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盯着手机屏幕上“余额：000元”的提示，第108次后悔接了这单送往西山公墓的外卖。
深夜十一点的江城下着冻雨，他骑着破电瓶车在盘山公路上艰难前行。导航显示离目的地还有三公里，电量图标已经闪烁红光。
“这破单才八块钱配送费”林凡骂骂咧咧地刹停在公墓门口，拎着麻辣烫推开生锈的铁门。
墓园深处有微光闪烁。走近才看清是个穿中山装的老者坐在墓碑前下棋，对面空无一人。老者脚边趴着只通体漆黑的猫，眼睛像两簇鬼火。
“大爷，您的外卖。”林凡递过餐盒，“麻烦给个好评。”
老者掀开餐盒瞥了一眼：“辣椒少放了。”
林凡愣住——他明明备注了“特辣”。
更诡异的是，老者从餐盒里拎出个半透明的魂魄，那魂魄惨叫着被吸进棋盘，变成一枚卒子。
“你”林凡后退半步，电瓶车钥匙掉在地上。
黑猫突然口吐人言：“阴年阴月阴日生，命格全阴总算找到了。”
后来林凡才知道，老者是地府“轮回司”的判官，黑猫是他的坐骑夜枭。而他被选为新任“阴驿马”——专门给阴阳两界送外卖的特殊职业。
“为什么是我？”林凡看着手机上新安装的“三界外卖”app欲哭无泪。
判官捋着胡子：“上任阴驿马楚无涯三天前失踪，你是十万个候选人里唯一活过试用期的。”
林凡想点击拒绝，却发现手指穿过了屏幕。黑猫幸灾乐祸地甩尾巴：“绑定成功了，菜鸟。”
第一次任务就差点要了他的命。在忘川河畔被冤魂缠住时，是黑猫吐出的冥火救了他。作为回报，林凡被迫签下“灵魂契约”，成为这只毒舌猫咪的永久铲屎官。
但当他完成订单，看见app里“阴阳眼（初级）”的技能图标时，心跳突然加速——透过这个能力，他看见了缠绕在室友身上的死气。
“你明天别去火车站。”林凡深夜摇醒室友，“会出事。”
室友骂他神经病，结果次日因改签躲过了一场重大事故。
从那天起，林凡发现这些诡异的订单能换来意想不到的回报。治病的灵药、预知的能力、甚至延长寿命的丹药只要五星好评够多。
“新订单。”黑猫用爪子拍醒他，“送镇魂香到凶宅，客户是百年厉鬼。”
林凡熟练地打包法器：“这次奖励是什么？”
“通灵手环，能看见将死之人的寿命。”
他动作顿住——母亲心脏病复发的画面闪过脑海。
“走！”
凶宅的厉鬼比判官描述的凶残十倍。镇魂香熄灭时，林凡咬着牙划破手掌，以血为引重燃香火。获得通灵手环的瞬间，他看见自己头顶的数字：71年。
但当他冲到医院，母亲头顶的数字让他如坠冰窟：3天。
“有办法的。”黑猫难得语气严肃，“幽冥果能续命，但需要100个五星好评。”
林凡盯着app里孤零零的7个好评，雨点打在病房窗户上。
窗外，城市的霓虹化作一行燃烧的字：
【紧急订单：送三斤黑狗血到乱葬岗，奖励：10好评】
他抓起车钥匙冲进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