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褚济恒直白坦言。
“你想借我组织聚会的名义,见荔枝,我也算帮你了。可从交情上来讲,我和荔枝高中同校,大学在同一个社团,工作后也没少了互相支持帮衬,实话说,我和她的私交,甚至比你更近一层。瞒着她帮你,本就违背我的原则。可程棋,你这是做的什么事儿?是诚意道歉吗?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作为曾经的兄弟,我不想揭穿。好自为之吧。”
言尽于此,褚济恒拍了拍程棋的肩膀,转身离开。
自大学相识,兄弟们都清楚程棋的家境不是特别好,但也从未因此轻视过他丝毫,相反,苏城,江都这些本地学生,没少帮他介绍兼职工作。
甚至,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都是帮他投递简历,让对方公司的人力,直接打电话给程棋。
这其中,帮他最多的,就是卓荔和褚济恒。
看似寒门贵子,大家很是看重他身上这股百折不挠的劲儿。
纵使当初他为了当上学生会副主席,在另外一位竞争对手组织的最后一场大型活动上动了手脚,导致活动现场出现严重纰漏,一度叫停,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并且还帮他,瞒过了卓荔。
褚济恒现在觉得有几分后悔,就该在那个时候,让卓荔看清他,看清朱怡渟。
谁的面子和自尊,不是靠自己挣来的。
程棋的这一波给脸不要脸,太过。
但是,今天褚济宽会胡闹,确实是个意外,褚济恒没见到他人,打了电话过去。
“干嘛呀, 我的哥。” 褚济宽的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耐烦。
“今天允许你来,是让你胡作非为的?”
“少拿出家长的语气教育我。搅局是真,喜欢卓荔姐也是真。追求她,是我的权力,谁也管不着。”
“你给我回来!”
“我就没走。楼下透口气。你少在我身上发邪火,让你不好做人的,是程棋。”
褚济宽的话,半句没错。
褚济恒这老好人,也该省省了。
好在卓荔不是计较的人,他也只好,日后找个机会,当面赔罪一番。
而他和程棋之间,所谓的兄弟,也算是到头了。
卓荔闷闷地喝了几杯酒,主动和赵书焰说了刚才在外面遇见程棋。
赵书焰嗤之以鼻:“想过他是无耻的,没想到这么没下限。不过,你家那房子,真打算卖?”
卓荔点头:“我们家老卓说了,让我随便处置,他签字,钱归我。想到被渣男住了三年,像吃了个苍蝇一般,恶心。卖了换钱,不香吗?”
“啧啧啧,富婆啊,你这小金库,又丰盈了!”赵书焰说着,还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程棋住的那地界,少说也得四五万一平,他住的那套,我记得面积上100了吧。”
卓荔直言:“200。早年地产景气的时候,老卓和温主任没少买房子,为了让程棋住的宽敞舒服,给他安排了套大的。”
赵书焰几分诧异:“你还真是,对他,也太阔绰了,把他惯的,都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不过,恭喜你啊,又发达了一笔。”
“希望一切顺利吧。这事儿我就不出面了,只等着银行账户收钱。”
不出面最好,否则,又要陷入纠缠不清了。
卓荔又喝了几杯,今天的心情,被程棋彻底搅翻,酒劲儿也比往日上头,心口总觉得堵得慌,酸酸胀胀的,很不是滋味。
她摸到身边被忽略一晚上的手机,突然,就想到了谢聿舟。
她靠着沙发椅,盯着对话框半天,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给谢聿舟发了微信过去。
金主爸爸:谢先生,你在哪里?
金丝聿舟:东方司宴。
谢聿舟正在推杯换盏的应酬中,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到是卓荔,第一时间就回了过去。
他说过,最近都不会离开江都,虽然没直接告诉卓荔,要陪张秀枝走完人生最后这段路。
既然卓荔问他在哪,他就报了个精确的位置。
卓荔看着手机,神情有几分失望。
原来,他在忙。
也是,他什么时候不忙呢!
他可是,让人望尘莫及,高高在上的谢聿舟。
应酬的场合,男男女女不少吧,谢聿舟应该,很受欢迎吧。
卓荔这样想着,莫名地,她也说不上来,心里就是有点儿不舒服。
卓荔把手机放下,选择不继续打扰。
谢聿舟见卓荔很久都没回复,他又打了几个字过去:想我了?
卓荔看到手机屏幕亮起,似乎心头的一丝希望,被重新燃起了,她看着谢聿舟发来的三个字,附带一个问号,毫不掩饰此时此刻的心境和情绪,回复他:“如果想了,你会来找我吗?”
谢聿舟没有丝毫尤豫:定位发给我。
谢聿舟已等不及卓荔发来确切的位置,一句抱歉,翘了江都副市的局,拎起西装外套,推开包厢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被留下的林楚潇和邹越,眼观鼻,鼻观心。
反正,如果不是张秀枝状况不好,那就一定是:卓荔。
谢聿舟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心境,生平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大半夜独自驱车,跨越两座城去相见。
原本足足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半夜市区没有拥堵,高速更是畅通无阻,谢聿舟以贴地飞行的速度,一个小时,就抵达苏城。
金丝聿舟:下楼。
卓荔收到消息的时候,神情是诧异的,还有无法掩饰的,是内心的惊喜。
谢聿舟真的来了,并且,比她料想的,至少早到一个小时。
卓荔起身,将外套穿上,拿起手提包。
“抱歉,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看到卓荔要走,褚济宽第一个站起来:“卓荔姐,我送你。”
“不用,我有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