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朝堂分派：支持反对斗不停
萧云轩站在廊下，我没叫他进殿。影卫跪在门外，声音低沉地报着青州刺史请辞的事。我手里还握着那支朱笔，墨滴落在烧焦的布条上，晕开一片黑。
我放下笔，抬眼看向乾元殿的方向。今日朝会未散，百官仍在列班。我不能等风头过去再出手，他们已经怕了，怕就会反扑。
我起身，玄色宫装拖在地上，金线狐纹随着步伐微微发亮。步摇轻晃，狐尾宝石在光下闪过一道暗芒。我没有回凤仪宫换礼服，就这样直接走向乾元殿。
殿门大开，三十名文臣跪在中央，为首的是礼部尚书。他手里捧着一份血书，指尖发抖。身后其他人低头不语，但脊背挺得笔直，这是有备而来。
萧云轩坐在龙座上，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没看他，径直走到殿心。
“诸位大人。”我开口，声音不大，“昨夜可曾安睡？”
没人回答。
礼部尚书抬头，脸色发白：“妖妃乱政，滥杀朝臣，已失天道人心！此书请诛妖妃以正国纲，请陛下明断！”
他说完，将血书高举过头。
我伸手一抓，那书卷飞入我掌中。幽蓝火焰腾起，纸页未燃，却瞬间碎裂成片。碎片在空中飘浮，拼成一个完整的“清”字。
“清者自清？”我冷笑，“你们口中的清流，就是拿北戎银子的清流？”
我指尖一划，烬心火射出，在空中展开三十七封密信的虚影。字迹清晰，内容确凿——边税分成、私通敌国、承诺割让三县盐铁之利。每一封都有署名，每一处都盖着他们的私印。
“这是你们写给北戎盐商的信。”我说，“不是本宫伪造，是你们自己留下的证据。”
大殿死寂。
一名御史猛地后退半步，撞到了身后的同僚。有人开始冒冷汗，有人低头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萧云轩终于起身，走下金阶。他站在我身边，看着那些虚影，声音冷下来：“此等通敌之罪，按律当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跪地的群臣：“但念尔等曾为朝廷效力，朕改判廷杖二十，革职查办。”
话音落下，禁军立刻上前，押人。
礼部尚书瘫在地上，被人架起时还在喊：“我们是清流！我们是为了江山社稷！”
“为了社稷？”我转身盯着他，“那你告诉我，青州刺史为何连夜逃遁？他儿子带走了多少账册？你们联名上书之前，是不是先对过口供？”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其他被押走的人也没再喊冤。他们知道，这些事瞒不住了。昨夜五名官员暴毙，今日就爆出通敌铁证，谁还敢替他们说话？
我站在殿中央，烬心火在瞳底跳动。我知道，这些人背后还有主使，但这一步必须走稳。不能让他们觉得我只是靠妖术杀人，我要让他们明白——我知道真相，而且能公之于众。
萧云轩回到龙座，玉笏轻轻叩在扶手上。他的眼神没离开我。
“还有谁要弹劾？”他问。
无人应声。
我缓缓环视四周。六部尚书低头，御史台无人抬头，连一向嚣张的户部侍郎也缩在角落。
这时，一名老臣颤巍巍地走出队列。他是前太傅，年过七旬，须发皆白。
“老臣……有话说。”他跪下，双手捧着一本册子，“这不是弹劾，是陈情。”
我没动。
他翻开册子：“新政推行三月，田册重订，流民安置，国库增收。这些都是实绩。但……地方官畏刑而逃，士林寒心，民心亦恐。”
他抬头看我：“娘娘以铁腕推政，老臣佩服。可若天下读书人都觉得朝廷容不下清议，那这江山，迟早要乱。”
他说完，把册子放在地上，额头贴地。
我盯着那本册子。烬心火在经脉里流转，提醒我别冲动。这个人不是敌人，他是真的在担忧。
但我不能退。
我走过去，弯腰捡起册子。翻了两页，全是各地新政执行情况的汇总，还有百姓反馈。
“你说得对。”我说，“有人逃了，有人怕了，有人恨我。”
我合上册子，抬手点燃烬心火。火焰掠过纸面，却没有烧毁它，只是在封面上烙下一个“实”字。
“但本宫所做一切，都有据可查。田亩数字、税银增减、流民安置名册，都在刑部存档。谁想看，随时可以调阅。”
我把册子递还给他：“你要清议，可以。但清议不是躲在背后写血书，而是站出来，拿出证据，当面对质。”
老臣接过册子，手指微抖。
“从今日起。”我转身面向全殿，“凡有异议者，可具实名奏报。若有真凭实据，本宫亲自回应。若无凭无据，妄议朝政，煽动舆论——”
我目光扫过刚才被押走的官员位置：“下场，你们已经看到了。”
没人再说话。
萧云轩轻轻点头。他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是单纯立威，我在划一条线——你可以反对，但必须光明正大。
我仍站在殿心，没有回座。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进来，在萧云轩耳边低语几句。萧云轩眉头微皱，看了我一眼。
我察觉到异样。
内侍退下后，萧云轩开口：“青州传来急报，刺史府昨夜遭劫，书房被焚，田册残页散落院中。”
我眼神一冷。
“不是逃，是灭口。”我说。
萧云轩点头：“禁军已封锁城门，追查纵火之人。”
我握紧手中朱笔。这支笔还没干透，墨迹还在。就像这场斗争，远没结束。
“传令下去。”我对殿外影卫说，“即刻启程青州，带刑部主簿与火验司同行。所有残页，一片不许丢。”
影卫领命而去。
我站在原地，烬心火在指尖跳了一下。我知道，他们想烧掉证据，但他们忘了——有些东西，烧不掉。
比如人心。
比如真相。
比如我掌心里那点永不熄灭的蓝焰。
萧云轩看着我，忽然问：“你打算去青州？”
我没回答。
大殿外阳光照进来，落在我的肩头。玄色宫装上的狐纹，在光下泛起一层微不可察的金芒。
我抬起手，烬心火映出一道细线，指向南方。
那是青州的方向。
一支箭矢突然从殿外射入，钉入梁柱，尾羽嗡嗡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