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风帅发总攻，敌军难抵挡
赵虎的刀已经架在敌将丙的喉咙前，那人却笑了。他抬起手抹去脸上血污，举起刀，不是投降，是要拼命。风无涯站在高台边缘，破军枪拖在身后，雪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他的袖口结着冰，血从指缝渗出来，但他没有看伤口。
他缓缓抬起枪，枪尖直指敌将丙头顶那片岩壁。这是信号。
传令兵立刻挥动赤旗，三面山坡上的鼓声猛地炸响。咚——咚——咚——每一声都像砸在人心上。伏兵齐声呐喊，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震得山谷发抖。火把一排排亮起，映红了半边天。
赵虎第一个冲出去。他大吼一声，刀劈下，一名敌军护卫脑袋当场裂开。死士紧随其后，刀斧并举，直扑敌将丙所在死角。盾阵刚要合拢，就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长矛捅穿胸膛，铁靴踩断肋骨，鲜血喷在雪地上，瞬间凝成黑块。
李守忠带着轻步兵从右坡杀下。他们脱了重甲，动作快得像影子。十人一组，专砍敌军后腿和马蹄。一支敌骑想突围，刚转头，马腿就被斩断，整匹马轰然倒地，压住后面的士兵。有人被踩进雪里，再没爬起来。
左坡弓手不停放箭。箭雨密不透风，专往敌将丙藏身的岩缝里钻。一支箭擦过他脸颊，带出一条血线。他抬手挡了一下，手指立刻被第二支箭射穿。他咬牙拔出，扔在地上。
敌军残部开始乱了。原本还能抱团，现在被三路同时进攻，彻底分隔。南口被巨石封死，退不了。左右两翼全是敌人，冲不出去。有人想爬岩壁逃命，刚上去一半，就被箭射中脚踝，惨叫着摔下来。
一面战旗倒了。没人去扶。旗杆插在雪里，旗面被风吹得啪啪作响，像在求饶。
士兵甲躺在担架旁，耳朵嗡嗡响。他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耳边全是喊杀声，越来越近。他挣扎着坐起来，发现断刀还在身边。他抓起刀，用刀背撑地，一点一点站起来。
他的腿在抖，胸口像被火烧。但他看见赵虎正在往前冲，看见李守忠一刀砍翻敌将亲卫，看见风无涯一步步走下高台。
他张嘴，声音嘶哑：“杀啊！打败敌军！”
这一声不大，却被旁边几个伤兵听见了。一人捡起掉落的长枪，另一人拖着瘸腿往前爬，第三个直接扑向最近的敌军，死死抱住对方大腿。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冲锋。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拼。
敌将丙背靠岩壁，身边只剩三人。一个断了手臂，一个腹部中箭，肠子流出来，最后一个满脸是血，眼看也撑不住了。他看着四周，全是大胤士兵。他们的眼睛红了，脸上的雪和血混在一起，嘴里喊着同一个名字：“风帅！风帅！风帅！”
他又笑了。这次笑得更狠。他举起刀，指向风无涯方向。
“你赢不了。”他说，“只要北渊还在，你们就永远守不住。”
风无涯没回答。他继续往前走。破军枪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脚步很稳，一步，一步，踩在雪与血混合的泥泞里。
敌将丙突然暴起。他猛地推开身边护卫，朝风无涯冲来。速度极快，像一头垂死的狼。他手中刀划出一道弧光，直取风无涯咽喉。
风无涯侧身一闪。枪尖顺势挑起，撞上敌将丙手腕。刀飞了出去，插进雪堆。
敌将丙踉跄后退，撞在岩壁上。他喘着粗气，嘴角溢血。他想再扑上来，但双腿发软，跪了下去。
风无涯站在他面前，枪尖抵住他胸口。
“你说我赢不了。”风无涯开口，声音低沉，“可你现在跪着。”
敌将丙抬头看他，眼神依旧凶狠。他忽然伸手，抓住枪杆，用力往自己胸口送。
“那就杀了我。”他说，“看看你能守住几天。”
风无涯没有动。枪尖停在他铠甲缝隙处。血顺着枪杆往下流，滴在雪地上。
赵虎带人围上来，刀全部对准敌将丙。李守忠从右侧逼近，手里握着绳索。弓手仍在警戒，箭搭在弦上，瞄准每一个可能反抗的敌人。
敌军彻底崩溃。有人扔下武器跪地求饶，有人抱着头蹲在角落，更多人挤在谷底，互相推搡踩踏。战旗全倒了，号角没人吹。整个山谷只剩下大胤士兵的呐喊声。
“赢了！”
“我们赢了！”
“风帅万胜！”
士兵甲拄着断刀，站在人群外。他看着风无涯站在敌将丙面前，一动不动。他想笑，但脸僵住了。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热，一口血涌上来，呛进喉咙。
他低头咳了一声，血落在刀刃上。
风无涯终于收回枪。他转身，面向全军。破军枪高高举起，枪尖染血，在火光下泛着暗红。
所有人安静下来。
“今日之战，”他说，“不是为了杀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有年轻的，有满是伤疤的，有沾着血泪的。
“是为了活着回去。”
话音落下，全军爆发出怒吼。刀枪举向天空，声音震彻山谷。火光照在他们脸上，映出无数双发亮的眼睛。
风无涯没有笑。他转回身，再次看向敌将丙。那人还跪着，头低着，肩膀微微颤抖。
“押下去。”他说，“关进囚车。”
两名亲卫上前，架起敌将丙。他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拖走。经过士兵甲身边时，他忽然抬头，看了眼这个拄着断刀的伤兵。
士兵甲也看着他。
两人对视一秒。敌将丙嘴角扯了下，像是笑，又像是抽搐。
风无涯迈步向前。他走过尸体堆，跨过断裂的兵器，踩过冻硬的血泊。他的铠甲早就碎了，肩头露出皮肉，血不断往外渗。但他走得笔直。
赵虎跟上来，低声说：“南口清理完了，可以通行。”
“让伤兵先走。”风无涯说，“阵亡将士遗体，全部带回。”
“是。”
李守忠跑过来报告：“西谷两侧再无伏兵，斥候已探明后路安全。”
“好。”风无涯点头，“传令全军，准备班师。”
命令一层层传下去。士兵们开始收拾战场。有人背起同伴的尸体，有人收拢散落的武器，有人点燃火堆取暖。虽然胜利了，但没人欢呼太久。太多人没能站起来。
风无涯走到谷口最高处。他望着北方。风卷着雪打在脸上，冰冷刺骨。远处黑雾弥漫，隐约能看到一座古老城墙的轮廓。
那是北渊。
敌将丙被押到囚车旁，突然回头大喊：“你以为这就结束了？等着吧！北渊不会倒！它会吞了你们所有人！”
没人理他。亲卫把他塞进囚车，锁上铁链。
风无涯仍站在原地。他摸了摸胸前内袋，那里藏着一封泛黄的家书。妹妹写的，说等他回家吃饭。
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目光更冷。
他转身，走向大军集结地。破军枪提在右手，枪尖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