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
“艾伦先生。” 时青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如同冰锥,直刺耳膜。
艾伦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替我向‘林老先生’问好。” 时青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平静得可怕,“也请你转告他,雨宝在我这里,很好。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不劳他老人家费心。”
“照顾”两个字,她说得极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残忍的占有意味。
艾伦的背脊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但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好,我一定带到。”
说完,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厚重的合金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闭,将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和冰冷彻底隔绝在门内。
门关上的瞬间,艾伦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竟在不知不觉中,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快步穿过寂静的走廊,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冷得吓人。
江夜雨的状态,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顺从,几乎已经烙印在了她的灵魂里。时青对她的控制和影响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程度。那女人……简直是个疯子!她看江夜雨的眼神,不只是在看一个人,更是在看一件……所有物!一件不容他人觊觎、必须牢牢掌控在手的、珍贵的玩物!
艾伦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必须尽快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江夜雨不仅会彻底失去作用,甚至可能……被时青彻底毁掉!但那个女人太危险了,而且这里是独角羊公司的地盘……
而此刻,接待室内。
艾伦离开后,那股令人窒息的、针对性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但空气依旧冰冷凝滞。
江夜雨僵坐在沙发上,身体因为恐惧和紧张而微微发抖。她能感觉到,时青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正一寸寸地、缓慢地,舔舐着她的后背。
“呵……” 一声轻笑,打破了死寂。
时青缓缓站起身,赤足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走到江夜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的‘林爷爷’,对你可真上心啊。” 时青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但听在江夜雨耳中,却如同魔鬼的低语,“还特地……让人家,亲自来给你送‘药’。”
她弯下腰,伸出冰凉的手指,挑起江夜雨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向自己。江夜雨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
“雨宝,你说……” 时青的指尖,轻轻抚过江夜雨苍白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因为恐惧而微微张开的唇瓣上,摩挲着,“他送的,真的是……‘药’吗?”
江夜雨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还是说……” 时青凑近她,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脸上,声音低得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带着蚀骨的寒意,“是别的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嗯?”
“不……不是的……姐姐……是药……真的是药……” 江夜雨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
“是吗?” 时青看着她哭泣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满足和愉悦。她松开手,直起身,目光转向茶几上那个冰冷的金属盒,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暴戾!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她伸出手,拿起那个金属盒。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机括弹开声响起,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却如同惊雷般炸开在江夜雨耳边!是时青,她按下了盒子侧面的卡扣。
盒子,被打开了。
江夜雨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最后的审判降临。
然而……
预想中的质问、暴怒、或者冰冷的审视,并没有立刻到来。
空气仿佛静止了几秒。
然后,一声极轻的、带着明显错愕的吸气声,从时青的方向传来。
江夜雨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小心翼翼地、如同慢动作般,极其缓慢地抬起了眼帘,透过浓密的睫毛缝隙,偷偷地、快速地瞥了一眼。
只见时青正微微蹙着眉,低头看着打开的盒子内部,表情是……困惑?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盒子里,没有闪着幽光的微型设备,没有折叠整齐的机密文件,更没有任何违禁品。
只有几样东西,安静地躺在丝绒内衬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块切割整齐、色泽呈深褐色、质地紧密、纹理清晰的木块,散发出一种沉静、醇厚、略带辛辣的独特香气——是上好的沉香。
沉香旁边,是几支用棉纸小心包裹、根须完整、形态饱满、隐隐透着玉质光泽的人参,看年份和品相,绝对是价值不菲的野山参。
除此之外,还有几包用精致小布袋分装、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研磨好的药材粉末,以及一个密封的小玉瓶,里面似乎是某种膏体。
每一样,都散发着浓郁、纯正、毫无作假的药材气息。而且,从品相、包装、以及那股浑然天成的药力来看,这绝对不是市面上流通的普通货色,而是有价无市、只有特定渠道才能弄到的顶级药材补品。
是真正的、而且极其昂贵的、货真价实的……药材。
时青伸出手,指尖轻轻捻起一小撮沉香屑,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拿起一支人参仔细端详了片刻,甚至还打开那小玉瓶嗅了嗅。动作慢条斯理,但眼神中的疑虑和审视,却逐渐被一种更深层次的、难以言喻的困惑所取代。
她愣在了那里,半晌没有说话。精心修饰的眉头微微蹙起,红眸中锐利的审视光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什么东西打乱了步调、甚至隐隐有些措手不及的茫然。
怎么会……真的是药材??
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牛马公司的秘密指令、特殊装备、甚至是艾伦那个伪君子对江夜雨见不得光的“关照”信物……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正常”的东西。
难道……真的只是那个“林老头”的关心?真的只是……补身体的药材?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真的只是……巧合?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涟漪。但长久以来形成的、对江夜雨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以及骨子里对艾伦、对牛马公司的敌意和警惕,让她无法轻易相信这个“巧合”。
可眼前的事实,却又如此地……无懈可击。
她盯着那盒子药材,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隐藏的密码。良久,她才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松开了捻着沉香屑的手指,任由那碎屑飘落回盒中。
“呵……” 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从她红唇中溢出,带着一丝淡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和……自嘲?
或许……真的是自己最近精神太紧张了?对雨宝的掌控欲,有点……过度了?
她转头,目光重新落回沙发上那个因为过度紧张和恐惧,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脸色苍白、眼眶泛红、像只受惊小兔子般的江夜雨身上。
看着江夜雨这副楚楚可怜、仿佛随时会晕过去的模样,时青心中的疑虑,又消散了几分。
这么胆小,这么顺从,这么……全心全意依赖着自己的雨宝,怎么可能会背叛她?怎么敢?又怎么能?
艾伦?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或许只是看在那个“林老头”的面子上,顺便跑这一趟罢了。毕竟,牛马和独角羊虽然不对付,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算了。
时青在心中对自己说,目光渐渐柔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觉察的、近乎宠溺的无奈。
雨宝这么乖,这么听话,这么……离不开自己。怎么会背叛呢?
肯定是自己最近太敏感,太患得患失了。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另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汹涌的情绪,便如同开闸的洪水般,迅速淹没了时青的理智。
从刚才看到江夜雨与艾伦“见面”那一刻起就强压下的、混合着嫉妒、猜疑、以及强烈占有欲的阴暗情绪,在“误会解除”的瞬间,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转化为了另一种更加直接、更加滚烫的欲念。
既然……是误会。
既然……雨宝没有背叛。
那她之前那副因为别的男人而紧张、不安、甚至差点落泪的模样……就显得格外……碍眼。
也格外……勾人。
时青的视线,如同带着实质的温度,缓慢地、一寸寸地,扫过江夜雨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扫过她因为咬紧下唇而显得格外红润的唇瓣,扫过她低垂的、颤抖的睫毛,扫过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以及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细腻光滑的锁骨……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下腹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那是一种混合了后怕、庆幸、释然,以及更加浓烈的独占欲和征服欲的复杂情感,最终统统化作了对身侧这个人最直接、最原始的渴望。
她想确认。
用最原始、最不容置疑的方式,确认这个人是完完全全、从身到心,都属于她的。
她想……占有她。现在,立刻,马上。在这个刚刚经历过“外敌”觊觎(哪怕只是她的臆想)的地方,在这个还残留着艾伦那个伪君子气息(心理作用)的地方,狠狠地、彻底地,打上自己的印记。
时青的眼神,骤然变得幽深,如同燃起了两簇暗红的火焰。她缓缓地朝着沙发上的江夜雨靠去。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但那无声的逼近,却比任何脚步声都更加令人心慌。
江夜雨刚因为盒子里真的是药材而暗自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就感觉到一股更加危险、更加具有侵略性的气息锁定了自己。她茫然地抬起头,对上时青那双骤然变得炙热、充满掠夺意味的红眸,心脏猛地一缩,刚刚退下去的恐惧瞬间又涌了上来,甚至比之前更甚!
“姐、姐姐?” 她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背脊紧紧贴在沙发的靠背上,退无可退。
时青在她面前停下,微微俯身,阴影笼罩下来,将她完全笼罩。她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捏住了江夜雨小巧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与自己对视。
“雨宝……” 时青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磁性,目光如同黏腻的蛛丝,缠绕在江夜雨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问道:
“你……刚才,为什么勾引我?”
“啊?” 江夜雨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跟不上时青这跳跃性的思维。勾引?她什么时候勾引她了?从艾伦进来开始,她就一直处于恐惧和紧张的状态,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隐形的物质,怎么可能去勾引时青?
“我、我没有!姐姐,我没有!” 江夜雨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拼命摇头,想要挣脱时青的钳制,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你有。” 时青打断她的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红眸中暗流汹涌,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勾引我。”
她的指尖从江夜雨的下巴滑到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动作暧昧,眼神却冰冷而偏执。
“你害怕的样子,你发抖的样子,你眼睛红红的样子,你小声辩解的样子……” 时青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江夜雨的耳廓,带来一阵阵战栗,“还有你现在,这副楚楚可怜、任人宰割的模样……”
她猛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得江夜雨下巴生疼。
“全都在勾引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时青不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猛地俯身,狠狠地吻住了江夜雨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唇瓣!
“唔——!”
江夜雨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慌而骤然收缩!她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时青的气息,强势、霸道、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瞬间侵占了她的所有感官!唇上传来火热的、近乎撕咬般的触感,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某种冷冽的香气,让她瞬间窒息!
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双手抵在时青的胸口,用力想要推开。但时青的力量大得惊人,如同铁箍般牢牢禁锢着她,另一只手更是绕过她的后颈,死死扣住,让她动弹不得!
破碎的音节从两人紧贴的唇齿间溢出,带着绝望的呜咽。江夜雨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划过苍白的脸颊,没入两人交缠的唇齿间,带来咸涩的滋味。
但她的反抗却渐渐弱了下来,似乎……并不反感?
但她的眼泪,她的挣扎,她的恐惧,似乎更加刺激了时青。时青的吻变得更加凶狠、更加深入,如同暴风雨般席卷着她的一切。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不容拒绝地纠缠着她的,吮吸、舔舐,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一并吞噬殆尽!
江夜雨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徒劳地挣扎,却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狂风暴雨般的掠夺。肺部因为缺氧而火辣辣地疼,身体因为恐惧和屈辱而不住地颤抖,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昏厥过去的时候,时青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微微抬起了头。
江夜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涣散,脸上泪痕交错,嘴唇红肿,甚至能尝到一丝血腥味。她看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眼神幽暗如同深渊、呼吸同样有些急促的女人。
她明白了。
什么勾引,什么理由,都不过是借口。
时青,只是……想要她。想用这种绝对占有的方式,来宣泄刚才积压的情绪,来确认自己的所有权,来……享受她的身体。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