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来得猝不及防,且异常响亮。ez小税惘 蕪错内容
小刀侦探脸上高深莫测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被这通电话扇回了原型。
他举着手机,表情僵在愕然与尴尬之间。
几秒后才讪讪地放下手,摸了摸鼻子,咳嗽一声:
“咳咳看来这凶手不怎么按常理出牌哈”
原班人马立刻动身,沿着河岸公路疾驰向上游。
不过五分钟车程,就在一片靠近一处小型排污闸口的芦苇荡边缘,
看到了第二处拉起的警戒线。
一个棕色的、尺寸明显更大的硬壳行李箱,
歪斜地陷在潮湿的芦苇根茎和淤泥里。
箱盖已经被人打开,大敞着,里面是一具失去了四肢的男性躯干和头部。
发现者是附近河道清理队的一名工人。
他原本以为又是谁乱扔的大型垃圾,
骂骂咧咧地打开想看看有没有值钱东西。
结果差点当场吓尿,连滚爬带跑去报了警。
林准跨过芦苇,蹲在新打开的行李箱旁。
苏净衡已经先一步戴好手套,正在初步检查。
这具男尸躯干上,竟然套著一条粉色连衣裙!
裙子尺寸明显偏小,紧紧勒在男性宽阔的胸廓和凸起的腰腹上,显得很怪异变态。
苏净衡冷静地汇报初步发现:
“头部左侧颞顶骨区域,发现多处明显的凹陷性骨折,周围伴有皮下出血。
致伤工具推断为羊角锤或类似形状的单手锤,接触面较小,力量集中。”
他顿了顿,补充道,“锤击部位对应头皮表层未见明显破损或撕裂伤。
推测锤击时,死者头部与锤头之间垫有柔软介质,如厚布、枕头或被子。”
“还垫了东西?”旁边的李菁菁忍不住插嘴,小脸上满是不解,
“用锤子砸人还要垫个软东西?
是为了报复死者,想让死者多痛苦,怕一下子就砸死吗?”
林准正仔细观察著那条粉色连衣裙的穿着状态。
闻言,头也没抬,声音平淡:
“可能有两种原因。
第一,凶手与死者关系亲近,行凶时垫上东西,可以减少直接的视觉冲击和心理刺激。
某种程度上减轻凶手的负罪感或不适感。
第二,还有个更实际的原因,防止血液飞溅,方便事后清理现场。”
说到这,林准脑中忽然划过一道亮光。
他立刻转向苏净衡:“苏哥,检查一下死者头部右侧。”
苏净衡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林准,
虽有些疑惑,但并未多问。
他依言小心地托起死者的头颅,检查右侧头皮和颈部。
“右侧头皮及颈部皮肤未见明显异常损伤,无对应皮下出血。”苏净衡报告。
他话音刚落,自己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冰冷的镜片后眼神微微一闪。
林准点了点头,印证了自己的推测:
“死者遇害时,很可能是右侧卧位,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凶手用被子或枕头一类的东西,蒙住他的头。
然后隔着这层介质,用锤子连续击打其左侧头部致死。
这样既能致命,又能最大限度地控制血迹喷溅,也解释了为何左侧头皮无破损。
同时右侧因为贴在柔软的床上,所以没有任何软组织挫伤和表皮伤害。
这是一个需要近距离,且有条件在相对私密环境中完成的杀人手法。”
林准语气斩钉截铁:“凶手必定是死者王恺的身边人,
关系密切,很可能共同居住,至少能自由出入其私密住所。
侯哥,重点排查王恺的亲密关系人。
考虑到粉色连衣裙,优先排查配偶、恋人、同居伴侣。
立刻查他的房产、经常落脚点。”
虽然从骨盆特征、腰椎断口形态、以及脏器完整性来看,
这躯干与下游发现的四肢属于同一个人的概率极高。
但法医的正式鉴定和dna比对仍需要进行验证。
“熊哥,”林准通过手机联系熊巍,
“你带一队人,根据王恺的身份信息,立刻排查其名下及可能居住的房产。
发现任何可疑地点,先封锁,等痕检和法医!”
东海市刑侦支队,观察室。
单向玻璃后,林准、侯小刀、李菁菁等人看着里面坐着的女人。
她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皮肤是精心保养出的白皙。
五官明艳,眉毛修剪得精致,眼线勾勒出上扬的弧度,
即使没涂口红,嘴唇也自然透著水润的粉色。
长发烫成时髦的波浪卷,很洋气。
穿着一条质地不错的米白色针织连衣裙,衬得身段玲珑。
漂亮,那种带着都市气息和些许物质感的漂亮。
她的表情就有些让人玩味。
没有一般人坐在审讯室会有的惊慌、恐惧或哭泣。
她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背挺得笔直,下巴微微抬起。
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甚至有些不耐烦。
熊巍向众人介绍:
“孙晓冉,24岁,原先是少儿舞蹈培训机构的老师。
大概一年前,跟了王恺。
王恺是一家大型汽修店的老板,家庭关系正常。
他偷偷包养了孙晓冉。
王恺在‘鹭苑小区’有套房子,登记在他自己名下,
平时基本就是孙晓冉在住。算是金屋藏娇吧。”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匪夷所思:
“查到相关信息后,我第一时间带人赶去鹭苑小区。
敲门,她开的门,屋里行李箱摊开着,
她正在往里装衣服和化妆品,看样子是准备跑路。
她看见我们,一点没慌,也没反抗,
就问了一句‘能不能等我收拾完这套护肤品,很贵的’。
然后就真的慢条斯理地把东西装好,拎上包,跟我们上车了。”
熊巍摇了摇头,“孙晓冉的状态有些诡异,我是真搞不懂。
这是真的内心坦荡,还是有什么凭仗?”
林准盯着玻璃后的孙晓冉,眉头微蹙。
这女人的反应确实反常。
不过根据河岸地形,抛尸地点可不是这个柔弱的女子能搬著行李箱过去的。
她一定有同伙!
尤其是那件粉色连衣裙,透著浓浓的嘲讽和侮辱。
更像是一个男人的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