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凌芳自己承认了?
熊巍也不卖关子,播放手机中的一份录音:
“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是又怎么样?”
”孩子那么小,你怎么这么狠心!那是我章鑫诚唯一的儿子!”
“唯一的儿子?那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章鑫诚我还就告诉你,吕小曼那个贱人就是我弄死的!
我还嫌不过瘾!你有本事也把我杀了!”
这是章鑫诚偷偷录的和邓凌芳的对话
章鑫诚这个男人是真的
李菁菁非常看不起章鑫诚这个人渣!
但这份证据确实也是邓凌芳亲口承认的。
证据链太完整了。
“林哥?去审审邓凌芳?”李菁菁问向林准。
林准看着李菁菁那张充满期待的脸。
那是新人第一次亲手拼出完整证据链时的兴奋,
纯粹,带着急于证明自己的迫切。
他没泼冷水。
“熊哥,你和菁菁先去给邓凌芳做预审。
重点问清楚她昨天上午的具体行踪,每一个细节都要。”
他顿了顿:“问清楚她和吕小曼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以及,吕小曼手臂上的齿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熊巍点头:“明白。
李菁菁深吸一口气,握紧报告,跟着熊巍走出观察间。
这是她第一次亲身参与审讯。
证据摆在这,她非常有信心。
门关上后,观察间里只剩下林准、苏净衡和侯小刀三人。
苏净衡还没走。
他站在门边,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看着林准。
“你觉得不是她?”苏净衡忽然问。
林准有些意外。
这位向来只陈述事实、从不发表看法的法医,居然主动问了这么一句。
“证据链太完整了。”林准说,“完整得像是有人特意摆好的。”
“而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已经找到线索了。”
侯小刀疑惑的问:“那个孩子说的人?可上哪去找啊?”
林准说:“侯哥,对章鑫诚进行全面布控吧!”
?章鑫诚?
林准笑着说:“这会他正得意的时候,也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侯小刀没听明白,倒是不妨碍他去执行。
审讯室
邓凌芳坐在椅子上,第三次抬手看表。
她的坐姿有些僵硬,很抗拒坐在审讯椅上。
下巴微扬,眼神锐利,颇为盛气凌人的姿态。
“快来人!半小时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如文网 吾错内容
门开了。
李菁菁和熊巍走进来。
李菁菁一身干净利落的警服,马尾扎得一丝不苟。
她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文件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淬过火的刀子。
和她平时软妹子的形象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尤其是她和高大壮硕的熊巍站在一起,反差感十分大。
熊巍在她身边坐下,打开了笔录本。
邓凌芳的目光在李菁菁脸上扫过,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怎么,安排个小姑娘来审我?
是要求我吗?”
李菁菁没接话。
她在邓凌芳对面坐下,打开文件夹,抬眼直视对方。
“邓女士。”她的声音平稳清晰,“昨天上午七点到十点之间,你在哪里?”
“酒店。”邓凌芳回答得飞快。
“收拾行李,准备回闽东。”
“有人证明吗?”
“没有。”邓凌芳的语气愈发不耐。
“我为什么要找人证明!这是我的自由。
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在撒谎。”李菁菁的声音陡然一沉。
邓凌芳一怔。
李菁菁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像钉子一样钉住邓凌芳:
“昨天上午,你出现在温泉小镇。
你进入吕小曼家,亲手杀死了吕小曼和她五个月大的儿子。”
每一个字都说得斩钉截铁。
邓凌芳的脸色变了。
她有些慌乱:“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
“有。”
李菁菁翻开文件夹,取出第一份文件,推到邓凌芳面前。
那是dna检测报告。
“吕小曼左前臂的齿痕。”
李菁菁的手指精准点在报告的关键数据上。
“唾液dna提取结果,与你昨天在机场临时提取的样本吻合度9997。
法医鉴定结论,齿痕形成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就是昨天上午留下的。”
邓凌芳的眼睛死死盯着报告。
她的嘴唇开始失去血色,呼吸变得急促:
“那那只能证明我昨天咬过她!不代表我杀了人!”
李菁菁没有反驳。
她从文件夹里取出第二样东西。
一支黑色的录音笔,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你丈夫章鑫诚今天早上主动提供给警方的。”李菁菁的声音很平静。
邓凌芳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那支录音笔,仿佛那是什么致命的毒蛇。
她的脸色瞬间从煞白转为铁青,呼吸都停滞了。
“不”她的声音开始发抖,“不可能他怎么会”
李菁菁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笔里播放出那一段林准听到的录音。
审讯室里死一般寂静。
邓凌芳整个人僵在椅子上。
她的脸色从铁青褪成一种死灰,眼神空洞得可怕。
仿佛整个世界的支柱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他”她的嘴唇哆嗦著,声音轻得像耳语。
“他竟然录音他竟然这样对我”
她突然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
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哭喊,而是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绝望颤抖。
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了,昂贵的套装皱成一团。
刚才那个用倨傲和奢华武装自己的女人,此刻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华丽木偶。
那个自己爱了一辈子,帮了一辈子的男人!
竟然给她设下语言陷阱,诱导她说出那样的气话。
并且录音了,提供给警方!
最亲的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递来了最致命的一刀。
漫长的沉默。
邓凌芳缓缓松开手,露出一张泪痕狼藉、眼神涣散的脸。
她的眼睛望着虚空,焦点不知落在何处。
嘴角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错”她的声音飘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