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妖术疗伤兵，减轻苦与痛
青铜铃铛那一声轻响还在营地回荡，我站在凤仪宫的静室里，指尖贴着碎裂的血玉罗盘。烬心火在我体内翻滚，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我的骨头。可我不敢停下。
耳边全是声音。
不是风雪，不是战鼓，是哭声、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喘息。那些声音从北境传来，穿过千里冰原，钻进我的脑子里。我知道，那是伤兵营里的将士们在熬。
他们撑不住了。
我闭上眼，掌心覆住罗盘残片。妖力顺着血脉冲出去，瞬间撕开空间。下一刻，我已经站在边疆医帐外。
寒风吹得帐篷晃动，帘子半掀，血腥味扑面而来。我没停顿，直接走了进去。
帐内挤满了人。床铺连成一片，有的躺着不动，有的蜷缩发抖。军医拿着布条来回跑，手上的血都干了。一个老兵坐在角落，抱着同袍的尸体，一句话不说。
我一步步往里走。
没人发现我。直到我走到第一个伤员身边，抬起手，掌心泛出光。
那光是银白色的，不刺眼，却照亮了整张床。少年断了一只手臂，伤口溃烂，脸色发青。我将手掌贴在他残肢上，妖力渗进去，断裂的经络开始缓慢接合。虽然长不出新肉，但腐势止住了。
他眉头松开，呼吸变得平稳，睡了过去。
周围的人看过来。有人张嘴，没发出声音。我又走向下一个。
是个腹部受伤的士兵，肠子外露，靠草药压着。我蹲下，双手按在他伤口两侧。光芒覆盖上去，皮肉微微颤动，开始收拢。他原本咬着牙忍痛，这时竟轻轻叹了口气。
再下一个，头破血流，昏迷不醒。我指尖点他眉心，妖力探入，清理淤血。他的眼皮动了动。
一张床，又一张床。
我没有跳过任何一个。轻伤的，让伤口闭合；重伤的，减轻痛苦；快死的，吊住一口气。每治一人，烬心火就在我心里烧一次。喉咙发甜，我咽下涌上的血。
走到中间时，我看见士兵甲。
他正躺在角落的床上，右腿裹着布条，血已经浸透。他嘴里咬着一块破布，额头全是汗，身体不停抽搐。看到我走近，他想坐起来，却被剧痛压回去。
“别动。”我说。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嘴唇发白。
我把手放在他腿上。光芒落下，渗入皮肉。他腿上的淤血开始褪去，肿胀一点点消。裂开的肌肉组织慢慢收缩，伤口边缘泛起新生的粉红。
他瞪大眼，声音发抖：“这……这是真的？我的腿……不疼了？”
我没回答，继续输送妖力。
他的腿恢复得很快。原本不能动，现在能轻微抬起来。他试了试，竟然坐直了身子。
“妖妃娘娘……”他声音哽住，“谢谢您！我真的……能活下来了吗？”
我看了他一眼：“你能。”
他低下头，肩膀抖了一下。
帐内安静下来。刚才还有人低声喊痛，现在全都平缓了呼吸。有的人睡着了，有的人睁着眼，望着帐篷顶，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清醒地活着。
一个老兵坐在床边，摸着自己包扎好的胸口，喃喃道：“原来……她不是来害人的。”
旁边的人接话：“她是来救我们的。”
“我听见有人说她是妖，会吃人心……可她明明在救人。”
“别说傻话了，要不是她，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声音很小，但一句句传开。原本压抑的气氛变了。没有人再哭，也没有人再咬布条忍痛。他们开始小声说话，说起家乡，说起娘亲，说起打完仗要回家种田。
士气不是喊出来的，是这么一点一点，从心里长出来的。
我站起身，走向最后一个伤员。
他是最重的那个，胸口插着半截箭杆，离心脏只差一分。军医说撑不过今晚。我俯身，双手贴在他胸前。妖力深入，把箭毒一点点逼出来。他的脸由紫转红，呼吸终于顺畅。
我收回手，踉跄了一下。
嘴角有血。我擦掉。
烬心火烧得更狠了，像是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烤干。我靠着床沿站稳，抬头环视整个医帐。
三十多张床，全治过了。
他们都在睡，或轻声交谈。疼痛减轻了，命保住了。有些人以后还能上战场，有些人只能退伍回乡。但至少，他们都活到了明天。
我转身往帐口走。
刚掀开帘子，北方雪原的方向吹来一阵风。很冷，却带着一丝异样的波动。
我停下脚步。
温灵玉不在这里，但我感觉到了。那股气息，和青铜铃铛预警时的一样。不是敌军，也不是普通战法。是有东西在靠近。
我回头看了眼医帐。
士兵甲已经下了床，正试着走路。他走得慢，但能走。他看见我站着不动，问：“娘娘，怎么了？”
我没答。
风还在吹。
我放下帘子，没有离开。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很轻，是斥候的步法。
帘子被掀开一条缝，一个士兵探头进来，压低声音：“将军让您立刻过去，北面……发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