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朝政建言：妖妃智谋定乾坤
西华门外的黑烟还在升腾，我没有追。影卫已经带人去了，活捉为首者是我的命令。我转身走回宫中，手里紧握虎符与凤印，它们的棱角压进掌心，提醒我昨夜不是终点。
战功换来的权柄，不能只靠杀戮守住。
我在凤仪宫停留不到半个时辰。案上烛火跳了两下，我吹灭了它。天刚亮，朝会要开始。我换了一身玄色宫装，金线绣着狐形暗纹，眉间朱砂沉静如墨。这一次，我不是以妖妃的身份上殿，而是以执掌六宫、节制边军之人的身份。
乾元殿前，百官已列队而立。
萧云轩坐在龙座之上，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没看他，径直走到殿中。内侍捧来沙盘，我抬手，指尖燃起一缕烬心火。火光掠过沙面，虚影浮现——那是北戎退兵后的边关景象：荒田连片，流民成群，孩童跪在干裂的土地上啃树皮。
“这是昨夜之后的真实。”我的声音不大，但整个大殿都听得清楚，“五百死士为谁而来？是为复国，还是为活命？”
没人回答。
一名老臣颤声开口：“祖制不可违！女子无权议政！”
我看着他：“那你告诉我，百姓无地可耕，该向谁要命？”
另一人怒喝：“妖妃乱政，动摇国本！”
我冷笑：“你们口中的国本，是让流民饿死在城外，还是让豪族占尽良田？”
话音未落，三十名文臣齐刷刷跪下，额头触地。他们抬出一张血书，红得刺眼。为首者高喊：“请陛下废黜妖妃掌宫之权，还朝纲清明！”
血书摊开，墨迹混着血痕，写着“祸国殃民”四字。
我走近几步，低头看那血书。忽然笑了。
我抬起右手，指尖幽蓝火焰跃出。烬心火扫过纸面，那些血迹开始移动，像有了生命一般重组排列。片刻后，整张血书化作一个巨大的“利”字，悬在半空。
“利字何解？”我问，“利国，还是利己？”
全场死寂。
我继续说：“这血书上的墨，掺了北戎的‘蚀心散’。闻久了会头晕目眩，判断失常。你们想让我昏头，好顺顺利利推倒新政？”
有人想反驳，但我没给他机会。
我抬手，妖力一震。几名跪着的大臣袖中飞出数封密信，纸页展开，字迹清晰可见——全是与北戎细作往来的交易记录，内容涉及盐铁专营、粮道输送，甚至还有承诺割让三座边城的条款。
“这些名字，”我指着其中几人，“昨夜曾秘密会见过西华门外的黑衣人。他们不是逃散的死士，是你们派去接头的联络人。”
一名御史猛地拔出腰间短刃，抵住自己喉咙：“你血口喷人！老夫宁死也不受妖术污蔑！”
我盯着他：“那你敢不敢让我查你府中地窖？那里藏着三箱未拆封的北戎火药，编号与昨夜死士所用一致。”
他手抖了一下。
刀尖偏了半寸。
我没有再逼他。我知道，这一局已经赢了。
大殿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这时，萧云轩站了起来。
他一步步走下龙座，穿过金阶，走到我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扶住我的手臂，将我带到副座前，按着我坐下。
然后他转身面对群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朕封她为烬凰，不是因为宠爱，是因为她看得比你们都远。尔等若忠于社稷，为何惧怕一个女子建言？”
没人敢抬头。
他挥手，命太监行刑。每人杖责二十，由我亲信执行。板子落下时声音很重，惨叫接连响起，但无人敢求饶。
我知道，这不是单纯的惩罚。这是权力的宣示。
朝会结束，群臣退去。乾元殿只剩下我和萧云轩。
他坐回龙案之后，看着我批阅奏章。我翻着各地户籍册，手指划过一个个名字，标记出荒田最多的郡县。均田制的第一步，是从清查开始。
“你觉得他们会老实交出土地吗？”他问。
“不会。”我说，“但他们现在更怕我揭发通敌之罪。只要新政不立刻触动所有人的利益，就会有人选择观望。”
他点头：“你想先动小门小户？”
“对。先拿几个中层官员开刀，抄没其超额田产，分给流民。再用他们的反应，试探大族态度。”
他沉默一会儿，忽然说：“你说得对，这天下，该有人替百姓说话。”
我没抬头，继续写批注。
笔尖顿了一下。
烬心火在指尖微微跳动，映出我眼底的算计。真正的定乾坤，不在一战一役。而在让每一块田都有主，每一个人都有活路。
这才是治世的根本。
我放下笔，召来内侍。
“把今年所有荒田名录整理出来，按州郡分类。我要在三日内看到完整账册。”
“是。”
他又问：“西华门外的事，查到什么了？”
“影卫抓到了两个人，都是本地游民，被收买放烟制造混乱。幕后指使者还没露面，但线索指向户部一名主事。”
“户部？”他皱眉。
“对。这个人负责流民安置拨款，三年来虚报人数七千余人，贪墨银两超十万两。”
他冷笑：“难怪反对均田这么激烈。”
我说：“等账册核完，我就动手。”
他看着我，忽然问：“你不恨他们吗？一次次死谏，骂你妖妃，要你性命。”
我抬眼看他：“恨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结果。”
他没再说话。
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案上田册边缘。我伸手合上一本，指腹擦过封皮上的灰尘。
这一刻，我不是战场上的妖妃，也不是百姓口中巡城的神灵。
我是执权者。
规则由我改写。
我拿起新递来的奏报，翻开第一页。
手指停在一行字上。
——“青州流民暴动，抢夺富户粮仓，烧毁田契三百余份。”
我眯起眼。
嘴角慢慢压下去。
这种事，不能再拖了。
必须快刀斩乱麻。
我提笔写下四个字：准予试行。
均田制，从青州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