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象一道惊雷,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响!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让她头晕目眩,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低呼,原本依赖地靠着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如铁,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放……放开我!”
可她的那点力气,在陆铮如同铜墙铁壁般的身躯面前,无异于蚍蜉撼树。她越是挣扎,他箍得越紧,那灼热的体温和强势的力量,让她更加清淅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赤裸着,被一个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别动!”陆铮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压抑。她细微的挣扎,那滑腻肌肤在他掌心和胸膛的摩擦,象是最烈的催情药,几乎要彻底焚毁他的理智。他不能放手,此刻放手,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更失控的事情来。他只能用尽全部的自制力,将她更紧地禁锢在怀中,仿佛这样就能压制住体内那头疯狂咆哮的野兽。
“衣服……我的衣服……”林晚晴又急又羞,几乎要哭出来,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斗。她徒劳地在他铁钳般的手臂间扭动,一只手慌乱地想要向旁边摸索,试图找到哪怕一块可以蔽体的布料。
然而,周围是一片彻底的、令人绝望的漆黑。
淋浴棚内没有窗户,唯一的门缝透进的光线微乎其微,根本无法照亮任何东西。她睁大了眼睛,努力适应着黑暗,却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陆铮胸膛衣服模糊的深色轮廓,以及他脖颈和下颌那紧绷的、利落的线条。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混沌的、吞噬一切的黑。
她伸出去摸索的手,在空中无助地抓挠了几下,什么也没有碰到。架子呢?她明明记得衣服就搭在旁边的木架上的!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恐惧和羞耻交织,让她浑身冰凉,却又因为被他滚烫的身体紧贴着,皮肤表面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几乎让她崩溃。
陆铮感受到了她的绝望和恐惧,心头如同被针扎一般。他深吸一口气,那充斥肺部的全是她的气息,这让他更加痛苦。他强迫自己稍微松开了一点力道,但依旧没有完全放开她,一只手仍稳稳地扶着她光滑的背脊,另一只手则尝试着向旁边摸索。
他的指尖首先触碰到的是潮湿、冰冷的木板墙壁。然后,他凭着记忆和感觉,缓缓地向记忆中放置衣架的方向移动。
黑暗中,视觉失效,触觉变得极其敏锐。他的手指偶尔会擦过她因挣扎而散落的、湿漉漉的长发,那丝绸般的触感让他指尖发麻;有时,会因为估算错误距离,手背不经意地蹭到她赤裸的、圆润的肩头或手臂,那细腻如瓷的肌肤触感,每一次不经意的碰触,都象是在他燃烧的意志上又添了一把干柴。
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混合着之前淋浴棚顶可能滴落的水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这短短的摸索过程,对他而言,不啻于一场最残酷的刑罚。
终于,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粗糙的木架边缘。他心中一振,小心翼翼地沿着木架摸索,很快,就碰到了一件柔软、微湿的布料——是她的衣服!
他立刻将那一团布料抓在手里,触手的感觉告诉他,这似乎是她的上衣。他毫不尤豫地,凭借着感觉和记忆中她身体的轮廓,试图将衣服披到她身上。
这个过程在黑暗中显得笨拙而漫长。他的大手不可避免地多次擦过她光滑的背脊、纤细的腰肢,甚至……那惊心动魄的侧胸曲线。每一次意外的触碰,都让林晚晴浑身剧颤,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哭音的抽气,却也让她因为即将得到屏蔽而稍微安定了一点点。
陆铮几乎是屏着呼吸,凭借着在军中锻炼出的、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完成复杂任务的能力,终于将那件上衣勉强裹住了她的上身。虽然依旧衣衫不整,甚至可能穿得歪歪扭扭,但至少,最关键的部位得到了屏蔽。
当那层薄薄的布料隔在两人紧密相贴的胸膛之间时,无论是陆铮还是林晚晴,都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那令人窒息的、赤裸相拥的极致暧昧和羞耻感,终于得到了一丝缓冲。
陆铮依旧没有完全放开她,但手臂的力道放松了许多,从刚才那几乎要将她揉碎的禁锢,变成了一个更接近于保护的拥抱。他将她轻轻地、却坚定地圈在自己怀里,下颌抵在她依旧湿漉漉的发顶,沉重地喘息着,平复着体内依旧奔腾不休的躁动。
林晚晴则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胸膛那件同样被水汽濡湿的、粗糙的外套上,一动不敢动。身上虽然有了屏蔽,但方才那肌肤相亲的每一个触感,他滚烫的体温,灼热的呼吸,以及那双大手在她身上留下的、仿佛带着电流的触感……都清淅地烙印在她的感官和记忆里,挥之不去。
羞耻、后怕、一丝残留的恐惧,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否认的、隐秘的悸动,在她心中疯狂交织。
黑暗中,两人紧紧相拥,沉默无声。只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和尚未平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诉说着刚才那惊心动魄又暧昧至极的一切。淋浴棚外是静谧的夜,棚内却依旧弥漫着未散的水汽、她清幽的体香,以及一种刚刚经历过极限拉扯后、异常脆弱的亲密。这意外的黑暗,如同一个巨大的保护罩,暂时屏蔽了外界的目光与纷扰,却也无限放大了两人之间那无法言说、却又真实存在的吸引力与张力。
那件微湿的、带着皂角清香的粗布上衣,如同一个脆弱的屏障,隔开了两人之间最直接、最令人心慌意乱的肌肤相贴。然而,它却无法隔绝陆铮胸膛传来的、依旧滚烫灼人的体温,也无法隔绝他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头顶响起,更无法隔绝林晚晴心中那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的、复杂难言的情愫。
恐惧的潮水渐渐退去,羞耻感的烈焰却并未完全熄灭,反而在一种新生的、更加汹涌的情绪冲击下,变得五味杂陈。她能清淅地感觉到他箍在自己后背和腰侧的手臂,虽然不再象刚才那样如同铁箍般令人窒息,却依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性的强势力量。他的怀抱宽阔、坚硬,充满了令人安心的雄性气息,将她牢牢地庇护在这一方狭小、黑暗,却仿佛与世隔绝的空间里。
是他,在她最恐惧、最无助的时候,如同天神般出现(尽管方式让她羞窘难当)。
是他,用那双布满厚茧、本该粗粝的大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披上衣服,动作笨拙却无比珍重。
是他,此刻依旧紧紧抱着她,用他沉稳的心跳和灼热的体温,驱散着她骨子里残留的寒意与惊悸。
一种前所未有的、滚烫的暖流,混合着浓得化不开的感激,以及某种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更深层次的情感,在她心口剧烈地翻腾、冲撞,几乎要破胸而出。
黑暗中,她仰起头。尽管什么也看不清,但她能准确地感知到他的位置,感受到他喷薄在自己额发间的、灼热而紊乱的气息。
一种莫名的勇气,或者说,是一种情感的洪流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林晚晴几乎是凭着本能,踮起脚尖,将自己柔软而微凉的唇瓣,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颤斗,轻轻地、快速地印在了陆铮那线条冷硬、却异常滚烫的下颌上。
那个吻,轻得象一片羽毛拂过,带着她特有的清甜气息和未干的湿意,短暂得如同幻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陆铮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如同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到了极致!他箍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呼吸彻底停滞,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吻了他?
那个像小白兔一样容易受惊、总是羞怯地躲闪着他的林晚晴,主动吻了他?
尽管只是下颌,那柔软、微凉、一触即离的触感,却象是一点星火,骤然落入了早已蓄满汽油的心田,轰然点燃了压抑已久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熊熊烈焰!
林晚晴在完成这个大胆的举动后,自己也愣住了。极致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回涌,让她浑身发烫,几乎要燃烧起来。她慌忙想要退开,将滚烫的脸颊重新埋回他胸膛,语无伦次,声音细弱得如同蚊蚋,却带着清淅的哽咽和浓得化不开的感激:
“谢……谢谢你……陆铮……谢谢你没有丢下我”
最后几个字,几乎带上了哭音。那是劫后馀生的庆幸,是孤舟找到港湾的依赖,是所有的恐惧、委屈、以及那份悄然变质的情感,最终汇聚成的、最直白的表达。
陆铮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狂喜中回过神来。他低下头,在浓稠的黑暗中,努力想要看清怀中人儿的表情,却只能看到她一个模糊的、毛茸茸的头顶,和感受到她紧紧抓住他胸前衣料的、微微颤斗的冰凉小手。
她那句“没有丢下我”,象一把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上。他想起父亲激烈的反对,想起秦雪步步紧逼的纠缠,想起这个柔弱女子可能面临的各种流言蜚语……一股更加汹涌澎湃的保护欲和决心,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奔涌。
他没有说话。
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是用行动回应。
他抬起一只手,那曾经精准扣动扳机、劈砍林木的大手,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地、有些笨拙地捧住了她滚烫的、湿漉漉的脸颊。他的拇指,极其小心翼翼地,拂过她湿润的眼角,拭去那不知道是水珠还是泪水的湿意。
然后,他低下头,精准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却不再仅仅是欲望的、更深沉炽热的情感,复上了她那两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斗的、柔软的唇瓣。
这一次,不再是林晚晴那如同蝶翼拂过般的轻触。
这是一个真正的、属于男人对女人的吻。
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如同被阳光炙烤过的岩石与林木般的凛冽气息,混合着未散的担忧、压抑已久的渴望,以及一种近乎宣誓般的郑重。
起初是温柔的试探,带着克制不住的微颤,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安抚她的不安。但很快,那积累了太久的情感便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所有的藩篱。他的吻变得深入、强势,带着一种掠夺般的炽热,却又在感受到她生涩的、无措的回应时,化作令人心颤的缠绵。
林晚晴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霸道又温柔的吻搅得天翻地复。她忘记了害羞,忘记了黑暗,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感受着他滚烫的唇舌带来的、陌生而令人晕眩的悸动,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料,仿佛那是她在汹涌情潮中唯一的浮木。
黑暗中,视觉的缺失让其他感官无限放大。唇齿交缠的细微声响,彼此紊乱而灼热的呼吸,以及那紧紧相贴、仿佛要融为一体的心跳声,交织成了一曲最原始、也最动人的乐章。
这个在意外与黑暗中孕育出的吻,彻底点燃了两人之间压抑已久的情感引线。它不再仅仅是感激,而是明确无误的、男女之间最直接、最炽热的爱恋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