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莉吃鱼吃得很开心，毕竟自己也出了不少力，所以吃得格外起劲儿。
但许归期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已经不用其他人说谜语了，他自己就是个谜语的集合体。
许归期将手埋在头发里，上下乱挠，以发泄心中的不安。
“小期哥哥怎么了？”
可莉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太对劲儿，转过头问阿贝多。
阿贝多淡淡地瞥了许归期一眼，“没事，他洗澡了，头发没干。”
他敷衍道，随后叮嘱可莉，“你等一会儿也去洗一个热水澡，小心着凉。”
还好，当许归期还陷在自我纠结中的时候，阿贝多及时拉了他一把。
“你现在有空吗？”
许归期抬起头，让阿贝多看见了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随后，他轻轻闭上双眼，嗓音低沉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你没怎么吃鱼，要煮点别的给你垫垫肚子吗？”
“算了吧，没胃口。”
许归期重新抬起眸子，“找我有事吗？赶紧解决吧，我想休息了。”
“写研究报告需要你的协助。请打起精神来，你其实根本就不累吧。”
阿贝多不怎么客气地戳破了他的借口，“你只是想逃避现实吧？”
许归期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望了望四周，可莉已经不见了，可能是去休息了。
他有气无力地抱怨起来，“你就让我逃避一会儿怎么了”
“我以为你在上雪山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但现在看来，你还没有。
别说你是来协助我的研究或是单纯地来雪山赏景的，你我都有私心，在这点上，请别否认。”
许归期沉默片刻，轻轻地舒出一口浊气。
“谢谢。”
“我也抱歉，话说得重了些。”
阿贝多的语气也缓了下来，“你刚刚的状态很不对劲。”
“我明白，还是谢谢你了。”
许归期尽力挤出一个笑容，“咱们开始整理研究报告吧。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我有点着急了。”
“想明白就好。”
木板上被钉上了许多纸张，密密麻麻地写上了令人眼晕的文字和数字，已经看不见原本木板的颜色了。
许归期轻轻地摘下一页纸，又仔细回顾一遍上面的内容。
“关于圣遗物的部分，可以得出结论了。
流放者、战狂和教官套装均未在我身上取得有效加成，甚至更高级别的圣遗物也是如此。”
“做出以下推断：一、存在某种限制，使得圣遗物无法发挥出其原有功效。
二、实验体自身实验参数过高，使得加成区间太小，未观测到”
阿贝多几乎没有多余的思考，边说边写，他的那个绘画板现在变成了记录实验报告的工具之一。
“等等。”
许归期忍不住出言打断，“那个‘自身参数过高’，是个什么意思？”
“实验体就是你，实验的参数就是你的力量和元素力威力之类的数据。”
阿贝多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一边写着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参数过高当然是指你自身的实力过强，导致圣遗物对你的加成太小了。
就比如说你有一万摩拉，给你加了万分之一，这一个摩拉比起那一万摩拉，自然是不起眼的。”
“这说不通，我对第二个推断持保守态度。”
许归期当即举手，表示反对。
“恰恰相反，我倒是认为这个推断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个。”
阿贝多移过目光，“要听听理由吗？”
“你说。”
许归期有点不服气，他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绝对没有那么夸张。
“你讨伐过爆炎树，这你跟我说过，还有霜凯丘丘王。”
“其他有神之眼的人也能做到，这并能作为证据。”
许归期梗着脖子反驳。
“但你并未使用元素力，完全是靠着自身的身体素质击败它们的，就算你取了点巧”
阿贝多瞥了眼手边的笔记本，不慌不忙地说道：
“先别急着反驳，我这儿有更直观的数据。昨天取了一些你的体液样本，喏，体检报告出来了。
骨骼密度是正常成年人的四倍，体脂率百分之五，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理想状态下，你一个人可以赤手空拳地打败十九个正常体型的成年男子，而且还是在两分钟以内。
虽然我没有收录过大团长法尔伽的身体数据，但我觉得，他的数据也不会比你的更恐怖。”
“这么夸张吗？”
许归期知道，在得到神之眼以后，他的身体素质变强了许多，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离谱。
“这不可以用‘神之眼对你身体的改善’这一理由来解释。我调研过那些原神得到神之眼前后的身体变化，你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阿贝多就像未卜先知一样，堵死了他想说的话。
“那些原神的普遍增幅，在一点二倍到一点八倍之间，而你”
阿贝多犹豫片刻，合上了笔记本，两手一摊。
“几乎无法计算，这是一个爆炸的数据，保守估计在十五倍到四十倍之间，甚至更高。”
许归期两眼一闭，表示不能接受。
“你又在逃避了。”
“面对这种情况，正常人是不可能不逃避的。”
许归期连连摇头，“面对突如其来的东西，比起兴奋，我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但你这话也不准确。”
“你的身体结构参数，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身体规定的范畴。所以，‘人’的定义，对于你而言，已经不再适用。”
“啥？”
许归期两眼一抹黑。
“都已经这么糟心了，现在呢，我连人都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