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放在桌上的电话突然开始疯狂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老板娘”。
刚一接通，苏云云那焦急的声音就跟连珠炮似的轰了过来。
“林辰！你还好吗？”
显然，她今天一直在关注星辰一号的正式发售会。
“那群网友怎么可以那样，简直太过分了。“
“还有那些黄牛，简直太恶心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云云语速飞快，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那股想顺着网线过去咬人的冲动。
“老板娘。”林辰声音平稳，象一剂镇定剂。
“啊？”苏云云愣了一下。
“瓜子买好了吗？五香的还是焦糖的？”
“什……什么？”苏云云大脑瞬间宕机。
过了两秒，她才反应过来，气得直跺脚
“都什么时候了！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哪里火烧眉毛了？”林辰往椅子上一靠，笑着反问道。
“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控之内。”
“你现需要关心的是去超市，买什么瓜子好吃。”：
“再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安心看戏就好了。”
林辰声音里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魔力。
苏云云原本焦躁不安的内心被一点点的慢慢抚平。
沉默几秒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坚定。
“好，我相信你。”
“林辰，你记住。”
“万一……我是说万一，事情失控了，或者公司撑不下去了。”
“你也别怕。”
“大不了我回去求我爸，他有军方那边的关系。“
”这批电池我们大不了不卖了，全拉到部队去当战备物资！”
林辰心头一暖，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傻丫头，又把自己的后路全部想好了。
“把心放肚子里，还没到那个份上。”
林辰轻声安慰。
“乖乖坐好，等着数钱吧。”
挂断电话。
林辰脸上的温柔瞬间被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猎人看向猎物的冷酷。
他心念一动，再次唤出系统。
【宿主当前剩馀积分：42,150,000】
数字还在疯狂飙升，根开了挂一般。
李文涛那帮人跳得越欢，全网几千万网友的怒气值就越高。
这哪里是黄牛，这分明是林辰养的“积分提款机”。
现在距离实现【超导强磁场仿星器约束设备】，只差最后不到八百万的缺口。
“差不多了。”
林辰暗自告诉自己。
“鱼饵已经全部咬钩，该起杆了。”
……
城郊结合部，李文涛工作室里，此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涛哥！钱借到了。”
小黄毛举着电话激动地冲进来，大声宣布到。
“借到多少？”李文涛眼珠子都亮了。
所有人立刻停止了欢呼，死死盯着小黄毛。
“整整二十万，不过”
小黄毛兴奋的表情突然僵住，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他刚才找的是这一片出了名心狠手黑的“虎哥”。
一听说是用来倒腾星辰电池的，虎哥倒是爽快，直接拍板。
但这利息……有点烫手。
“不过什么？你踏马到是说啊？”李文涛急得想踹人。
订单支付时效只有30分钟，现在已经过去10分钟了。
煮熟的鸭子要是飞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虎哥说……日息百分之十，复利计算。”小黄毛一咬牙，说了实话。
“该死的李虎，百分之十？还是复利？他怎么不去抢！”李文涛瞪圆眼珠愤怒地吼道。
“之前不都是百分之二的吗？”
借二十万，一天光利息就是两万！
第二天连本带利就是二十四万多！
这特么哪里是高利贷，简直是阎王债，是要人命的！
“虎爷说……因为咱们是拿去搞投机，风险大，爱借不借。”
黄毛缩了缩脖子。
李文涛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挣扎。
借，那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万一电池真的砸手里，
万一卖不出去。
虎哥能把他皮扒了做成灯笼。
但不借？
看着屏幕上那满屏的“待支付”，
看着唾手可得的七百多万利润。
他不甘心！
太特么不甘心了！
贪婪与恐惧，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疯狂厮杀。
就在这时。
“滴滴滴滴！”
一阵急促的实时通信提示音打破了沉默。
小胖子看了一眼计算机，惊声尖叫起来。
“涛哥！涛哥！你快看！”
“叫魂啊！”李文涛没好气地吼道。
“大买家！海外的大买家主动联系咱们了！”
小胖子指着屏幕上的聊天窗口，激动得浑身肥肉乱颤。
李文涛噌地一下冲过去。
屏幕上，对方头象是一片漆黑，id是一串乱码，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味道。
【乱码id】：看到你们晒的单了，有多少货？
【李文涛】：两千多单！全是现货！
【乱码id】：很好，单价2500，我全要了。
【乱码id】：同时为了表示诚意，我先给你转10000dt（稳定币）做定金。
还没等李文涛反应过来，某宝提示收到现金7万元。
轰！
这一声提示音，彻底击碎了李文涛仅存的理智。
什么风险？
什么黑名单？
什么高利贷？
在绝对的暴利面前，统统都是个屁！
只要转手一卖，立刻就能连本带利还给虎爷。
哪怕是百分之十的复利，在六百万利润面前，也只是个弟弟！
“哈哈哈哈！”
李文涛仰天狂笑，那是赌徒在梭哈前的癫狂。
他猛地转身，一巴掌重重地拍在黄毛的肩膀上，差点把黄毛拍倒在地。
“联系虎哥！”
“告诉他，老子借二十五万！“
”多出来的五万，给兄弟们买烟抽！”
“涛哥牛逼！”
“涛哥霸气！”
房间里再次爆发出狼嚎般的欢呼。
十分钟后，资金到帐。
李文涛站在房间中央，大手一挥，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豪迈。
“兄弟们！干活了！”
“别让咱们的海外财神爷等急了！”
噼里啪啦。
键盘再次被敲地噼啪乱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
那是对金钱即将落袋为安的向往。
“第一批500单，支付成功！”
“第二批800单，支付成功！”
“最后一批，全部搞定！”
随着小胖子重重敲下最后一次回车键。
屏幕上，那原本刺眼的红色“待支付”。
全部变成了令人心醉的绿色——“已支付，等待发货”。
李文涛看着满屏的绿色，仿佛看到堆积如山的钞票，正在排着队走进他的口袋。
他感觉自己飘到了云端。
他甚至想给星辰科技送面锦旗，感谢他们的天真，感谢林辰的馈赠。
“黑名单？风控？”
李文涛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我呸！”
“在资本面前，技术就是个弟中弟！”
他转过身，看着这帮跟着自己混的兄弟，再次豪气干云地挥手。
“都别愣着了！”
“收拾收拾！关计算机！”
“今晚，江州‘天上人间’，至尊包厢！”
“咱们也去体验体验，什么叫人上人的生活！”
“今晚全场的消费，由李公子买单！”
“好！！！”
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房顶。
有人开始吹口哨，有人开始脱掉那件满是烟味的t恤。
甚至有人开始幻想今晚要点几号技师。
这是毁灭前的狂欢。
是飞蛾扑火前，那最后一段绚烂而致命的舞蹈。
……
江大宿舍。
林辰盯着后台显示全部支付完成的订单数据，脸上露出了该收网时的微笑。
“兄弟们，猪养肥了，该杀了。”
林辰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透心凉的寒意。
“李浩，激活黑名单系统，进行全量比对。”
“所有命中策略的可疑订单全部取消、账号锁死、入帐资金全部冻结。”
“另外，把证据链打包，直接发给经警卫司。”
“收到！”
等在一旁的三人早就磨刀霍霍了。
随着李浩按下那个红色的回车键。
“黑名单系统”瞬间激活，如同死神挥下了镰刀。
不到1秒钟。
所有刚才还显示“支付成功”的订单，瞬间变灰，状态栏跳出刺眼的两个字——【异常】。
所有关联账号，全部被锁死。
那些刚刚进入星辰科技账户的资金，还没捂热乎，就被系统自动冻结。
王鹏拿起手机，熟练地拨通了报警电话，脸上带着“朝阳群众”般的正义感。
“喂？妖妖灵吗？我要举报……”
……
与此同时。
正在出租屋里勾肩搭背，幻想着今晚是点88号还是99号技师的李文涛等人。
还不知道。
他们的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