。”
卓荔口中所说,是他已过世的亲生爷爷,并不是奶奶改嫁后的“卓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