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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功成返程 民心归向(1 / 1)

墨臻从石室角落找来几块完好的粗布,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干瘪的皮囊逐一包裹。每包裹一个,他都忍不住放缓动作——有的皮囊手腕处还系着孩童编的草绳,有的衣襟上绣着妇人的针线,这些细碎的痕迹都在诉说着他们曾是鲜活的生命。黑风怪跟在一旁,头垂得极低,看着那些皮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颈间的佛珠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提醒他犯下的罪孽。“这些人,都是你亲手掳来的?”墨臻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黑风怪猛地一哆嗦,膝盖一软就想跪下,被墨臻用金箍棒轻轻一挑拦住:“现在跪没用,好好赎罪才是正途。”

带着黑风怪走出黑风洞时,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黑风山染成一片暗红,原本浓郁的妖气消散大半,只剩下山间清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墨臻让黑风怪扛着装有皮囊的布包走在前面,自己提着金箍棒紧随其后,金色的身影如同一道屏障,既防着黑风怪作乱,也挡着山间可能残留的小妖。行至山脚下的山神庙,唐僧正站在结界旁翘首以盼,看到墨臻归来,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快步迎上来:“悟空,可还顺利?”当目光落在黑风怪身上时,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随即想起墨臻的话,又稳住身形,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施主若能洗心革面,便是善缘。”

黑风怪见状,连忙放下布包,对着唐僧深深一揖,声音沙哑:“圣僧慈悲,弟子不敢再作恶。”墨臻拍了拍布包,对唐僧道:“师父,这些都是李家村失踪的村民,我们先送他们回村安葬。”唐僧看着布包,眼中泛起泪光,点了点头:“理应如此,让他们魂归故土,也是我们的本分。”

三人一马朝着李家村走去,刚到村口,就被等候在此的村民们围了上来。王老汉第一个冲上前,看到布包时,脚步猛地顿住,声音颤抖:“大圣,这里面……”“是失踪的乡亲们。”墨臻轻声道,“我们把他们带回来了。”几个村民立刻哭出声来,其中一个中年妇人扑到布包前,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看到里面熟悉的衣物,当场泣不成声:“我男人……我就知道你能回来……”

场面一时陷入悲痛,墨臻示意黑风怪上前:“这位就是黑风怪,他害了乡亲们,本该伏诛,但观音菩萨命他戴罪立功,今后他会护佑黑风山周边百里百姓,以百年功德偿还罪孽。”村民们听到“黑风怪”三个字,顿时群情激愤,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块就想砸过去:“杀了他!为我儿报仇!”墨臻一挥金箍棒,将石块挡在半空,沉声道:“乡亲们息怒!杀了他,死去的亲人也回不来。让他护佑一方,保日后不再有百姓受难,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若他敢食言,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王老汉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走上前拦住激动的村民:“大圣说得对。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他能真的赎罪,也算是给乡亲们一个交代。”他转身对着墨臻和唐僧深深一揖,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大圣和圣僧为我们李家村做的一切,我们永世不忘!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们李家村的再生父母!”其他村民见状,也纷纷收起怒气,对着二人鞠躬行礼,哭声渐渐变成了感激的话语。

墨臻将黑风怪带到村外的山神庙,指着庙前刻着“护佑乡邻”的石碑道:“从今日起,这里就是你的修行地。我会让白龙马偶尔过来查看,百里之内若有山匪作乱、妖魔害人,你必须立刻出手。每天清晨,你要对着石碑诵经,超度那些被你害死的亡魂。”他顿了顿,金箍棒在地上一点,金光在石碑上刻下一道符文:“这道符文与我有感应,你若偷懒耍滑,或是再犯恶行,符文会立刻警示我,到时候我定拆了你的骨头,让你魂飞魄散!”

黑风怪连忙跪在石碑前,双手合十:“弟子谨记大圣教诲,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天打雷劈!”他取下颈间的佛珠,放在石碑前,佛珠瞬间与石碑上的符文产生共鸣,发出柔和的金光。黑风怪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开始诵经,声音虽有些生涩,却透着前所未有的虔诚。墨臻看着他的模样,又看了看石碑上的符文,才转身返回村里。

刚走进王老汉的院子,就被浓郁的饭菜香气包围。院子里架起了几口大锅,村民们正忙前忙后——有的在灶前添柴,有的在案板上切菜,还有的端着刚蒸好的糙米饭往桌上摆。王老汉的老伴正将一碟碟咸菜、一钵钵炖土豆端上桌,看到墨臻进来,连忙擦了擦手迎上来:“大圣回来了!快坐快坐,饭菜马上就好。”

墨臻走进院子,只见十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坐满了村民,连村里的孩童都搬着小板凳围在一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唐僧被几个老人簇拥着坐在主位,正听他们讲述村里以前的安宁日子,脸上满是感慨。看到墨臻进来,唐僧连忙招手:“悟空,快过来坐。”

“大圣,尝尝我家老婆子做的炖土豆!”“大圣,这是我晒的腊肉,烤得喷香!”村民们纷纷往墨臻碗里夹菜,不一会儿,他的碗就堆成了小山。墨臻也不推辞,拿起筷子大口吃着,粗糙的糙米饭在他口中格外香甜——这是百姓的心意,比任何山珍海味都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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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看着满桌的饭菜,又看了看村民们脸上真挚的笑容,端起一碗清水站起身:“乡亲们,贫僧自东土而来,本是为求取真经。但今日悟空让我明白,真经不在西天,而在人心。救百姓于水火,解万民于倒悬,便是最大的功德。这碗水,我敬大圣,也敬各位乡亲!”说完,他将碗中的清水一饮而尽。

墨臻也站起身,拿起一个烤得金黄的土豆:“师父说得对。取经路不是一条孤独的路,我们走的每一步,都离不开百姓的支持。今日能除了黑风怪,也多亏了乡亲们的信任。这颗土豆,我敬大家!”村民们见状,纷纷端起碗,不管是清水还是自酿的米酒,都一饮而尽,院子里响起阵阵欢呼声。

“悟空,你之前说‘妖未必是恶,人未必是善’,今日我才算真正明白。”唐僧放下碗,看着墨臻,眼神中满是赞许,“黑风怪虽是妖,却能知错悔改;而有些凡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反倒不如他。日后再遇到妖魔,我定会先辨其心,再论其行。”

墨臻笑了笑,将一块腊肉夹到唐僧碗里:“师父能想通就好。修行本就是不断打破偏见、重塑认知的过程。我们取经,不仅是为了普度众生,更是为了修正自己的本心。”他顿了顿,看向在场的村民,“乡亲们,黑风怪虽已赎罪,但大家日后也要多加小心,若有任何异常,就到村外的山神庙喊他,他不敢不应。”

当晚,村民们在院子里燃起了篝火。孩童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老人们坐在一旁讲故事,年轻人们则围着墨臻,听他讲述大闹天宫的往事。墨臻故意将故事讲得生动有趣,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唐僧坐在篝火旁,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偶尔和身边的老人闲聊几句,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轻松笑容。

白龙马被拴在院子的角落,村民们特意给它准备了最鲜嫩的草料和干净的清水。它悠闲地吃着草料,偶尔抬起头,看向篝火旁的墨臻,眼神中带着几分亲近——这取经队伍,虽只有三人一马,却已像一家人一样温暖。墨臻感受到白龙马的目光,回头对它笑了笑,白龙马人性化地甩了甩尾巴,发出一声低低的龙吟,像是在回应他。

夜深了,村民们渐渐散去,墨臻和唐僧被安排在王老汉家的正房休息。躺在床上,墨臻却没有睡意,他走到院子里,看着村外山神庙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黑风怪诵经的声音,与山间的虫鸣交织在一起,格外和谐。墨臻知道,这只是取经路的一个小插曲,未来还有更多的妖魔、更多的考验在等着他们,但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信心。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墨臻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他走出房门,只见村民们早已在院子里等候,有的提着装满干粮的布包,有的抱着捆好的柴火,还有的牵着自家的牛羊——他们是来送师徒二人上路的。王老汉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走到墨臻面前:“大圣,这是我们全村人凑的干粮,有杂粮饼、晒野果,还有几罐腌菜,你们路上吃。这些牛羊,你们也带上,既能当坐骑,也能应急。”

墨臻连忙推辞:“老丈,这些我们不能要。你们生活不易,留着自己用。”“大圣,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王老汉将布包塞进墨臻手里,眼眶通红,“若不是你们,我们李家村早就没了。这点东西,比起你们的恩情,根本不算什么。”其他村民也纷纷劝道:“是啊,大圣,您就收下吧!”

墨臻看着村民们期盼的眼神,实在不忍拒绝,只好收下布包:“那我们就收下干粮,牛羊你们留着。白龙马脚力好,足够我们赶路了。”他顿了顿,又道,“日后若有困难,就到山神庙找黑风怪,他不敢推辞。若他敢刁难你们,就朝着西方喊我的名字,我就算在千里之外,也会赶回来。”唐僧也走上前,双手合十对着村民们深深一揖:“乡亲们的恩情,贫僧铭记在心。待取得真经,定会回来为大家诵经祈福。”

告别村民,师徒二人踏上了西行的道路。村民们扶老携幼,跟在他们身后,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走出十几里地,回头望去,还能看到村民们站在村口挥手的身影。王老汉的声音远远传来:“圣僧!大圣!一路保重!我们等着你们回来!”墨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去,然后扶着唐僧上了白龙马。“师父,我们出发吧,下一站,就是高老庄了。”他提着金箍棒,走在前面,金色的毛发在晨光中泛着耀眼的光芒。白龙马踏着稳健的步伐,蹄声清脆,与师徒二人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朝着西方缓缓而去。

身后的李家村渐渐远去,前方的道路蜿蜒曲折,延伸向远方的天际。墨臻看着前方的道路,又看了看身边的唐僧和白龙马,心中充满了斗志。他知道,取经路不会一帆风顺,还会有猪八戒、沙和尚等着加入队伍,还会有白骨精、黄袍怪等妖魔拦路,更会有仙佛的算计与操控。但他不再是那个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妖猴”,他有师父的信任,有伙伴的陪伴,更有一颗想要打破束缚、追求自由的心。

“悟空,你在想什么?”唐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墨臻回头一笑,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师父,我在想,我们一定能取到真经,走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取经路。”唐僧闻言,也笑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是啊,有悟空在,为师什么都不怕。”阳光洒在师徒二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白龙马的蹄声在山间回荡,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即将被传颂千古的传奇。而墨臻知道,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身后的李家村渐渐远去,前方的道路依旧漫长,但墨臻的心中却充满了信心。他知道,这取经路不会一帆风顺,还会有更多的妖魔、更多的考验在等着他们。但只要师徒同心,只要他守住本心,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降不了的妖。而他的目标,也早已不是那所谓的“斗战胜佛”,而是要带着身边的人,走出一条真正自由、真正有意义的取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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