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庆典启幕,火狐引路破迷阵
金像眼角的那滴金泪悬在半空,没有落下。我站在宫城高台,指尖贴着尾戒,体内烬心火轻轻跳动。它不像往常那样灼烧,而是缓慢流转,像察觉到了什么。
地底有东西醒了。
萧云轩走上高台,礼官跟在他身后。他朝我伸出手,声音温和:“时辰到了,该开始了。”
我没有接他的手。只是盯着那滴凝滞的金泪。它内部的暗河图还在流动,骨缝间的锈刀微微颤动。就在这时,金泪突然一震,化作一道细线,倒流回金像眼中。
地面传来极轻的震动。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马蹄。是符文在苏醒,沿着青砖下的古老刻痕爬行。我蹲下身,掌心按上地面。妖力渗入,触到一层薄而密的阵纹——血藤状,九曲回环,中心指向皇陵。
这不是普通的迷阵。是狐族古阵,但被改了脉络。
“先别点火。”我说。
萧云轩停下脚步:“怎么了?”
“等一下。”我站起身,望向夜空。焰火还未升,天幕漆黑。百姓聚集在广场,孩童举着纸扎的狐狸灯,笑声不断。若此刻出事,踩踏难免。
礼官低声催促:“陛下,吉时将至。”
萧云轩看着我。我没有说话,只将尾戒在栏杆上轻轻一磕。一声微不可闻的响,像是火种落地。
第一道烟花冲上天空。
炸开的瞬间,金光洒满宫墙。就在光芒最盛时,地面青砖无声裂开。一道赤红符线从缝隙中窜出,迅速蔓延,转眼织成巨大阵图。九个阵眼分布在高台四周,每一处都泛着暗光,像埋在地下的眼睛睁开了。
人群还在欢呼。
没人看见脚下的阵纹。
但我看见了。我的瞳孔泛起琥珀色,识海中烬心火旋转,映出阵法全貌——和糖画狐狸指向的位置完全一致。
不能再等。
我纵身跃起,身形在空中扭曲,化作一道赤影。真身显现,九尾火狐腾空而起,炽焰从尾尖喷涌。我没有攻击阵眼,而是用尾扫过虚空。每一击都精准落在气机交汇点,逼出阵眼本相。
第一尾扫过东侧,地面轰然塌陷,露出刻着狐首的石盘。
第二尾击向南角,青砖炸裂,一枚嵌着朱砂的铜钉飞出。
第三尾横扫中央,空气扭曲,一道虚影浮现——正是通往地下暗河的入口轮廓。
百姓开始察觉不对。有人低头看地,发现脚边裂纹发红。禁军想上前,却被阵法扭曲空间,两人撞在一起,刀锋相对。
我悬在半空,九尾舒展。每一条尾尖燃起不同颜色的火——赤为焚灵,青为唤阵,紫为摄魂。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融入烬心火中。
低语响起:“谁借我族古阵,行此秽术?”
话音落,中央阵眼轰然塌陷。
一人从虚空中走出。
他穿着大胤宗室服饰,衣襟绣着龙纹,面容模糊不清,像是被雾遮住。但他腰间的玉佩清晰可见——半龙衔珠,玉质温润,边缘有锯齿状缺口。
我认得这块玉。
第205章,敌国使者袖中毒囊掉落的玉佩,缺一角。第209章,毒囊内徽记,也缺一角。三块拼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龙纹三件套。
现在,最后一块出现了。
萧云轩厉声下令:“封锁四周!”
禁军队长带人围上。那人却笑了。笑声沙哑,不似活人。
他抬手,撕开衣襟。
胸前皮肉上刻满黑色符文,层层叠叠,像无数虫子在爬。那些字是用血写成的,正在缓缓蠕动。我一眼认出——逆魂咒,借尸还魂的邪术。他不是活人,是被操控的躯壳。
“爆。”他吐出一个字。
身体瞬间崩解,血肉化作灰烬,随风散去。唯有那枚玉佩坠落在地,发出清脆一响。
禁军队长快步上前捡起,捧到萧云轩面前。
我飘然落地,变回人形。玄色宫装无尘不染,眉间朱砂比先前更深。我走到队长面前,伸手。
他犹豫了一下,把玉佩递来。
我接过,指尖一抹妖力,封住玉佩上的气息。不能让别人感知到它残留的邪力,更不能让它被有心人拿走研究。
萧云轩走过来,目光沉沉:“这是什么?”
“替死鬼。”我说,“真正的主使没来。”
他盯着我:“你知道是谁?”
“还不确定。”我摇头,“但这条线,通到敌国皇族。”
他沉默片刻,回头看向广场。百姓已察觉异常,不少人后退,场面有些混乱。乐声停了,舞姬僵在原地。
我转身面向人群,扬声说:“今夜星辰应运,天降吉兆!此阵非祸,乃先祖设下的试炼之路,唯有诚心者能见其光。”
人群安静下来。
我举起玉佩,走向祭台。那里早已备好火焰,用于庆典祈福。我将玉佩投入火中。
火焰骤然腾起,颜色由橙转青,又由青转金。一瞬间,火中浮现出完整的龙形虚影,盘旋三圈,消散于空中。
百姓齐齐跪下。
“神迹!是神迹!”有人喊。
欢呼再度响起,比之前更热烈。
我站在祭火旁,余光扫过萧云轩。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火不该这么亮,这龙影也不该出现。但我不能解释。
我在火光掩映下,悄悄将一段记忆封入狐火。那是玉佩崩解前的一瞬,我用烬心火捕捉到的画面——地下暗河尽头,有一扇门,门上刻着狐族文字:生门在此,唯血启之。
和金像显灵时看到的记忆,一模一样。
说明有人在同步行动。
不是巧合。是配合。
我收起狐火,藏于袖中。
烟火再次升空,金光洒落。乐声重新响起,舞姬开始旋转。百姓拍手欢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萧云轩走回主位,坐下。他没有再问。
我站在他身旁,望着皇陵方向。阵纹已熄,青砖恢复如初,但我知道,那条暗河还在流动。白骨间的锈刀,也在移动。
有人在下面等着。
我摸了摸尾戒。它不再发烫,而是持续温热,像在回应某种召唤。
祭火渐渐变小,最后一缕青烟升起时,我看见烟雾中闪过一张脸——陌生,男,左耳缺了一角。
下一秒,烟散了。
我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脸上已无异样。
舞姬转到高台前,抛出一条红绸。萧云轩伸手接住,笑着递给我。
我接过,绸缎滑过指尖,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