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把丹药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他的左手还按着地面，右手握着剑柄，身体靠在岩壁的凹槽里。血从右臂流下来，滴在泥土上，一滴一滴。
他听见了脚步声。两个人。
一个重，一个轻。都在靠近。
他立刻把储物袋塞进怀里，手指抓紧剑柄。药丸还在舌根处，没吞。
张龙和赵豹出现在空地边缘。他们站定，看着地上被掩盖的血迹，又看向岩缝里的叶辰。
“刘虎死了。”张龙说。
赵豹盯着叶辰，“就是他。”
叶辰没动。他的呼吸压得很低，眼睛看着两人。
张龙向前一步，“你杀了他？”
叶辰吐出药丸，咽了下去。药力开始散开，但太慢。
赵豹冷笑，“杀了通脉境的人，你还想活？”
张龙不再说话。他抬手，灵气在掌心凝聚。赵豹同时后退半步，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箓。
叶辰猛地起身，脚踩碎石，剑横在胸前。
张龙出手。一掌拍出，灵气化作气浪冲来。叶辰侧身避过，肩膀还是被擦中，身体一晃。
赵豹甩手扔出符箓。符纸在空中炸开，光网落下。叶辰翻滚躲开，光网贴着背部扫过，打在岩石上，发出噼啪声。
他刚站稳，张龙已逼近身前。拳头带着灵气轰来。叶辰举剑格挡。金属碰撞，震得虎口再次裂开。血顺着剑柄流下。
他借力后退，退到岩缝边缘。背靠着石头，视线扫过两人。
张龙站在正面，赵豹绕向左侧。两人形成夹角。
赵豹手中又捏住一张符箓。张龙双拳抬起，灵气在周身流转。
叶辰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右臂几乎抬不起来，左腿刚才落地时扭了一下，脚步发虚。
但他不能倒。
只要还能动，就得站着。
张龙动了。大步冲来，拳风压面。叶辰挥剑迎上。剑刃与灵气对撞，他被震退两步，后背撞上岩壁。
赵豹趁机出手。符箓飞出，在空中爆开，一道锁链状光带缠来。叶辰踢起一块碎石，砸向光带。锁链偏移，擦过小腿，划破皮肤。
血流了出来。
他咬牙，拖着伤腿向前扑，剑直指赵豹咽喉。赵豹没想到他会主动进攻，急忙后撤。
可张龙早已绕后。一拳轰在叶辰背心。力量极大，打得他往前猛冲，膝盖跪在地上。
剑脱手飞出，插在三步外的土里。
叶辰趴在地上，胸口闷痛。他用手撑地，慢慢抬头。嘴角有血。
张龙走过来，一脚踩在他右手背上。叶辰手指抽搐，没能收回。
赵豹捡起剑，看了看卷刃的锋口，冷笑一声，“这种破剑，也配杀人？”
张龙俯视着他，“交出来。”
叶辰没听清。
“储物袋。还有刘虎的东西。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叶辰低头，看着被踩的手。血从指缝渗出。他慢慢抬起左手，摸向怀中。
张龙以为他要拿东西，警惕后退半步。
叶辰突然发力，抓起一把混着血的泥土，朝张龙脸上扬去。
张龙本能闭眼。脚下一松。
叶辰立刻抽手，翻滚而起，冲向插在地上的剑。
赵豹反应快，甩手打出一张新符。符火炸开，火焰横扫。叶辰跃起躲避，落地时左腿一软，差点摔倒。
他还是够到了剑。
转身，剑尖指向两人。
张龙抹掉脸上的污迹，眼神变冷。“找死。”
他不再留手。灵气全开，整个人冲来。赵豹同时出手，两张符箓连发，封锁左右退路。
叶辰左闪，避开一道符火。右肩却被另一道击中。布料烧焦，皮肤灼伤。痛感让他眼前发黑。
他咬牙挺住，挥剑劈向张龙。张龙抬臂格挡，灵气护罩亮起。剑砍上去，只留下一道浅痕。
张龙反手一拳。叶辰抬臂硬接。骨头发出声响。他闷哼一声，退后两步。
赵豹趁机逼近，一脚踢向他腰部。叶辰侧身挡下，却被张龙抓住机会，一掌拍在胸口。
力量极强。叶辰整个人飞了出去，后背重重撞上岩壁。碎石掉落。他滑落在地，蜷缩着咳嗽。一口血喷出来，落在胸前。
他想站起来。手撑地，腿发抖。试了两次，都没能起身。
张龙和赵豹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不过是个淬体境。”赵豹说，“也敢杀通脉境？”
张龙低头看他，“谁给你的胆子？”
叶辰没回答。他低着头，手指抠进泥土。血从嘴角不断流出。胸口每呼吸一次都像刀割。
可他的眼睛还睁着。
张龙抬起脚，准备踩他头颅。
就在这时，叶辰的手动了。他慢慢抬起右手，指尖颤抖，却一点一点将剑拉向自己。
剑在土里滑动，发出沙沙声。
张龙停下动作。
赵豹皱眉，“他还想拿剑？”
张龙冷笑，“那就让他拿。”
叶辰终于把剑拖到手边。他用剑支撑身体，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虽然站不稳，虽然全身都在流血，但他站起来了。
他抬头，看着两人。
眼神没有恐惧，没有求饶。只有一股不肯熄灭的东西。
张龙脸色沉下，“敬酒不吃。”
他和赵豹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出手。
赵豹甩出三张符箓，呈三角包围。符火炸开，热浪逼人。叶辰挥剑格挡，每一击都震得手臂发麻。
张龙趁机突进。一拳轰向他面门。叶辰侧头躲过，却被击中肩胛，身体旋转着摔倒。
他还没爬起，赵豹的符锁落下，缠住他双腿。他挣扎，用力撕扯，锁链却越收越紧。
张龙走到他面前，抬起脚，踩在他胸口。
“跪下。”
叶辰不跪。
他仰着头，喘息，血从口中涌出。
张龙加重脚力。骨头发出细微的断裂声。
叶辰的身体弓起，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声音。但他没叫。
赵豹走过来，蹲下，“你看他眼睛，还在动。”
张龙低头。确实。那双眼里，光芒没灭。
“不信邪？”张龙冷笑。他抬起拳，灵气在拳心凝聚。这一拳下去，必死无疑。
叶辰躺在地上，胸口塌陷，四肢多处骨折。灵气枯竭，意识模糊。
但他的一只手，仍死死抓着剑柄。
张龙的拳即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