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的“星辰感悟套餐”时间,在一种极其微妙的气氛中缓缓流逝。
殿内,四宗弟子虽然肉疼付出的“高价门票”,但身处这灵气充沛、道韵残留的上古星殿之中,收获也确实实实在在。不少人面露欣喜,显然在功法、剑意、或者对天道的理解上有所精进。就连最开始极度抗拒的萧霜寒,在感受到那星辰道韵中蕴含的某种至纯至净的剑意雏形后,紧锁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舒展了几分,沉浸在了感悟之中。
而“泥石流”小队五人,则占据了最好的中心区域。林小鱼一边巩固着筑基后期的修为,熟悉着新得的星辰剑,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仿佛在验收自己的“商业成果”。苏晚晚等人也抓紧时间,消化着各自获得的传承知识。
当时辰一到,殿内弥漫的星辰道韵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虽然依旧灵气浓郁,但那种直指大道的玄妙感却减弱了大半。
众人陆续从感悟状态中醒来,脸上带着意犹未尽,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感激这难得的机缘,又对林小鱼那套“收费模式”耿耿于怀。
林小鱼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他站起身,拍了拍手,笑容可掬:“时间到!各位道友,本次‘星辰感悟套餐’体验结束。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物超所值?设施押金这边排队退还,童叟无欺啊!”
在他的指挥下,王小胖和苏晚晚开始有条不紊地给缴纳了押金的弟子办理“退款”。虽然过程有点像是坊市摊位结账,但能拿回押金,总算让不少人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然而,当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殿外,看到那依旧笼罩在乳白色天光下、另外两座紧闭的白玉殿宇时,刚刚平复下去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主殿的收获已然如此惊人,那左侧散发着生命气息与药香的殿宇,以及右侧透着锋锐金戈之意的殿宇,里面又藏着何等机缘?
这一次,不用林小鱼提醒,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关键——禁制!
主殿的禁制是林小鱼用那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打开的,那另外两座殿宇呢?
流云阁长老目光闪烁,率先开口,却是对着林小鱼,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林师侄,不知你对另外两座副殿的禁制,可有研究?”
顿时,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林小鱼身上。
林小鱼心中暗笑,知道“续费”的机会来了。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搓了搓手:“这个嘛……研究倒是研究了一下。不过,各位也看到了,每座殿宇的禁制似乎都不太一样。主殿偏向星辰道韵和悟性考验,另外两座……看起来更像是需要特定的‘专业资质’或者‘传承信物’?”
他这话半真半假,主要是为了抬价做铺垫。
萧霜寒冷哼一声:“何必故弄玄虚?直说你是否能打开便是。”
“萧师兄,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遗迹管理员,哪有说打开就打开的把握?”林小鱼叫起屈来,“破解禁制,那是技术活,需要消耗心神,承担风险。尤其是这种上古禁制,一个不好,反噬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之前那些散修的下场,大家也都看到了。”
他刻意强调了风险和技术的稀缺性。
药王谷柳清吟柔声道:“林师弟,若你真有办法,需要什么,但说无妨。我药王谷对左侧那充满生机的殿宇,颇感兴趣。”她身为炼丹师,对那浓郁的药香和生命气息最为敏感。
素女门冷凝霜也清冷开口:“右侧殿宇,与我素女门功法似有共鸣。”
连流云阁长老也表示了对右侧殿宇(可能藏有阵法或炼器传承)的兴趣。
玄天宗虽然没明确表态,但萧霜寒紧握的剑柄也显示了他对右侧那锋锐之意的渴望。
需求很旺盛嘛!林小鱼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是一副“我很为难但我愿意为大家冒险”的表情。
“既然各位道友如此热情,那……师弟我就再勉为其难,试试看?”他沉吟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两座副殿的禁制与主殿不同,破解起来可能更麻烦,风险也更大。所以嘛……这个‘技术服务费’,可能要比之前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搓了搓,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嘴角抽搐,果然又要钱!
“另外,”林小鱼补充道,“鉴于技术难度和风险,这次咱们按‘殿’收费,不按人头了。哪一宗想优先尝试打开某座副殿,就支付相应的‘技术攻关费’。打开之后,该殿宇的探索权,原则上归支付费用的宗门优先,当然,具体里面有什么,能不能拿到,各凭机缘,我们不再额外收费。怎么样,公平吧?”
按殿收费!优先探索权!
这条件比之前更狠了!直接挑动宗门之间的竞争!
四宗领队人物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这意味着,谁先支付这笔“技术攻关费”,谁就能率先进入可能藏有重宝的副殿,抢占先机!而晚一步,可能连汤都喝不上热乎的!
“我药王谷,愿支付左侧殿宇的‘技术攻关费’!”柳清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口。那左侧殿宇对她的吸引力太大了。
“且慢!”流云阁长老急忙道,“林师侄,右侧殿宇,我流云阁亦有兴趣!我等愿支付费用!”
萧霜寒脸色阴沉,玄天宗以剑立宗,对右侧那锋锐殿宇同样志在必得,但让他像做生意一样竞价,实在拉不下脸。
素女门冷凝霜微微蹙眉,似乎也在权衡。
林小鱼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竞标”场面,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是一副公正无私的模样:“哎呀,两位长老,柳师姐,这……有点难办啊。右侧殿宇只有一座……要不,你们……价高者得?”
他居然现场搞起了拍卖!
流云阁长老和柳清吟(代表药王谷)对视一眼,眼神碰撞,隐有火花。
“我流云阁愿出八百中品灵石,外加三张四阶‘小挪移符’!”流云阁长老率先加码。
“我药王谷出九百中品灵石,外加一瓶‘百花玉露丸’!”柳清吟毫不示弱。
看着两位大佬为了一个“优先探索权”开始竞价,其他弟子都傻眼了。这林小鱼,简直是把上古遗迹探索玩出了新高度!
最终,还是流云阁长老凭借对阵法传承的极度渴望,以及更雄厚的财力,以一千中品灵石加一套残缺的五阶阵盘图纸的“高价”,拍下了右侧殿宇的“首批技术攻关服务”。
柳清吟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迅速与林小鱼达成了左侧殿宇的“技术服务协议”,价格是八百中品灵石加数种珍稀灵植种子。
交易达成,灵石和物品再次飞入林小鱼的储物袋。
在众人期待又复杂的目光中,林小鱼再次走向屏障边缘,这次目标是右侧那座散发着锋锐金戈之意的白玉殿宇。
他依旧没有选择强攻。有了主殿的经验,他更加笃定这些禁制并非死物,而是有“灵性”的,需要找到正确的“沟通”方式。
他站在右侧殿宇的屏障外,并未立刻动作,而是仔细感知着其能量属性。锋锐、秩序、层层嵌套、隐含审判之意……这与主殿的包容衍化,以及左侧殿宇的生机柔和截然不同。
“感觉像是……考核场?或者传承试炼之地?”林小鱼心中推测,“需要的可能不是星辰之力这种‘万能钥匙’,而是……特定的‘资格’或者‘挑战’?”
他尝试着,将自身一缕精纯的剑气(得益于顾云兮偶尔的指点和他自身修为提升)混合着一丝星辰之力(作为润滑和沟通媒介),以一种充满锐意进取、却又恪守某种内在规则的精神意念,缓缓探向屏障。
这一次,屏障的反应与主殿不同。它没有温和的扫描,而是仿佛被触动了某个机制,一股凌厉的、如同剑气般的精神威压,猛地反冲而来,直刺林小鱼的识海!
这威压并非要毁灭,更像是一种考验!考验闯入者的剑心是否纯粹,意志是否坚定!
林小鱼闷哼一声,感觉脑袋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但他立刻稳住心神,没有退缩,反而将自身那股“表面咸鱼内心卷王”、“为躺平而奋斗”的复杂但坚定的意志,以及刚刚获得星辰传承后更加开阔的心胸,毫无保留地迎了上去!
两股意志在无形的层面碰撞!
林小鱼仿佛看到万千剑影袭来,要将他斩碎、同化。但他坚守本心,以星辰之力的包容化解其锋锐,以自身独特的“道心”硬抗其审判!
几个呼吸后,那凌厉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屏障之上,光芒流转,缓缓浮现出一个由金光构成的、复杂的剑形符文。符文闪烁了几下,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然后悄然隐没。
紧接着,右侧白玉殿宇的大门,在一声沉重的轰鸣中,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更加精纯、锋锐、仿佛能切割灵魂的庚金之气,从门后汹涌而出!
打开了!
流云阁长老见状,大喜过望,立刻带着门下弟子,迫不及待地穿过屏障,冲向那开启的殿门!
林小鱼看着他们的背影,揉了揉还有些刺痛的太阳穴,对自家队友低声道:“看见没?这就叫‘技术壁垒’。咱们掌握核心科技,他们就得乖乖交钱。”
然后,他转向柳清吟,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柳师姐,轮到左侧殿宇了。请稍等,我恢复一下精神,马上为您服务。”
他这熟练的“客服”语气,让柳清吟都有些哭笑不得,只能点头应下。
而站在一旁的萧霜寒,看着流云阁和药王谷先后“买通”了林小鱼,获得了优先探索权,脸色已经黑得如同锅底。他玄天宗,难道要沦为最后捡剩饭的那个?
他握剑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目光扫过那最后一座尚未开启的左侧殿宇,又看了看一脸“和气生财”模样的林小鱼,一股极其憋闷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上古遗迹的探索,怎么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