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睛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盯着遗迹当中的那颗山羊头。
但不知为何，却似乎有另一股的力量，让山羊头产生了忌惮。
这感染了宋健，让他浑身发抖。
“不，不，真实之眼，是真实之眼，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惊恐地看着霍达，早已忘记了诵念那些晦涩的咒语。
那只抓在霍达身上的绿色大手，此时也快速消散。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手，不过是一些附着在身体上的幽魂而已。
它们似乎同样感知到了那枚堪称恐怖的巨大眼球投射下来的视线。
纷纷地从霍达身上逃离开来，并且试图钻回遗迹当中。
霍达失去了那些被强加在脑海中的信仰，恢复了一丝理智，但他同样搞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巨大眼球似曾相识，正是之前在蓝光世界遇到过的那些蛾子。
自己额头上这复眼，正是拜它们所赐。
至于那家伙口中说的真实之眼又是什么东西，和自己头上这只复眼有何关系？
腐烂教会那又是什么？
霍达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连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
失去了那些幽魂的束缚，霍达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菌毯之上。
宋健却并没有冲上来解决霍达，反而是十分惊恐地试图钻回遗迹当中躲避什么东西。
“阴谋，这是阴谋，真实之眼，腐烂教会！
你这渎神者，你阻挡了神的脚步，你会受到诅咒的！”
他疯狂地嚷嚷着往回跑。
但这时候，一条巨大的红色血管倒挂下来，让雾海为之翻涌沸腾。
带着恐怖的威势，从山体上方蔓延下来。
这东西速度极快，简直无法用眼睛捕捉，眨眼就进入了山谷。
在宋健逃回遗迹之前，一张血色大网从这血管的前方快速展开。
只是轻轻触碰到了宋健，他的身体就迅速地腐烂瓦解，瞬息之间成了一滩白骨。
那是上面的东西？
霍达同样面露惊恐。
这东西他见过，之前在区域频道中，有人拍到过其照片。
之前一些试图穿越雾海寻找上方出口的求生者，曾经拍到过的怪异物体。
只是霍达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会下来，他以为那些东西只会盘踞在雾海上方的穹顶上。
但这血管根本没有理会霍达，只是从那隧道当中钻入了山体内部的遗迹。
接着，似乎传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哀嚎。
周围山顶燃烧的绿色火焰猛地炸开，彻底消散。
几乎是同时，霍达庇护所当中，那个封存着一只幽魂的玻璃罐子。
上一秒还在燃烧着的绿色火焰轰然熄灭，瓶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只留下了一小块灰白色的絮状物。
霍达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巨大的血管从遗迹当中抽身出来，又迅速地向上收缩。
眨眼之间，已经回到了雾海之上。
至于那只由不计其数的飞蛾组成的巨大眼球，则早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霍达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山谷当中已经是一片狼藉。
菌毯大面积地被毁坏，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的怨气。
对面的山体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拖痕，似乎有某种巨物曾从这里经过。
地面上还有一堆白骨，以及两具被菌丝包裹的尸体。
霍达感觉头疼欲裂，额头的复眼根本无法睁开，好像十分的疲劳。
“刚才……”
他试图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思绪一动，额头中间就疼得厉害。
体内似乎有数不清的小虫在钻，奇痒难耐。
霍达不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推测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种难以匹敌的存在的斗争当中。
这是一场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参与的战斗，但瞬间就决出了胜负。
虽然怀疑过之前发生的是不是幻觉，但山谷中的情形无法忽视。
霍达忽然有一种无力感。
自己这样一个渺小的人类，在那种恐怖存在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活着，真难！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居然活了下来。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早已注定。
他现在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被什么力量影响了。
当时在危急关头使用了传送药水，这么巧恰好传送到这个山谷当中。
而这个山谷里，又恰好有那个什么灵魂之子教会的遗迹。
未必是因为自己运气好，而是冥冥中有某种不可见的力量安排好了一切。
“莫非，我也被资本做局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神秘的存在，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只小蚂蚁。
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没死！
确认自己安全无虞，并没有其他什么问题之后
霍达慢悠悠地从菌毯上站了起来，心疼地看着那些已经被毁坏的菌毯。
“真可恶，知道我为了培养这些军团有多努力吗？”
而且毁坏的还不只是菌毯，其中一大片种植有蘑菇的区域也被那些幽魂给彻底损毁了，这可都是白花花的资源啊。
也就是这地方偏僻，种的都是些价值不高的菌类，所以倒也没必要太过心疼。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发现问题并不大。
除了皮肤有些干燥脱皮之外，没什么其他的异常。
他脱掉了外面穿着的装备，然后从身上脱落下来大量灰白色的皮屑，在地面上堆积了厚厚一层。
盔甲的缝隙里，以及那套贴身的蟾衣当中，全都是这玩意儿。
那些都是霍达自己身体上脱落下来的血肉。
显然就是刚才那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绿色山羊头的杰作。
即便那些幽魂无法触碰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对自己的血肉造成了影响。
好在体内的菌丝足够给力，竟让自己撑了过来。
另外那些蛾子也帮了不少的忙。
霍达看向天空，浓密的雾气依旧笼罩着这片山谷，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没想到那些东西居然会出现在下面。难道那些蛾子也是一种信徒？”
霍达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毕竟无论是那些蛾子，还是那一条粗壮的血管，又或者是遗迹当中那个绿色的山羊头，好像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既然如此，先舔包吧！
他将视线放到了前方那两具尸体以及那一滩白骨身旁的装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