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麦家《人生海海》】
他倒是不客气，完全把这当成了自己的主场。酒点了不少，在桌子上整整齐齐码了两排，大家进来的时候，他正自娱自乐唱着歌，间奏的时候还不忘喝一杯，丝毫不受外界喧哗的打扰。
主打一个，心理状态无比良好！
不过，褚济恒圈子里的人，都还是比较欢迎褚济宽的“强行添加”。
这兄弟俩性格完全不同，但同一个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教养不相上下，都很讨喜。
还行，算懂事，不是个麦霸，一曲唱完，话筒放下，自觉地把场子归还给哥哥姐姐们。
他今天刻意从江都赶回来，还真不是多清闲，大学毕业头一年，正是工作努力上进的时候，从小有哥哥这个榜样挡在前面，他压力不小。
今晚的褚济宽，的的确确是存了别有用心，他用心的对象，当然是刚恢复单身不久的卓荔。
褚济宽起身，抬头，看准了卓荔旁边的位置，抢在赵书焰之前，坐了过去。然后仰着头看向赵书焰，眉开眼笑道：“谢谢书焰姐把位置让给我。”
赵书焰随便找个空位坐下，懒得跟他一般计较。
褚济宽性格直爽，说话行事从来没那么多婉转迂回。
只见他取了两杯酒，递一杯到卓荔面前，等卓荔将酒杯接过去，褚济宽声音不大不小道：“卓荔姐，单身快乐！”
这话，引得刚进来的一屋子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他和卓荔。
卓荔没太大反应，也不在乎大家怎么看，她端着酒杯，微笑着碰上褚济宽的杯子，仰头将酒喝下。
褚济宽又道：“卓荔姐，这不巧了么，我也单身。我追你，考虑一下我？”
原来，八卦在这里！
大瓜，褚济宽喜欢卓荔！
看来，这是，蓄谋已久啊！
岂止是一屋子人盯着二人的交互，程棋正死死地凝视着这个方向。
此刻，他听到褚济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向卓荔求爱，脸色难看极了。
包房虽然有点儿大，但褚济宽的声音足够每个人听清楚，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正在唱歌的，话筒也僵在手上，只剩背景音乐在尴尬地独奏。
褚济宽和卓荔，在安静又尬尴的氛围里，成了包房里的焦点。
褚济恒并不知道，褚济宽今天死皮赖脸地过来，是为了这事儿，他出言解围：“济宽，你卓荔姐的玩笑，不好开。别闹。”
褚济宽可不买帐。
比起他哥的内敛，他是个十足张扬的性子。
“我笑着说的，就是开玩笑吗？难道，我没有喜欢卓荔姐的资格，不能追求她吗？以前她有男朋友的时候，我分寸感把握的挺好，私下单独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她单身了，追求她是我的自由。看上卓荔姐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行动慢了，我还怕她被别人追了去！你要是我亲哥，我不求你给我助攻，能别添乱么！”
这话，不光是对褚济恒，更是说给有心者听的。
褚济宽又看向挨着自己坐的卓荔：“卓荔姐，不是让你现在答应我，给我一个追求的机会总可以吧。让我用时间和行动证明，谁是真正疼你爱你的人！”
卓荔蹙着眉，轻笑一声：“褚济宽，我没有兴趣和弟弟谈恋爱。你省省吧！”
这话说的，褚济宽表示不服。
“弟弟怎么了？大不到2岁而已，严格意义上讲，这都不算姐弟恋！”
褚济宽凑近卓荔一些，将声音压低，略带着几分撒娇道：“卓荔姐，给个面子，配合一下嘛！看在我大老远从江都赶回来的诚意。再说，你不想打脸那个死渣男吗？”
褚济宽哪里是单纯的追求，卓荔丢失的场子，在今晚，他要帮她找回来。
卓荔略微歪头，在褚济宽耳边回应：“配合可以，面子也给，但是我警告你，给我适可而止。你要是敢，闹出大动静，搞的人尽皆知，别怪我心肠毒辣。”
“啧，不答应就不答应，说的这么吓人。我就私下悄悄追你，不行吗？”
“褚济宽，坐回你的位置！” 卓荔这句话里，带了几分威胁。
谁都没听见，两人凑在一起到底窃窃私语了什么，只听褚济宽一声“好嘞，得令！”又弹射回原本坐着的位置，乖乖地象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瓜当面吃，都没吃明白，俩人笑得意味深长，眉目间心领神会，只留下一群打哑谜的人，面面相觑，又不好发问。
卓荔酒量不算太差，平日的酒局尚且游刃有馀，自己人的聚会，更是敞开了尽兴。
中途，她去了趟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站在洗手池边对着镜子，整理妆发。她喝起酒来，就是一点不好，脸红。她皮肤白，这酒精蕴在脸上的颜色，比打了腮红还要夸张。
她没急着回到包房，而是站在走廊尽头，对着半敞的窗子，吹吹冷风。整个人跟着清爽了不少，酒也醒了几分。
莫名地，卓荔想起了谢聿舟。他们最近这几天，并没有联系。
进入十一月，大家都忙。
想归想，不能让自己深陷。心头那一点小小的失落，转瞬即逝，卓荔将外套在身前拢了拢，转身打算回包房。
倏地，她的手腕，被人从旁扣住。
卓荔不耐烦地蹙眉，微微抬头，刚好对上程棋那双深情又幽怨的眼睛。
“荔枝，我们谈谈。”
卓荔本能地想把手腕从程棋手中挣脱，可毕竟男女力量悬殊，她挣扎了两下无果。
“程棋，有意思吗？” 卓荔的语调，冷冰冰的，如同窗外吹来的凉风。
“大大方方承认，坦坦荡荡承担，我还当你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算我求你，能别纠缠了吗？”
程棋敛了敛神色。
“荔枝，对不起。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对不住你！那次吵架过后，我一时冲动，犯了错误。 求你，给我个机会，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开！”
卓荔的耐心，几乎快被耗尽，语气夹带着烦躁的情绪。
程棋把人放开，目光满怀期待，希望卓荔给他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