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赵德发心情明显然好得离谱。
“大宝贝？还一百八十吨？”
安全局办公室内，赵德发手里端着新换的紫砂杯，里面泡着特供的大红袍。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星辰一号刚发布，你肯定着急扩大产能。”
“不过你也别太心急，路得一步步走。”
在赵德发看来，林辰这火急火燎的电话，绝对是因为发布会太成功，急着想要扩大固态电池的生产线。
赵德发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慢条斯理地说道：“地方嘛，其实我早就替你物色好了。”
“江城北郊，那边原来是个军工厂的备用库房，后来转了民用，一直空着。”
“那可是当年的战备工程，别说一百八十吨，就是放个一千八百吨的重型坦克进去，地基都不带晃一下的。”
“而且那地方隐蔽，三面环山，周围也没什么居民，安保工作最好展开，拉个铁丝网就是军事禁区。”
林辰拿着电话，靠在树荫下。
听着赵局长这副“过来人”的说教口吻，他突萌发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这老狐狸，还真以为自己要搞电池扩产呢？
电池？
那玩意儿也就是他搞出来收割大众情绪值的。
真正的国之重器，还是他手中的光刻机。
“赵局。”
林辰打断了赵德发的滔滔不绝。
“那个军工厂听起来不错，够结实。”
“不过，我有个小问题，那地方的洁净等级是多少？”
“洁净等级？”电话那头的赵德发明显愣了一下。
搞电池生产还要问这个？
“洁净等级”这种专业参数吧？这通常是搞精密芯片才用的词儿。
“大概……万级吧？毕竟是老库房了。如果重新装修一下，上点设备，千级应该也能达到。”
赵德发随口回了一句，紧接着又好奇道：
“怎么？这次兑换的生产线比较娇贵？是二代电池线？”
林辰看着远处几个正捧着手机激动大喊“星辰科技牛逼”的学生。
“是挺娇贵的。”
“赵局，万级肯定不行，千级也够呛，连门坎都摸不到。”
林辰顿了顿：“这玩意的光源系统和双工件台，对微尘过敏，极其敏感。”
“稍微有一粒灰尘落在透镜上，几个亿的曝光镜头就废了。”
“所以我建议，最好是按百级，或者十级无尘室的标准来准备。”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死一般的寂静。
办公室内，赵德发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
他大脑cpu正在疯狂运转。
光源系统？
双工件台？
还要十级无尘室？
这特么是造电池能用到的词儿？！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只指向一种东西。
让夏国几代科学家魂牵梦绕。
西方以此为锁链、死死勒住夏国咽喉几十年的东西。
“啪嚓！”
赵德发新换的紫砂茶杯，终究没能逃过粉身碎骨的命运。
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甚至溅到了赵德发的裤腿上。
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烫。
“辰……辰光？”
赵德发声音变了。
不再是刚才那种长辈对晚辈轻松的说教。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一百八十吨重……还要十级无尘室……”
林辰对着电话语气平静地说道。
“也没什么。”
“就是一台5纳米制程的euv极紫外光刻机。”
“对了，还附带全套的生产工艺文档、内核代码和维护手册。”
“嘶——”
电话里传来赵德发吸冷气的声音。
5纳米！
euv！
这次不再是图纸！
不再是理论！
是实物！
是号称“工业皇冠上的明珠”，集结了全人类最顶学科、精密机械技术的终极造物！
这东西，全世界只有一家公司能造。
每一台的去向，都被鹰酱国的情报部门死死盯着。
别说实物了，就算是一颗内核螺丝钉，都不可能流进夏国半步。
现在林辰告诉他，手里有一台完整的大家伙？就在江州？
过了足足半分钟。
赵德发稍稍平复心情，才再次确认道：“晨光同志，确定是5纳米光刻机的实物。”
“赵局，我什么时候跟您开过玩笑？”
林辰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东西就在我这儿。”
“这次发布会很成功，积分一不小心就够了。”
“毕竟我说过，要让那些卡我们脖子的人，连手都被剁掉。”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死寂。
突然。
赵德发象是想起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
“等等！”
“你刚才说东西就在你那儿？”
“在哪儿？！”
“别告诉我这次你又随便找了个地方！”
“要是那样我心脏可受不了。”
赵德发是真的急了。
那种国宝级的玩意儿，比林辰搞出来的电池生产线可重要多了。
万一林辰象之前那样随便找个地方存放，磕着碰着了。
他赵德发就是整个夏国的罪人！是民族的罪人！
林辰把手机拿远，等那阵咆哮声过去，才慢悠悠地说道。
“放心。”
“这东西比较金贵，我知道。”
“它现在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随身空间里。”
“绝对恒温、恒湿、真空保存。”
“呼……”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如释重负的出气声。
还在空间里就好。
“晨光，你听我说。”
“从现在开始，你哪里也不要去。”
“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包括苏云云，包括你那几个室友。”
“这件事的保密级别……属于绝密中的绝密！”
“5纳米光刻机如果出现在夏国，鹰酱国那边绝对会疯。”
赵德发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无比坚定。
“地方我会去找。”
“既然你说要十级无尘室，那就按最高标准来！”
“最多十二个小时！”
“不，六个小时！”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没等林辰回话，电话就被赵德发挂断了。
林辰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惬意的笑容。
看来今晚，京城那边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不过这正好。
有了夏国这棵大树在前面挡风挡雨，自己只需要安心当个“吹牛”的工具人，负责震惊世界就行。
这种感觉，真不赖，真香。
收起电话。
林辰转身朝着男生宿舍走去，步伐轻快。
光刻机已经给出去了，国家机器也已经开始轰鸣运转。
接下来。
该去看看那三个活宝把官网搞得怎么样了。
明天。
注定也是黄牛党的噩梦之夜。
这，真的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