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块厚重的青石板,终于被三个土夫子合力撬开,翻到了一边。
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股混合著泥土和腐朽气息的阴冷空气,从洞口里扑面而来,让三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就是这个味儿!
错不了!
“是地宫里的‘阴气’!”刘三激动地搓着手,“这墓少说也得有上千年没开过了!里面的东西,肯定都还是原样!”
猴子探头往里瞅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有点发憷,小声问:“三哥,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怕个卵!”刘三从包里掏出一只大公鸡,这是他们下斗的标配,用来探路的。
他抓着鸡脖子,将公鸡扔进了洞里。
三人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只听见公鸡“扑腾”了几下,然后就没声了。
过了大概一分多钟,里面传来几声响亮的鸡鸣。
“喔喔喔——!”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活的!鸡还活着!”猴子惊喜地叫道。
刘三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见没?说明里面没毒气,安全得很!这叫‘鸡鸣灯灭不摸金’,现在鸡叫了,就是老天爷都准我们发这笔财!”
他从背包里拿出三根蜡烛,点燃了一根,递给猴子:“你先进去,在里面把蜡烛点上,我跟闷葫芦随后就到。
这是他们的规矩,猴子身手最灵活,负责探路。
猴子接过蜡g,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但一想到墓里的金银财宝,胆子也壮了起来。他把绳子一头系在腰上,另一头交给闷葫芦,然后深吸一口气,顺着洞口滑了下去。
这一切,都被许愿看得清清楚楚。
“还挺专业,知道用公鸡探路。”
许愿在心里评价道。
只可惜,他们这点可怜的经验,在自己这个“开卷考试”的出题人面前,根本毫无意义。
他设计的墓穴里,根本就没有常规意义上的毒气。
那只公鸡,自然是安然无恙。
他要的,不是一开始就吓跑他们,而是要让他们一步步地,走进自己为他们准备的温柔陷阱。
很快,洞穴下方亮起了一点昏黄的烛光。
“三哥!下面是条墓道,石头砌的,看着挺结实!没啥危险!”猴子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带着一丝兴奋。
“好!我们下来了!”
刘三应了一声,和闷葫芦一起,也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三人落地的瞬间,都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
这是一条宽约两米,高约三米的甬道,完全由巨大的青石条垒砌而成。石壁上长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历史沉淀感。
“我的乖乖这手笔,绝对是王侯级别的!”刘三抚摸著冰冷的石壁,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们以前挖的那些小墓,跟这里一比,简直就是狗窝。
“三哥,你看,墙上还有壁画!”猴子举著蜡烛,照向墙壁。
只见石壁上,用朱红色的颜料,模糊地画著一些车马出行、宴饮狩猎的图案。虽然因为年代久远,很多地方已经剥落,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奢华。
“汉代!这是汉代的墓!”刘三一眼就认出了壁画的风格,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三人举著蜡烛,小心翼翼地沿着甬道往前走。
他们的每一步,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心跳加速,都被许愿尽收眼底。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就像是躲在幕布后面的木偶师,冷眼旁观著台上的木偶,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本,一步步走向既定的结局。
许愿甚至还有闲心,去观察他们每个人的微表情。
那个叫刘三的头目,看似沉稳,但眼中的贪婪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矮胖子闷葫芦,则是一脸的憨厚,但紧握著工兵铲的手,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最有趣的,是那个叫猴子的。他一边害怕,一边又忍不住东张西望,看到壁画上的金银器物,就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欢迎光临我的寒舍。”
许愿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希望你们会喜欢,我为你们准备的‘惊喜’。”
三人走了约莫五十米,甬道到了尽头,一扇虚掩著的石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石门上,同样雕刻着繁复的兽面纹。
“是前室!”刘三压抑著激动,对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
闷葫芦心领神会,上前一步,用肩膀顶住石门,大喝一声,猛地发力!
“嘎吱——”
沉重的石门,被缓缓推开。
一股比甬道里更加浓郁的珠光宝气,瞬间从门缝里泄露了出来!
猴子眼尖,第一个从门缝里看到了里面的景象,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住了。
“金金子”
他结结巴巴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刘三和闷葫芦也是心头一紧,赶紧凑过去往里看。
只见石门后面,是一间宽敞的耳室。
耳室里,堆满了小山一样的金银器、玉器、青铜器!
那些金饼、马蹄金,在昏暗的烛光下,反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几乎要闪瞎他们的眼睛!
“我的娘啊”
刘三活了半辈子,做梦都没见过这么多的宝贝!
他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发软,心脏“砰砰”地,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发财了!
这三个字,如同魔咒一般,瞬间占据了他们的全部心神。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疯狂和贪婪。
他们再也顾不上什么危险,什么机关,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冲进去,把这些宝贝都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冲啊!”
猴子第一个怪叫一声,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朝着那座“金山”就扑了过去!
刘三和闷葫芦也是紧随其后,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宝贝就被别人抢光了。
看着监控画面中,那三个因为贪婪而彻底失去理智的土夫子,许愿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渔夫,静静地看着鱼儿咬上了最致命的诱饵。
“那么,第一道菜”
许愿的意念,轻轻一动。
“请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