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盘录像带,像两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在吴邪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整个人都魔怔了。
不吃饭,不睡觉,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录像带里的画面。
那个爬行的霍玲,那个爬行的“自己”,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王胖子怎么劝都没用,最后急了,直接一巴掌扇在吴邪后脑勺上。
“你他娘的能不能爷们点!不就是个破录像带吗?就把你吓成这样?那个孙子不就是想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你还真就让他得逞了?”
吴邪被这一巴掌打得有点懵,但脑子却清醒了几分。
是啊,害怕有什么用?
那个“东西”既然把录像带寄过来,就说明“它”已经盯上自己了。
躲,是躲不掉的。
“不能就这么等著对不能干等著!”
吴邪红着眼睛。
“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玲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那个爬行的人,为什么会是我的脸?”
这时,三叔吴三省的电话,打了过来。
“大侄子,你是不是收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吴三省的声音听起来很凝重。
“三叔,你怎么知道?”
“我手底下的人,在道上听到点风声。有人在打听你的地址,还提到了什么‘录像带’。我查了一下,线索断了,但最后都指向了青海,格尔木那边。”
吴三省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吴邪脑中的迷雾。
格尔木!
吴邪想起了当年考古队的一些资料,他们似乎就在格尔木附近失踪的!
“三叔,我要去一趟格尔木!”
吴邪当即决定道。
“你小子疯了?那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一个人去送死?”
“我不是一个人!”
“胖子和小哥会跟我一起去。”
吴邪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削苹果的张起灵和竖着耳朵偷听的王胖子。
王胖子把胸脯拍得山响。
“没错!他娘的,胖爷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孙子在背后搞鬼!敢欺负我们老吴家的人,我非得把他揪出来,塞进他自己屁股里!”
电话那头的吴三省沉默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
“行吧。我这边也帮你查查。你们到了那边,万事小心。我听说,格尔木那边,有个废弃的疗养院,很邪门,你们千万别靠近。”
挂了电话后,吴邪立刻开始收拾东西。
他知道,三叔说的那个“邪门”的疗养院,很可能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那个“东西”,既然把线索指向了那里,就一定在那里,为他准备好了什么。
几天后,青海,格尔木。
风沙弥漫,天色昏黄。
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停在了一座荒废的建筑前。
建筑的大门上,几个红漆大字已斑驳脱落,但能勉强辨认出——格尔木疗养院。
铁门锈迹斑斑,院子里杂草丛生,几栋灰白色的楼房,静静地矗立在风沙里。
窗户的玻璃大多已经破碎,黑洞洞的,像一双双窥探的眼睛。
整个地方,都弥漫着一股死寂和腐朽的气息。
“我操这地方,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王胖子下了车,打了个哆嗦。
“天真,你确定是这儿?”
吴邪没有回答,目光死死地锁定着疗养院深处,那栋最高的主楼。
直觉告诉他,答案就在里面。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就在那栋主楼的顶层,一个不存在的房间里。
许愿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悠闲地喝着热茶。
他的面前,没有窗户,只有一片漆黑的墙壁。
这片墙壁,对许愿来说就是一块巨大的监控屏幕,清晰地显示著疗养院门口,吴邪三人的身影。
“来了来了,我的客人们,终于到了。”
许愿笑了。他比吴邪他们,早到了一天。
这一天的时间,他已经把这里,改造成他想要的“前哨站”了。
“这个疗养院,底子真不错。”
许愿看着监控画面,心里很是满意。
“废弃多年,本身就积累了大量的怨气和绝望情绪,简直是【心魔之巢】的天然温床。都不需要做什么大改动,只需稍稍‘装修’那么一下,加强一下气氛就行了。”
意念一动。
【心魔之巢,启动。】
【共鸣耳语石,启动。】
【视觉错位棱镜,微功率启动。】
随着许愿一道道指令下达,整个疗养院,在吴邪他们看不见的层面,正在发生著诡异的变化。
空气中,弥漫开无形的恐惧信息素。
墙壁的深处,那些“耳语石”开始工作。
将风声以及建筑物老化的“脆裂声”,转化成细碎的噪音。
如同有人在耳边低语一样。
而光线,在“棱镜”的作用下,开始发生微不可察的扭曲。
原本的走廊,看起来比实际更长,更深邃。
“好了,开胃菜已经准备好了。”
许愿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门口的三人。
“那么,游戏,正式开始。”
吴邪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走了进去。
王胖子和张起灵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三人全部进入疗养院的瞬间。
“哐当——!”
身后那扇沉重的铁门,猛地关上了!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不休。
王胖子吓得一蹦三尺高,猛地回头,对着铁门就是一脚。
“我操!谁!谁他妈关的门!”
铁门纹丝不动,像是被焊死了一样。
吴邪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已经踏入了猎人的陷阱。
就在这时,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声音,从主楼的黑暗深处,传了过来。
沙沙沙
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疗养院里,却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
疗养院主楼的大门敞开着,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那“沙沙”的拖行声,就是从这片黑暗中传出来的。
时断时续,像是在引诱,又像是在挑衅。
“妈的,胖爷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在作祟!”
王胖子被关门声激起了火气,抄起工兵铲,大步就往主楼里走去。
吴邪紧了紧手里的手电筒,跟了上去。
他心里虽然怕得要死,但一种更强烈的好奇和不甘,驱使着他必须前进。
张起灵走在最后,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地扫过周围的环境,眉头皱了一下。
这里的空气,很不对劲。
不是阴气,也不是煞气,而是一种能直接影响人情绪的“东西”。
一走进主楼大厅,浓重的霉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让人极为不适。
大厅一片乱糟糟的,被掀翻的导诊台,散落一地的病历,墙壁上布满了水渍和青苔,斑驳的墙皮一片片地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
“沙沙沙沙”
那声音,又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