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雨被时青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姿势抱在怀里,坐在铺着厚厚柔软兽皮的宽大躺椅上。时青穿着深色的真丝睡袍,领口大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她斜倚在躺椅一侧,姿态慵懒而充满占有欲,一条手臂从后面环过江夜雨的腰,将她整个人牢牢圈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则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江夜雨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指尖缠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亲昵。
江夜雨则穿着宽松舒适的丝质睡衣,显得更加娇小。她几乎整个人陷在时青的怀里,后背紧贴着时青的胸脯,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平稳有力的心跳。时青的下巴轻轻搁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带来一阵阵痒意。这个姿势让她完全被笼罩在时青的气息和掌控之中,动弹不得。
“……雨宝,别动。” 时青低沉的、带着满足后慵懒沙哑的声音在江夜雨头顶响起,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缝隙也挤掉,“让我再抱会儿。”
江夜雨的脸颊紧贴在时青的颈窝,能感觉到对方肌肤下血管的搏动。她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呼吸都放得极轻。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说不清是羞窘、紧张,还是别的什么。时青身上那强势而霸道的气息无孔不入,让她心跳加速,脸颊也控制不住地发烫。
“姐姐……” 江夜雨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点挣扎的意味,“我……我得去汇报一下工作了……”
“嗯?” 时青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带着明显的不悦,把玩她头发的手指微微用力,扯得她头皮一紧,“工作?什么工作?独角羊这边的事情,不是都处理完了么?那些文书,晚点看也无妨。”
“不、不是公司的事……” 江夜雨小声解释,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指尖掐进掌心,试图用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来维持清醒,“是我……我自己的事。一些私事,需要……向上级汇报一下。”
她没敢提“牛马公司”,更没敢提“卧底”这两个字。即使在这种亲昵到极致、气氛暧昧的时刻,她也清晰地记得自己的身份和任务。向时青隐瞒这件事,让她心中充满了负罪感,但理智告诉她,绝不能说。
“上级?” 时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声音里那点慵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冷然,“哪个‘上级’?我怎么不知道,你除了我,还有其他需要汇报工作的‘上级’?”
她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贴上了江夜雨的耳廓,呼出的热气让江夜雨敏感地瑟缩了一下:“雨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嗯?”
那一声“嗯”,尾音上扬,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江夜雨的心脏猛地一缩,身体瞬间绷紧。她能感觉到时青的视线落在她侧脸上,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压力,要将她彻底看穿。巨大的压迫感和心虚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长期训练出的、作为卧底的本能和心理素质,让她强行压下了翻涌的情绪。
“是……是以前认识的一个长辈,在……在总部那边有点关系。” 江夜雨的声音依旧很小,但努力保持着平稳,她微微侧过头,试图避开时青那过于锐利的目光,也避开了可能的唇碰触,睫毛不安地颤抖着,“我……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和上次汇报工作是一样的,因为我在独角羊的一些行为,可能有点……出格。他担心我,想了解一下情况,叮嘱我定期汇报,免得……惹麻烦。”
她说的半真半假。严格意义上,确实有个“长辈”在总部,也确实担心她,但汇报的内容,绝不仅仅是“行为出格”那么简单。而且,这个“定期汇报”,也早该进行了。只是因为时青这段时间近乎24小时的贴身“看守”和“亲密”,让她完全没有找到机会。
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拖了。
“哦?长辈?总部的?” 时青拖长了语调,手指从她的发丝滑到脸颊,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动作温柔,眼神却深不见底,“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总部还有这么‘关心’你的长辈?男的女的?多大年纪了?跟你什么关系?”
这番话,每次江夜雨说要汇报工作时都会重复一遍,虽然江夜雨每次说的答案都一样,但她似乎在观察江夜雨的反应。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醋意和掌控欲。时青的手臂收紧,几乎要将江夜雨揉进自己身体里。
“还是林爷爷啦,就是那个……在总部挂闲职的……” 江夜雨语速飞快,说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答案。
这个林爷爷倒是真实存在,和江夜雨的关系还算不错,多次说要把江夜雨提拔到总公司员工的位置。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和心虚而有些发颤, 脸颊也因为时青的抚摸和紧贴的身体温度而越来越红,看起来倒真有几分被“逼问”得羞窘的模样。
时青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壁炉的火光在她眼中跳跃,映出一片晦暗不明的光影。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交缠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江夜雨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时候,时青忽然低低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林爷爷” 她重复着这这个词,语气听不出喜怒。摩挲着江夜雨脸颊的手指停了下来,转而扣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迫使她微微抬起头,对上自己的视线。
“雨宝,” 时青的声音放得很轻,如同情人间的呢喃,但眼底深处却翻滚着晦涩难明的情绪,“你最好……没有骗我。”
江夜雨的心脏猛地一沉,血液仿佛瞬间冷了下来。但她的眼神依旧保持着那种带着羞怯和不安的、湿漉漉的模样,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而坦诚:“我、我没有……姐姐,我怎么会骗你呢……”
时青又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性的重量,压得江夜雨几乎要窒息。最终,她松开了扣着江夜雨下巴的手,转而重新将她搂紧,下巴搁回她的发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去吧。” 时青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慵懒,但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或者……别的什么,“给你五分钟。别让我等太久。”
她松开了环在江夜雨腰间的手臂,虽然动作很慢,带着不情愿,但终究是放开了。
江夜雨如蒙大赦,但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引起时青注意地从她怀里退出来。脚踩在地毯上时,腿还有些发软。她不敢回头,快步走到休息室一角那张华丽的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戴上耳机,背对着时青。
她能感觉到,时青的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背上,如同实质,烧灼着她的皮肤。这让她如坐针毡,手指放在个人终端的启动键上,微微颤抖。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江夜雨迅速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做了特殊加密标记、备注名为“林爷爷”的联系人,按下了影像通话请求。
“嘟……嘟……”
通讯请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江夜雨的心跳也跟着这声音的节奏,怦怦直跳。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双手放在膝盖上,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平静。
几乎是刚刚响了两声,通讯就被接通了。
“林爷爷。” 江夜雨立刻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那边似乎说了什么,因为江夜雨带着耳机,时青并没有听见。
“我没事,林爷爷,让您担心了。” 江夜雨连忙回答,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一些,眼角余光瞥向身后,时青似乎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但目光依旧没有移开,“就是……最近这边事情比较多,独角羊公司内部在整合对抗赛后的资源,调整人事,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联系您。”
“是。” 江夜雨应道,大脑飞速运转,将早已在脑海中梳理过无数遍的情报,用最精炼、最安全的语言组织起来,开始汇报。
……
“林爷爷也保重。” 江夜雨说完,切断了通讯。光屏瞬间消失。
从接通到挂断,整个过程不到四分钟。但江夜雨却觉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薄汗。她不敢立刻回头,而是假装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桌面,又深呼吸了两次,平复了一下过于急促的心跳,才缓缓转过身。
一转身,就对上了时青那双深邃的、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眸。
不知何时,她已经从躺椅上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书桌旁,正斜倚着桌沿,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壁炉的火光在她身后跳跃,将她一半的身影映照得明暗不定,表情隐藏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说完了?” 时青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说完了。” 江夜雨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不知道时青听到了多少,又听懂了什么。虽然用的是加密频道,但以时青的能力和心思,未必不能察觉到蛛丝马迹。
“聊了些什么?嗯?” 时青往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阴影笼罩下来,带来无形的压迫感,“那位‘林爷爷’,看起来很关心你嘛。还让你……注意安全?”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慢,一字一顿,带着某种玩味的意味。
江夜雨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强作镇定,垂下眼帘,避开时青的视线,小声说:“没、没聊什么,就是……就是问问我在这边习不习惯,工作顺不顺利,让我……让我注意身体,别太累着……”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点被“长辈”唠叨后的不好意思。
“是吗?” 时青不置可否,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挑起江夜雨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江夜雨所有的伪装,直抵内心最深处,“只是这样?”
“真、真的……” 江夜雨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眼中适时地浮现出一层水汽,看起来楚楚可怜,“林爷爷就是人好,爱操心……姐姐,你、你别生气……”
看着江夜雨这副泫然欲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时青眼中的锐利渐渐褪去,化作一片深沉的、晦暗不明的幽深。她盯着江夜雨看了良久,久到江夜雨几乎要撑不住,才缓缓松开了手。
“最好是这样。” 时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转身,走回躺椅边,重新坐下,朝江夜雨伸出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慵懒,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过来。”
江夜雨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暂时蒙混过关了,但心头那根弦却绷得更紧。她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快步走过去,顺从地重新窝进时青怀里,任由对方将自己紧紧抱住。
时青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身上的气息全部吸进肺里。手臂收得很紧,紧到让江夜雨有些呼吸困难。
“雨宝……” 时青的声音闷闷地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一丝……近乎偏执的占有,“记住,你是我的。永远都是。别想着离开我,也别想着……瞒着我什么。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姐姐。” 江夜雨闭上眼睛,将脸埋进时青的颈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时青的疑心并没有完全打消,而她,也必须更加小心谨慎。这场危险的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
而她,早已身不由己地,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