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可以吗？”
摆渡人依旧没敢直接动手，而是二次开口确认道。
因为即便吕元说的信誓旦旦，甚至主动配合她，将这一幅记忆图景显化出来。
可如今她早已感知到了一万分的不对劲！
称呼起吕元来，都本能用上了敬词！
那，根本不是凡物能具备的特质。
而是，魔王级的气息啊！！
先前之所以没能在眼前之人身上，看出丝毫异常。
不是因为对方太弱了。
反而是他的特质，强横到自己连感知、窥测分毫的资格也没有！
就象凡人无法窥视天使，s级以下存在，亦是根本不能越过吕元的规则抗性，看清他的半分‘真容’！
咔哒——
吕元掏出恶魔之息，抵在了摆渡人脑门儿上：
“废话这么多的吗？吃，还是不吃？！”
“我，我吃！”
摆渡人见状，也不废话了，连忙表态愿意接受赏赐！
或者说，那根本不是赏赐，而是对方在强行撬开自己的嘴，往里面塞呀！
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那我还假模假样的推诿个什么劲呢？
吃！
一念动。
吕元便莫名感觉自己，生出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释然之情。
那个浑身轻松、神清气爽啊！
就跟做了个精神spa一样。
这个世界的色彩，落在他眼中，都似乎更鲜丽了几分。
某种无形又破碎的郁结，正在极速远离他！
而促成这一切的摆渡人，也已经满头大汗，一副便秘正在用力的表情。
因为她感觉，自己就象在这位主宰的脑海里，向外搬运一座巨岳般，几乎将她透支的喘不过气来！
分明只是一幅支离破碎的图景，可却比自己以往遇到的任何‘过河人’的完整记忆，还要宏伟、浩瀚太多倍！
甚至如果对方在这一刻反悔，自身陷落于他脑海中的规则力，都将被瞬间斩落，怨念长河多年积攒的魔族怨气，都会眨眼蒸发！
不过。
吕元既然都决定斩去杂念，立地成圣。
又怎会临门一脚反悔呢。
他全程配合着摆渡人的‘搬山’工作，给足了所有自己能做出的配合。
哗——
终于，在二者共同努力下，那幅破碎图景，彻底脱离了吕元的脑海。
倾刻，便在肉眼看不见的维度里，沉入怨念长河，砸出了让整条长河，都沸腾起来的水花！
轰隆隆！！
长河，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本死水般的河面，如焚山煮海，倒卷苍穹！
而身为怨念长河具现化身的摆渡人，在吞下这枚‘十全大补丸’后，亦是如她设想的那样，当场就原地飞升了！
她的身体绽放乌光，悬浮于空，在惊天骇浪的映衬中，快速实现着某种蜕变与进化！
此等动静，也引起了魔域内部某些存在的注意。
他们纷纷向这边投来目力，或惊疑，或震动。
何人在那方渡劫？
哪位陆地神仙由凡入圣了？？
而骇浪近前，全程目睹了这一切发生的龙昭昭，更是满心震骇！
怨念摆渡人……
她……
真的收取到了玩家的船费？？！
不，应该是说，玩家真的主动给她支付了？！！
身为异常处理局的高层，龙昭昭当然能够感受到，摆渡人此间的变化，到底代表着什么喽！
甚至，都有点象是在击碎s-的瓶颈大门了！！
这。
这这这……
真的只是玩家一幅破碎记忆图景的威能吗！？
而且。
玩家大人。
你的‘规则抗性’哪去了？？
这么轻易的，就把船费支付出去了吗！？
站在处理局的立场，龙昭昭多少是有点头晕目眩的。
魔域之渊的产物，给玩家提供了混沌死光的破坏力特质。
而玩家，又转过头来，给魔域之渊的看门人，提供了一个或可冲击s级大门的契机！
你们——
这是什么左脚踩右脚，螺旋上天啊！？
逻辑呢？
天理呢！
在龙昭昭人麻了的注视下，浑身冒乌光，悬浮于骇浪异象之上的摆渡人，缓缓沉降下来。
随着她的降落，怨念长河的浪涛，也在极速平息。
直到看起来更显年轻了很多的她，双脚落于一叶扁舟之上，长河的浪潮，也完全平定，化为了镜面般的平湖。
不过整条河，都似乎更加漆黑如墨了，河面也广阔了一个量级。
容光焕发的她，脸上不再面无表情，而是挂上了殷切的笑意，谄媚与躬敬并存：
“快上船，快上船！大人想去哪里？我的船能将您送到任何位置！小姐也不用再支付船费了，以后你们二人，不，哪怕你们的朋友前来，只要报出了二位的名讳，也可随意横渡我的长河！”
“还有，大人，虽然我将您的那幅记忆图景摘除了，可如果您往后想要的话，我亦能用记忆的河水，将其重塑出来，完整的还予您！”
大致意思便是，组成记忆的‘正版拼图’，我虽然还不出来了。
但亦是能重新造个一般无二的‘盗版拼图’，填补在您的记忆空档中。
不过她却是想多了。
因为吕元要一块拼图根本没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记忆全景，都已经破碎、丢失，我拿一块残破拼图回来，有啥改变吗？
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吕元收起恶魔之息，浑身轻松的跳上了船，表示：
“你别还我了，不需要。”
“虽然我已经忘了，给你的是啥了，但还能记得，那是一种让我不适的烦恼。”
“现在本玩家立地成圣，神清气爽，为所欲为！
摆渡人捕捉到了某个关键词，念叨着：
“玩家大人吗……”
她将这个名讳，深深烙印在自己脑海中，又看向表情稍显呆愣，紧随玩家大人登船的龙昭昭，问道：
“不知这位小姐的名讳是？”
“龙昭昭……”
“好的，昭昭小姐，以后您和您的朋友，再也不用给我支付多馀的船费渡河了~”
船上，吕元催促道：
“说了别废话！现在变个建模靓点的模样出来，划船，把我们送过去！”
怨念摆渡人听不懂‘建模’二字为何意，但根据语境，还是能听懂玩家大人的意思。
她在现有的基础上，摇身一变，化为了一个干练的风韵船娘，拿起自己的船篙，便象是抡风火轮般，极速将二人向河对岸送去！
此刻人力扁舟坐起来，宛如大功率快艇，推背感都出来了！
“既然玩家大人喜欢，我蜕变后重塑的躯体，以后就固化为这副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