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恶人入陷阱，战斗即爆发
陈六的手刚摸到怀里，我指尖一动，尾戒在窗棂上敲了三下。
不是轻叩，是用力压下去的三声闷响。暗卫懂这个信号——动手。
几乎同时，十二蝉从夹墙里破土而出。两人跃出地面，短刃插进石缝，青苔炸开，一股土腥味冲起。他们动作极快，落地瞬间就扯出铁链，钉入井台四角。地脉锁阵启动，冷宫废院前后出口的空气像被什么堵住，发出低沉嗡鸣。
九鸦从屋脊扑下。绳钩甩出，钉进墙头砖缝，天罗索网瞬间织成。黑影刚想腾空，脚还没离地就被网兜住，狠狠砸回地面。
七姑带人从暗道冲出。他们穿的是杂役服，手里却握着拘魂铃。铃声一响，那四个藏在周崇礼身边的黑衣死士猛地晃了一下，肩头冒起黑烟，像是被火烧着。
“逆臣周崇礼，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现予擒拿！”
声音齐整，刀光闪亮。数十名暗卫从四面围上，把周崇礼和陈六逼到井台中央。
周崇礼站直了身体，脸上没有慌乱。他穿着朝服，袖口绣着云鹤纹，腰带扣得一丝不苟。可我知道，那衣服底下藏着傀引草的毒印。
“尔等蝼蚁，也敢动我？”他冷笑。
话音落，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空中。他用血画符，速度快得看不清手势。一道扭曲黑影从他背后升起，像一团烂肉拼凑成的人形，四肢细长，头颅歪斜。
傀儡替命术。
那东西扑向最近的暗卫，速度快得带出残影。刀砍进去，只溅出黑浆，伤口立刻愈合。两名暗卫联手才把它逼退，可一人手臂已被抓出三道深痕，皮肉发黑。
我知道这邪术的弱点——它靠寄魂者供能，只要打断施术者的心神连接，傀儡就会崩解。
但我不能现在出手。
我需要看到他的破绽。
周崇礼站在井边，目光扫过四周包围圈。他不怕。他以为自己还有退路。
可他不知道，这院子早就被我的妖识封死了。烬心火在丹田里缓缓燃烧，我能感觉到每一寸土地下的动静。地下有三条暗河交汇，我把妖力埋在那里，只要他敢往地底逃，立刻就会触发反噬。
他低头看向井盖。石板上有裂纹，青苔覆盖。他伸手想去掀。
三枚飞镖破空而至，钉住他袍角，把他钉在地上。
他抬头。
观星阁二楼，我站在窗边。
玄色宫装，金线狐纹，发间步摇垂着宝石。我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他就这么看着我，眼神变了。
从傲慢，到惊疑，再到狠毒。
“原来是你。”他开口，“我一直以为是风无涯在查账，没想到是你这只狐狸。”
我没回应。
他抬手，又要画血符。眉心忽然闪过一道红痕，很短，但被我看到了。
寄魂烙印。
就在那儿。
我闭眼，烬心火流转一圈，确认战场局势。十二蝉守住出口，九鸦控住高点，七姑带人压制邪术死士。一名暗卫被傀儡扑倒，同伴及时拉他后退，刀横档，挡住致命一击。另一人趁机掷出拘魂铃，砸中傀儡后颈，那东西动作一顿，冒出浓烟。
撑得住。
我睁开眼，把尾戒抵在唇边，轻轻一吹。
一道无形气息扩散出去。
所有暗卫心头一震，攻势更稳。有人原本脚步微乱，立刻调整站位。三人小阵成型，刀锋对准傀儡关节处。
而那傀儡，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
它感受到了。
古老血脉的威压。
周崇礼察觉不对，猛地抬头看我。
“你用了妖术？”
我还是没说话。
他怒吼一声，双手合十，血从指缝流出。傀儡突然暴起，双臂张开，扑向七姑带队的方向。两名暗卫被撞飞，撞在墙上，吐了血。
但他忘了身后。
十二蝉早就在井台边缘布下绊索。傀儡落地瞬间，脚下一滑，膝盖砸地。七姑抓住机会，拘魂铃贴到它背上。
“啊——”
一声尖啸，像是无数人在哭喊。傀儡剧烈抽搐，黑气从七窍涌出。
周崇礼脸色一白，嘴角溢出血丝。
他受创了。
施术者与傀儡共感。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踉跄一步，抬手想再画符，手抖得厉害。眉心红痕又闪了一下，比刚才更亮。
我抬起右手，尾戒对准他。
只要一道烬心火射出，就能烧穿那层寄魂烙印。
但我没动。
他还不是最关键的。
幕后还有影阁的人。
我要他活着，说出真相。
他喘着气，环顾四周。包围圈越缩越小，刀锋逼近。他忽然笑了。
“你以为赢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狠狠捏碎。
地面震动。
井盖下的石板突然裂开，一股黑气冲天而起。那不是傀儡，是一具尸体——穿着太监服，脸被毁去，只剩空洞的眼眶。
尸体站起来，手伸向周崇礼。
他一把抓住尸体手腕，借力跃起，躲过三把刺来的刀。
“你们抓不住我！”他嘶吼，“影阁不会放过你们！”
尸体挡在他面前，硬接五刀，依然前进。暗卫被迫后退。
七姑甩出拘魂铃，打中尸体太阳穴。它晃了一下，但没倒。
我知道这是更高阶的控尸术，靠远程供能，杀不死。
我必须出手了。
我抬手，烬心火在掌心凝聚。不是全力，只是试探性释放一丝。
火焰呈暗红色，只有我能看见。
它飞出窗口，直奔尸体眉心。
火碰到黑气的瞬间，尸体僵住，然后轰然倒地，化作一堆灰。
周崇礼瞪大眼。
他终于怕了。
“你……你怎么可能……”
我没理他。
烬心火收回体内，丹田一阵灼痛。每一次使用，都是自焚灵魂。但现在不是忍耐的时候。
我看着他，终于开口。
“你说影阁不会放过我们。”
我一步步走向窗边，声音清晰传入院中。
“那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他后退，背靠井台。
“我不会说。”
“你不说是吧？”
我抬手，第二缕烬心火升腾而起。
“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他咬牙，突然抬手，把一枚药丸塞进嘴里。
我瞳孔一缩。
毒药？
不。
是催发傀引草的引子。
他皮肤开始泛黑，血管凸起，双眼充血。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撑大了一圈。
他要拼命了。
我正要出手，他忽然停下动作。
抬头看我。
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知道吗？”
他声音变了，不像他自己。
“你救不了任何人。”
他说完，猛地扑向井口，要把石板彻底掀开。
我知道下面有碑文，是影阁传递命令的媒介。
绝不能让他拿到。
我抬手，烬心火凝聚成锥，准备切断他手臂。
就在这时，井底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石头摩擦。
周崇礼的动作顿住了。
他也听到了。
我们都盯着那口井。
风吹过废院，吹动我的衣角。
井盖下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