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禁术真相现皇陵，帝妃联手破迷阵
地下裂缝张开的瞬间，寒气扑面而来。我没有迟疑，咬破指尖将血抹在尾戒上，一道微弱的狐火顺着指缝燃起。萧云轩还在发怔，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拽着他跳了下去。
落地时膝盖撞在地上，疼得我眼前一黑。但我没松手。他知道我在怕什么——怕他又一次被幻象拖进记忆深处，再也出不来。我也怕自己撑不住这具身体，让烬心火烧穿五脏六腑。
通道尽头是一扇石门，上面刻着扭曲的符文。那些线条像是活的一样，在昏暗中缓缓蠕动。我靠墙喘息，感觉体内的火焰开始失控，一缕黑烟从鼻腔溢出。
“别靠近。”萧云轩突然开口，声音低哑，“这门上有声纹锁。”
我抬头看他。他额角渗汗，左手按着心口，龙息在皮肤下游走，像一条挣扎的蛇。但他站得很稳，目光死死盯着门缝。
“你说过。”他顿了顿，“只要跟着你的声音，就能找到路。”
我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让烬心火顺着喉咙爬上来。火焰灼烧声带，我的嗓音变得沙哑而古老。我开始吟唱，不是完整的咒语，而是断断续续的音节，来自烬火深处的记忆碎片。
第一句出口时，石门震动了一下。
第二句，符文开始褪色。
第三句，整道门裂开细纹。萧云轩立刻催动龙息，缠住我的手腕。他的气息与我的妖火碰撞，没有排斥，反而融合成一种稳定的频率。石门轰然倒塌，扬起一片灰。
迷阵就在里面。
百具水晶棺围成环形，每一具都漂浮在半空。棺中少年睁着眼，瞳孔猩红，却没有动作。他们的呼吸同步起伏，像被同一根线牵着。
我往前走了一步，脚底传来粘稠感。低头看，地面是干涸的血迹，早已发黑结块。再抬头，四周景象变了。
我看见自己抱着刚出生的弟弟站在雪地里，族人倒在血泊中。我又看见风无涯把我从战场抱起，枪尖离我的咽喉只有半寸。接着画面转到宫中，我跪在萧云轩面前，他说：“你真是妖吗？”
这些不是幻觉。是我的记忆，被阵法抽出来放大。
萧云轩在我身后闷哼一声。我回头，发现他双膝跪地，额头抵着地面，全身颤抖。他的左臂龙纹暴涨，几乎要撕裂皮肤。
我知道他在经历什么。他看到的是那些克隆体睁眼的瞬间，听到的是玄明子说“第一百零八次成功”的声音。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只是其中之一，是不是也该被烧成灰。
我冲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他猛地抬头，眼里有血丝。
“看着我。”我说，“你是萧云轩。大胤皇帝。我的夫君。不是谁的容器，也不是备胎。”
他喘着气，没说话。
我抓起他的手，按在我的心口。“这里跳一下，你就记住一次。我不是假的，你也从来不是假的。”
他手指动了动，终于反握住我。
就在这时，整个迷阵剧烈晃动。那些红瞳少年同时转头，齐刷刷看向我们。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中央传来，地面裂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我知道，不能再拖了。
我用尾戒划破手掌，将血甩向空中。七道血线在头顶交织，形成一个残缺的符阵。这是九黎引路符的最后一式，要用心头血点燃。
疼痛让我差点跪下。但我还是完成了最后一笔。
符阵落下，罩住我们两人。那些红瞳少年扑过来，却被无形屏障挡住。阶梯开始下沉，我们随着它一路向下。
祭坛出现在眼前。
中央悬浮着一具未封闭的水晶棺，里面躺着一个少年，双眼睁开，瞳孔漆黑。一根根血线从他胸口延伸出去，连向地底深处。另一端连接着一具枯瘦的躯体——玄明子盘坐在那里，双手结印，嘴里念着北戎古语。
他正在转移灵魂。
我立刻感知到血线的节点。七根主脉，每一条都通向不同的命窍。只要有一条完成注入，那具身体就会彻底被占据。
“你去斩线。”我低声对萧云轩说，“我来冻结时间。”
他猛地转头看我，“你说什么？”
我没解释，只是把全部妖力压向烬心火。火焰在我体内炸开，像是要把骨头一根根烧断。我咬紧牙关，指甲抠进掌心。
时间冻结，只能维持三息。
我抬起手，掌心朝上。空气凝滞，流动的声音消失了。血线停止跳动，玄明子的嘴唇定格在半张的状态。连灰尘都悬停在半空。
整个世界静止了。
我转头看向萧云轩。他还清醒，眼神清明。
“现在。”我说。
他拔剑而出，身影一闪，已冲到祭坛中央。第一剑斩断肩井穴的血线，第二剑劈开膻中脉，第三剑挑断喉轮线……他动作极快，每一击都精准无比。
第六根线断了。
第七根刚要动手，我感觉胸口猛地震了一下。一口血喷出来，洒在祭坛边缘。时间开始松动，空气重新流动。
玄明子察觉到了异样，猛然抬头。
萧云轩挥出最后一剑。
血线断裂的瞬间，祭坛四周的符文全部爆裂。冲击波将我们掀飞出去。我重重摔在地上，耳朵嗡鸣，视线模糊。
玄明子发出一声怒吼，猛地站起身。他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龟裂，露出下面暗红色的筋络。他盯着我们，眼睛充血。
“你们毁不了命轨！”他嘶吼，“北戎始祖之魂已经苏醒，新的容器即将成型！”
我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但四肢发软。烬心火在体内乱窜，像是要把经脉烧穿。我看向萧云轩，他单膝跪地，剑插在身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他的龙息紊乱不堪，在手臂上留下道道裂痕。
玄明子一步步走来，脚下踩碎了几块符石。他的嘴咧开，牙齿变得尖锐。
“本座等这一刻太久了。”他说，“既然你们破坏仪式，那就由你们成为新容器的养料。”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黑色令符。那是狼首令，和之前一模一样，但更加完整。
萧云轩忽然动了。他拔剑冲上前，一剑刺向玄明子胸口。对方冷笑，抬手格挡，竟用肉掌夹住了剑刃。
血顺着剑锋流下。
我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不能倒在这里。还不能。
我抬起手，尾戒上的光芒微弱闪烁。最后一次机会。
玄明子正要反击，忽然整个人僵住。他的眼睛瞪大，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一截剑尖从他背后穿出，滴着黑血。
萧云轩站在他身后，握着剑柄，手臂青筋暴起。
“你说错了。”他声音很轻，“不是新容器。”
“是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