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朝堂惊变，妖妃稳坐钓鱼台
我站在偏殿火盆前，掌心还握着那块融化的水晶残片。边缘锋利，划破皮肤，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滴在青砖上发出轻微声响。火盆里的蓝焰已经熄了，只余一缕青烟盘旋上升。
我没有动。
风无涯正在皇陵破阵，一根根毁掉锁魂的符柱。我知道他不会停，就像我知道今天早朝一定会有人站出来。
日头升到宫门上方时，钟声响起。
我整了整玄色宫装，抬步走向主殿。尾戒微凉，烬心火在体内缓缓流动，像一条蛰伏的蛇。我走进大殿，立于凤座侧位。百官陆续入列，脚步声整齐划一。
礼部尚书周廷章第一个出列。
他捧着玉笏，声音洪亮：“臣请陛下废除妖妃监国之权！妖术干政，已乱龙脉根本。若不除此患，国将不宁！”
话音落下，七八名官员同时跪地附和。
“请陛下明鉴！”
“妖邪不可居高位！”
“天象示警，皆因妖妃擅权！”
他们跪成一排，头压得很低。但我看得清楚，每个人袖口都沾着一点暗红粉末——那是敌国密使馆才有的香灰。
我依旧没动。
只是轻轻抬起右手。
殿外立刻传来脚步声。两名黑袍暗卫走入，手中托着一面半透明的卷轴。他们走到殿中，将卷轴向上一抛。
妖力催动。
光影展开，悬浮空中。
那是一幅朝堂势力图。每一根血线都从联名大臣身后延伸而出，穿过宫墙，直连敌国密使馆与沈玉容旧宅地窖。有些线上还挂着小字——“收受金帛三千两”“私通军报七次”“替身宫女由北境输送”。
百官哗然。
有人抬头看图，脸色瞬间发白。有人低头盯着地面，手开始发抖。几位年老的大臣甚至往后退了半步，远离那些被红线缠绕的人。
周廷章还在跪着。
他的身后，三条血线交织缠绕，最粗的一条末端写着：“每月初七接收密信，回传边关布防。”
我看向他。
他察觉到我的目光，猛地抬头，嘴唇哆嗦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突然捂住胸口，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
下一刻，他整个人向前扑倒，脸砸在地砖上。嘴里涌出大量黑血，顺着唇角流下，在下巴处汇聚成滴，啪嗒落在玉笏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几息之后，一道细微的响动从他怀中传出。
一只黑色蛊虫缓缓爬出，外壳泛着油光，六足细长，触须微微颤动。它沿着周廷章的衣襟往上爬，直到停在他的鼻尖。
有人尖叫。
后排几名官员转身就想逃，却被暗卫拦住去路。大殿四门紧闭，锁链落下，发出沉重的金属撞击声。
我终于动了。
我抬起左手，指尖轻点眉心。朱砂印记微微发烫，颜色加深。我闭眼一瞬，烬心火在识海流转一圈，确认风无涯仍在行动。他已经拆毁第五根符柱，距离祭坛只剩三步。
时间够用。
我睁开眼，看向那只蛊虫。
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触须剧烈晃动，随即调头钻进周廷章的耳朵。
尸体开始抽搐。
肌肉扭曲变形，脖颈拉长，嘴巴张开到极限。一道黑雾从他口中喷出，在空中凝聚成模糊人脸——是敌国国师的脸。
“你赢不了。”那声音沙哑，“她们都会回来。”
我没说话。
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对准那团黑雾。
狐火燃起。
赤红色火焰扑出，瞬间吞没黑雾。人脸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消散就被烧成灰烬。连同尸体上的蛊虫一起，化为飞烟。
大殿重归寂静。
百官低头不敢抬头。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联名者，此刻全都瘫坐在地，有的甚至尿了裤子。
我慢慢走下台阶。
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我走到那具尸体旁，蹲下身，伸手探入他怀中。掏出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倒五芒星纹。
这是敌国死士的身份凭证。
我捏碎它，碎片落入掌心，被狐火点燃。
灰烬飘散时，我听见外面传来骚动。
宫墙之外，百姓已经开始聚集。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周廷章死了。一个公开弹劾我的人，当场暴毙，怀中爬出蛊虫。
这足够引发恐慌，也足够动摇敌人的计划。
我站起身，回到凤座旁的位置。
没有坐下，也没有再看任何人。
我只是抬起手，从袖中抽出一卷血书。
它是用昨夜被捕太监的血写成的，内容是七名内应的名单。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注了职务、接头地点、传递情报的方式。
我把血书放在案上。
风吹进来，纸页翻动。
远处传来马蹄声，应该是边关急报。但我不急。风无涯会完成他的任务，而我会在这里，守住这座大殿。
一名年轻官员突然抬头，嘴唇微动，像是想说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
他立刻低下头，额头冒汗。
我知道他是谁。腰间佩的玉牌不是朝廷制式，而是敌国贵族才用的黑曜石。他在等机会，等别人先开口，然后跟着附和。
但现在没人敢说话了。
周廷章的尸体还躺在那里，脸上残留着黑血。玉笏裂成两半，一半压在他手指下，另一半滑到了殿中央。
血书静静摊开。
我指尖轻抚纸面，感受着干涸血液的粗糙质感。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
百姓开始喊口号，声音混杂，听不清具体内容。
“妖妃娘娘万安！”
我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目光扫过全场。
没有人敢与我对视。
我收回视线，望向殿门外的天空。阳光刺眼，照得人睁不开眼。但我没有避开。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更多人会上奏，更多尸体会倒下，更多阴谋会被揭开。
但我不会离开这里。
我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们一个一个地倒下。
一名暗卫悄然走近，低声禀报：“东六宫井底已封锁，发现三具傀儡残骸，与昨夜相同制式。”
我点头。
“继续查轮值记录，重点盯住午时换岗的杂役。”
暗卫领命退下。
我重新看向那卷血书。
纸页边缘有些发焦，是被狐火不小心燎到的。但这不影响阅读。名单最后一人是工部侍郎李承业，他负责修缮皇陵外围石道——正好能接触阵眼封印。
我记下这个名字。
风无涯那边应该快到祭坛了。
只要他毁掉最后一根符柱，整个逆命归魂阵就会崩塌。敌国的复活计划将彻底失败。
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人在我面前一个个崩溃。
我伸手按在案上。
掌心伤口还在流血，血滴落在血书上，晕开一个小小的红点。
刚好盖住了李承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