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无边无际的黄土荒漠，目之所及尽是皲裂的大地，只有零星几处残存着的人类建筑。
更多的则是大小不一、泛着幽暗光泽的空洞，散布在荒原之上。
一条公路绵延向远方，一辆印着红色猪头标志的货车正在上面行驶，车身上还沾着不少尘土。
“哇——好开阔啊！”铃趴在车窗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窗外，新艾利都之外的景象让她格外新奇。
“原来外环是这个样子的。”
两天前，比利突然说自己的老东家“卡吕冬之子”那边有珀尔曼的消息，只是作为交换，有个条件需要当面谈。
于是陈潇和铃便坐上了这辆从市区往返外环的货车，车厢里还堆着些零星的货物，透着股淡淡的机油味。
“怎么样两位，外环的风景还不错吧？”
比利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瞟向窗外，语气里满是兴奋。
“在这里开车超级过瘾！”
“不过……这条路离空洞也太近了吧？”铃皱了皱眉，前面路边悬崖下就是一个空洞，语气里带着担忧。
“而且周围的空洞数量也太多了，看着有点吓人。”
“听起来确实很有外环的风格呢。”陈潇坐在中间，因为身高问题，一坐下就被挡住了视线，只能听着两人的描述想象外面的景象。
“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比利挠了挠头。
“外环没什么像样的以太技术，根本没法消灭空洞，就连以太资源都开采不了。”
“店长，你看那边的大家伙！”比利突然指着右边下面喊道。
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空地上，一群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机器正在运作。
铁制的机械臂有节奏地上下摇摆，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那种机械……难道是开采石油用的抽油机？”铃有些不确定地猜测，机械臂末端连着一根粗钢丝，直直插进地下。
“比利你能不能别开车时分心啊！”
陈潇听着两人聊得热闹，总觉得心里发慌，忍不住提醒道。
“你放心，这条路人少得很，平时……嗯？等……等等！”他的话突然卡住，语气瞬间变得惊慌。
陈潇虽然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但听着比利这突变的语气，心里“咯噔”一下，绝对出事了！
“对面的车是怎么回事？！”比利疯狂地按着喇叭，声音里带着惊恐。
“它怎么逆行啊！”
只见一辆油罐车像疯了一样，直直朝着他们冲来，仿佛没听见喇叭声似的。
“啊啊啊啊要撞上了！要撞上了！”比利的脸都扭曲了，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潇猛地解开安全带，一下子扑到比利身上，用尽全身力气将方向盘往右边打死——
“吱——嘎！”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货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正面撞击，却因为惯性冲破了路边的护栏，朝着悬崖下的一个空洞坠了下去。
另一边，那辆油罐车堪堪停在路边，司机脸色惨白地打开车门，连滚带爬地扑到地上，浑身发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哎呀哎呀……”
一个男人慢悠悠地从远处走来，金色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发丝缝隙间隐约能看到一道狰狞的疤痕。
“哎呀哎呀哎呀……竟然直接冲进空洞里去了。”
他咂了咂嘴，语气里满是遗憾。
“亏我还以为能看到点粉身碎骨的场面呢，真是扫兴。”
他蹲下身，看着趴在地上的司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笑。
可这笑容落在司机眼里，却比任何威胁都可怕，他像是见了鬼一样，连忙惊恐地跪在他面前。
“卢修斯大人！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求求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卢修斯举起手里一个用信封包好的报告，在司机眼前晃了晃。
那司机一看到信封，瞳孔骤然收缩，恐惧地低下头，额头磕着地面，不敢再看。
“希望你今后，能牢牢记住这次教训。”
卢修斯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别再管不该管的事，明白吗？”
他拿出一个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了信封的一角。
火苗舔舐着纸张，很快便将整份报告吞噬。
“「霸主阵营二把手勾结市内以太企业」？”他看着燃烧的火焰，嗤笑一声。
“这种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
烧毁的纸张化作灰烬，被风一吹，飘散在荒漠的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店长，陈潇！你们两个没事吧！”
货车坠入空洞后，比利惊魂未定地喊道，连忙扭头查看另外两人的情况。
他们算是非常幸运了，车子一头栽进空洞，却因为空洞内部奇妙的空间结构，最终平稳地落在了一片空地上，只是车身震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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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好像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帮我挡住了撞击……”铃揉了揉头，刚想撑着坐起来，才发现不对。
定睛一看，居然是陈潇——他刚才为了护着她，整个人扑到了前窗上，此刻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贴着玻璃，
“我有事……”陈潇慢慢从玻璃上滑下来，捂着额头龇牙咧嘴，语气委屈又无奈。
“铃的头怎么这么硬啊……”
“那辆逆行的油罐车真是太吓人了！”比利见两人没大碍，松了口气，下车绕着货车检查了一圈，惊喜地喊道。
“得亏陈潇急中生智，咱们才死里逃生，而且车居然没坏！”
“不过……咱们现在掉进空洞里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兴奋过后，比利又垮下脸，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发愁。
“别担心，掉进空洞前的一瞬间，我给哥哥发了求救信息，他在外面，一定会想办法的。”
铃也下了车，拍了拍身上的灰，语气笃定。
比利连忙从后面的货箱出几支抗侵蚀药剂递给她。
“比利，车上的这些是空洞数据桩吗？”
陈潇也跟着下了车，走到后面，指着几个上面蒙着布的老旧设备问道。
“哦，你说这个啊。”比利探头看了看，解释道。
“那是市里淘汰下来的旧款空洞数据桩……怎么了吗？”
“两位，咱们有办法从空洞逃出去了！”铃听着陈潇的话，也凑到后备箱前看了看，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
“啊啊啊，对啊！”比利一拍大腿，双手抱脸，兴奋地尖叫起来。
“店长你是绳匠啊！只要安装好数据桩，就能算出逃离空洞的路径了！”
“接下来，就一起保护铃安装数据桩吧，比利。”
陈潇从腰间抽出铳刃，武器嗡鸣着亮起微光，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目光锁定几只听到动静缓缓朝这里走来的以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