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温迟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转学生。
不是因为对方有多显眼，而是因为全班都在窃窃私语时，只有她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叶星澜。
名字好听，人却冷得吓人。
老师安排她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她走过去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黑色长发垂在肩侧，衬得肤色近乎苍白。
温迟偷偷回头看了她三次。
第一次，叶星澜在翻书，指尖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
第二次，叶星澜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眼尾那颗泪痣在阳光下像一滴墨。
第三次——
叶星澜压低眉色，抬眸，直直对上她的视线。
温迟呼吸一滞，一时忘了收回视线。
那双眸子黑得惊人，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的深渊，又冷又沉，看不出半点情绪。
她慌忙转回头，心砰砰直跳。
2
下课铃响，温迟慢吞吞收拾书包，余光瞥见叶星澜起身往外走。
路过她座位时，叶星澜的手背在桌角蹭了一下，留下一道红痕。
温迟微怔，抿了抿唇。
那道伤痕很快渗出血丝，叶星澜却像是感觉不到疼，脚步都没停。
鬼使神差地，温迟从书包里摸出一张创可贴，小跑着追了上去。
“同学！”
她在走廊拦住叶星澜，递出创可贴，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你的手……流血了。”
叶星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又看了看眼前的温迟。
阳光从走廊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温迟这才发现，叶星澜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衬得那颗泪痣愈发明显。
“不用。”
叶星澜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低，带着点冷冰冰的质感。
温迟举着创可贴的手僵在半空，抬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会感染的……”
她最终小声说。
叶星澜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出手，一巴掌拍开了她的手腕。
“少多管闲事。”
温迟的手腕火辣辣地疼，创可贴掉在地上，被叶星澜一脚踩过。
3
放学时，温迟在校门口又见到了叶星澜。
几个男生围着她，笑得阴阳怪气。
“听说你妈死了？难怪没家教。”
“装什么清高，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
温迟皱起眉，刚想上前，就见叶星澜动了。
她一把揪住为首男生的衣领，膝盖狠狠顶上对方腹部，在对方弯腰干呕时，抓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去。
动作快得惊人，狠得吓人。
等温迟回过神，那个男生已经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呕吐，而叶星澜甩了甩手上的血，转身要走。
路过温迟时，她脚步一顿，神色冰冷。
温迟下意识后退半步。
叶星澜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再看，连你一起揍。”
她脖子上那条银色项链在夕阳下反着光，刺得温迟眼睛发疼。
4
五年后，当温迟被这双手按在墙上时，不知为什么会想起初遇那天。
叶星澜的指节抵着她的喉咙，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她无法挣脱。
“现在知道怕了？”
叶星澜低头凑近，泪痣近在咫尺，呼吸喷在她耳畔。
“当年递创可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我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