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晨。
迷当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皮褥。
梦中，他被绑在祭台上，四周是族人们愤怒的面孔。他们举着火把，高喊著“叛徒”，熊熊火焰向他扑来
“首领！首领！”帐外传来亲兵急促的呼喊。
迷当抹了把脸，强自镇定：“何事？”
“左寨那边出事了！昨夜有几个士卒喝了溪水后上吐下泻，今早又添了十几个！现在寨中人心惶惶，都说都说汉军在水里下了毒！”
迷当心头一沉，披衣出帐。
晨雾笼罩的山谷里，左寨方向隐约传来喧哗声。更远处，汉军营地的炊烟已袅袅升起，那面“虎贲”大旗在晨风中缓缓舒展，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召集各寨头领，速来中寨议事！”迷当咬牙下令。
半个时辰后，中寨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左寨头领兀骨脸色铁青：“首领，溪水不能喝了！我寨中已有三十余人病倒，再这样下去，不用汉军来攻，我们自己就垮了！”
右寨头领阿木罕阴阳怪气：“听说汉军只在中寨下游的溪段动了手脚？还真是巧啊。”
“你什么意思？”迷当拍案而起。
“我什么意思？”阿木罕冷笑，“这些日子寨中传言，首领早就收了汉人的钱，要拿咱们的人头去换富贵。现在汉军围而不攻，单单断了左寨的水——这不是明摆着要削弱咱们，好让中寨独善其身吗？”
“放肆！”迷当的亲兵队长拔刀。
“怎么？被说中心事，要杀人灭口？”阿木罕也站起来，身后几个亲兵同时按刀。
厅中其他小部落头领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都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是族中长老乌莫。他已年过六旬，在羌人中威望甚高。
乌莫拄著拐杖，缓缓走到厅中：“大敌当前，自己人先闹起来，这是想让汉军看笑话吗？”
阿木罕哼了一声，但还是坐了回去。
乌莫看向迷当：“首领，汉军断水是真，寨中传言也是真。你若真是清白的，就该拿出证据来。”
“证据？”迷当气极反笑，“我迷当统领部落十二年，哪次不是带着弟兄们冲锋在前？哪次分战利品不是公平公正？就因为几个谣言，你们就怀疑我？”
“那汉军为何只断左寨的水？”阿木罕追问。
“我怎知道！许是左寨位置靠溪，更容易下手！”
“那汉军为何围而不攻？他们明明有数千人，为何不直接杀上来？”
“这”
迷当语塞。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汉军大张旗鼓而来，却扎营不动，每日只是操练演武，像是在等什么。
等什么呢？
“报——！”
一个斥候冲进厅中：“首领！汉军汉军派来使者，说要与首领单独会谈！”
厅中哗然。
乌莫眼神锐利：“单独会谈？谈什么？”
斥候支支吾吾：“那使者说说首领若肯献出阿木罕、兀骨两位头领的人头，汉军便退兵，还许首领继续统辖三寨，并赐金五百，绸缎千匹”
“胡说八道！”迷当暴怒，“我从未与汉军联络！”
阿木罕和兀骨却已脸色大变。
“好！好得很！”阿木罕站起身来，“迷当，你既要我的人头，那就来拿吧！看咱们谁先死！”
“阿木罕！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阿木罕转身就走，“右寨的弟兄们，咱们回寨！这中寨，不待也罢！”
兀骨也起身，深深看了迷当一眼：“首领，你好自为之。”
两个头领带着亲兵愤然离去。其他小部落头领见状，也纷纷告辞。转眼间，厅中只剩下迷当和乌莫两人。
“乌莫长老”迷当声音沙哑。
乌莫长叹一声：“首领，你中计了。汉军这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啊。”
“我知道！可他们不信！”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乌莫摇头，“阿木罕性子烈，兀骨多疑，这一回去，恐怕不会再听调遣。三寨联防已破，汉军若来攻”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白。
迷当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汉军好狠的计策！
“传令！”他抬起头，眼中闪过决绝，“全军戒备，准备迎战！另外，派人盯紧左右两寨，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诺！”
---
同一时间，虎贲军营。
吕擎站在瞭望台上，看着羌寨方向。
晨雾渐渐散去，可以清晰看到三寨的轮廓。中寨依旧旌旗飘扬，但左右两寨却有些异样——右寨寨门紧闭，守卫明显增多；左寨则有人马频繁进出，似是往上游取水。
“都尉，信已经送到了。”王平来报，“按您的吩咐，故意让羌人哨探‘截获’了那封假信。”
吕擎点头：“做得干净吗？”
“干净。那斥候中箭‘重伤’，拼死把信带回右寨，现在应该已经到阿木罕手上了。”
“好。”吕擎嘴角微扬，“现在，就等他们自己乱起来了。”
“都尉妙计。”王平由衷赞叹，“不过若是他们识破了怎么办？”
“识破也无妨。”吕擎道，“这计策本就不是为了让他们全信，只要让他们互相猜忌就够了。你看——”
他指著左寨：“水源被断，兀骨必定急于解决饮水问题，要么冒险出寨取水，要么向中寨求援。但以迷当的性子，恐怕不会分出水来。”
又指右寨：“阿木罕性子暴烈，收到那封‘密信’，哪怕不全信，也绝不会再全力助战。三寨联防，已名存实亡。”
王平恍然大悟：“所以，张军侯突袭右寨时，阿木罕不会全力抵抗。左寨缺水，自顾不暇。中寨孤立无援”
“正是。”吕擎转身下台，“传令全军，今日饱餐战饭，好生休息。明日，决战。”
“诺！”
回到中军帐，吕擎摊开地图，再次推演整个计划。
张辽的二百人已潜伏三日，就在右寨后方那片密林中。高顺的二十人散布在羌地各处，继续散播谣言、制造混乱。虎贲军主力五百五十人在此诱敌。而丁原的大军，最迟明日也该到了。
一切，都已就位。
只等明日。
“都尉，”亲兵送进午饭——烤羊肉、粟米饭，还有一碗热汤，“您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吕擎这才感到饥肠辘辘。他端起碗，忽然想起什么：“弟兄们都有肉吃吗？”
“有！按您的吩咐，今日宰了十头羊，每人都有份。”
“好。”
吕擎大口吃饭。羊肉烤得外焦里嫩，撒了盐和花椒，香气扑鼻。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和吕布在九原村，一年也吃不上几次肉。有一次兄弟俩逮到一只野兔，烤了分著吃，那滋味至今难忘。
不知奉先在河西怎么样了
他摇摇头，甩开杂念。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饭后，吕擎巡视全营。
虎贲军士们正在擦拭兵器，检查甲胄。见都尉过来，纷纷起身行礼。
“坐下，继续忙。”吕擎摆手，“兵器磨利了吗？”
“利了！都尉您看！”一个年轻士卒举起手中的环首刀，刀身在秋阳下泛著寒光。
“甲胄呢？绑带都系紧了吗？”
“系紧了！昨天还重新缝了缝，保准结实！”
吕擎一路走，一路问。从兵器甲胄，到干粮食水，再到战马草料，事无巨细。这是他的习惯——大战之前，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行至营西，他看到几个士卒正在摆弄一堆奇怪的装备：绳索、钩爪、皮手套，还有用牛皮和竹片制成的简易攀爬鞋。
“这是”
“都尉！”负责此事的队率跑来，“这是按张军侯留下的法子做的攀爬装备。张军侯说，山地作战，这些比刀枪还管用。”
吕擎拿起一只攀爬鞋看了看。鞋底钉著竹片，增加摩擦力；鞋面是双层牛皮，既韧又轻。虽然简陋，但实用。
“张军侯有心了。”他点头，“这些东西，明日可能用得上。”
“都尉放心，弟兄们都练熟了！”
巡视完毕，已是午后。
吕擎回到帐中，刚想小憩片刻，忽听营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
一个满身尘土的斥候冲进大帐：“都尉！丁使君大军已至五十里外！魏续将军的左军、曹性将军的右军也已抵达预定位置！”
吕擎精神一振：“丁使君有何军令？”
“使君说，一切按吕都尉计划行事！明日辰时，大军齐至，发动总攻！”
“好！”吕擎起身，“传令全军，今夜提早歇息，三更造饭，四更拔营，五更列阵！”
“诺！”
斥候退去后，吕擎走到帐外。
秋日的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远山如黛，天高云淡。
明日此时，这山间恐怕已是另一番景象。
但他心中无惧。
穿越至今，从两个孤儿到统兵之将，每一步都是血与火铸就。这一战，不过是又一道坎。
跨过去，海阔天空。
夕阳西下，将群山染成一片金黄。
虎贲军的营地里，炊烟再次升起。肉香弥漫，战马嘶鸣。
而三十里外的羌寨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左寨，兀骨看着所剩不多的存水，眉头紧锁。
右寨，阿木罕抚摸著刀柄，眼神阴沉。
中寨，迷当望着汉军方向，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夜幕降临，山风渐起。
决战前夜，无人安眠。
九月十七，晨。
迷当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皮褥。
梦中，他被绑在祭台上，四周是族人们愤怒的面孔。他们举着火把，高喊著“叛徒”，熊熊火焰向他扑来
“首领！首领！”帐外传来亲兵急促的呼喊。
迷当抹了把脸，强自镇定：“何事？”
“左寨那边出事了！昨夜有几个士卒喝了溪水后上吐下泻，今早又添了十几个！现在寨中人心惶惶，都说都说汉军在水里下了毒！”
迷当心头一沉，披衣出帐。
晨雾笼罩的山谷里，左寨方向隐约传来喧哗声。更远处，汉军营地的炊烟已袅袅升起，那面“虎贲”大旗在晨风中缓缓舒展，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召集各寨头领，速来中寨议事！”迷当咬牙下令。
半个时辰后，中寨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左寨头领兀骨脸色铁青：“首领，溪水不能喝了！我寨中已有三十余人病倒，再这样下去，不用汉军来攻，我们自己就垮了！”
右寨头领阿木罕阴阳怪气：“听说汉军只在中寨下游的溪段动了手脚？还真是巧啊。”
“你什么意思？”迷当拍案而起。
“我什么意思？”阿木罕冷笑，“这些日子寨中传言，首领早就收了汉人的钱，要拿咱们的人头去换富贵。现在汉军围而不攻，单单断了左寨的水——这不是明摆着要削弱咱们，好让中寨独善其身吗？”
“放肆！”迷当的亲兵队长拔刀。
“怎么？被说中心事，要杀人灭口？”阿木罕也站起来，身后几个亲兵同时按刀。
厅中其他小部落头领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都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是族中长老乌莫。他已年过六旬，在羌人中威望甚高。
乌莫拄著拐杖，缓缓走到厅中：“大敌当前，自己人先闹起来，这是想让汉军看笑话吗？”
阿木罕哼了一声，但还是坐了回去。
乌莫看向迷当：“首领，汉军断水是真，寨中传言也是真。你若真是清白的，就该拿出证据来。”
“证据？”迷当气极反笑，“我迷当统领部落十二年，哪次不是带着弟兄们冲锋在前？哪次分战利品不是公平公正？就因为几个谣言，你们就怀疑我？”
“那汉军为何只断左寨的水？”阿木罕追问。
“我怎知道！许是左寨位置靠溪，更容易下手！”
“那汉军为何围而不攻？他们明明有数千人，为何不直接杀上来？”
“这”
迷当语塞。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汉军大张旗鼓而来，却扎营不动，每日只是操练演武，像是在等什么。
等什么呢？
“报——！”
一个斥候冲进厅中：“首领！汉军汉军派来使者，说要与首领单独会谈！”
厅中哗然。
乌莫眼神锐利：“单独会谈？谈什么？”
斥候支支吾吾：“那使者说说首领若肯献出阿木罕、兀骨两位头领的人头，汉军便退兵，还许首领继续统辖三寨，并赐金五百，绸缎千匹”
“胡说八道！”迷当暴怒，“我从未与汉军联络！”
阿木罕和兀骨却已脸色大变。
“好！好得很！”阿木罕站起身来，“迷当，你既要我的人头，那就来拿吧！看咱们谁先死！”
“阿木罕！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阿木罕转身就走，“右寨的弟兄们，咱们回寨！这中寨，不待也罢！”
兀骨也起身，深深看了迷当一眼：“首领，你好自为之。”
两个头领带着亲兵愤然离去。其他小部落头领见状，也纷纷告辞。转眼间，厅中只剩下迷当和乌莫两人。
“乌莫长老”迷当声音沙哑。
乌莫长叹一声：“首领，你中计了。汉军这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啊。”
“我知道！可他们不信！”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乌莫摇头，“阿木罕性子烈，兀骨多疑，这一回去，恐怕不会再听调遣。三寨联防已破，汉军若来攻”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白。
迷当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汉军好狠的计策！
“传令！”他抬起头，眼中闪过决绝，“全军戒备，准备迎战！另外，派人盯紧左右两寨，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诺！”
---
同一时间，虎贲军营。
吕擎站在瞭望台上，看着羌寨方向。
晨雾渐渐散去，可以清晰看到三寨的轮廓。中寨依旧旌旗飘扬，但左右两寨却有些异样——右寨寨门紧闭，守卫明显增多；左寨则有人马频繁进出，似是往上游取水。
“都尉，信已经送到了。”王平来报，“按您的吩咐，故意让羌人哨探‘截获’了那封假信。”
九月十七，晨。
迷当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皮褥。
梦中，他被绑在祭台上，四周是族人们愤怒的面孔。他们举着火把，高喊著“叛徒”，熊熊火焰向他扑来
“首领！首领！”帐外传来亲兵急促的呼喊。
迷当抹了把脸，强自镇定：“何事？”
“左寨那边出事了！昨夜有几个士卒喝了溪水后上吐下泻，今早又添了十几个！现在寨中人心惶惶，都说都说汉军在水里下了毒！”
迷当心头一沉，披衣出帐。
晨雾笼罩的山谷里，左寨方向隐约传来喧哗声。更远处，汉军营地的炊烟已袅袅升起，那面“虎贲”大旗在晨风中缓缓舒展，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召集各寨头领，速来中寨议事！”迷当咬牙下令。
半个时辰后，中寨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左寨头领兀骨脸色铁青：“首领，溪水不能喝了！我寨中已有三十余人病倒，再这样下去，不用汉军来攻，我们自己就垮了！”
右寨头领阿木罕阴阳怪气：“听说汉军只在中寨下游的溪段动了手脚？还真是巧啊。”
“你什么意思？”迷当拍案而起。
“我什么意思？”阿木罕冷笑，“这些日子寨中传言，首领早就收了汉人的钱，要拿咱们的人头去换富贵。现在汉军围而不攻，单单断了左寨的水——这不是明摆着要削弱咱们，好让中寨独善其身吗？”
“放肆！”迷当的亲兵队长拔刀。
“怎么？被说中心事，要杀人灭口？”阿木罕也站起来，身后几个亲兵同时按刀。
厅中其他小部落头领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都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是族中长老乌莫。他已年过六旬，在羌人中威望甚高。
乌莫拄著拐杖，缓缓走到厅中：“大敌当前，自己人先闹起来，这是想让汉军看笑话吗？”
阿木罕哼了一声，但还是坐了回去。
乌莫看向迷当：“首领，汉军断水是真，寨中传言也是真。你若真是清白的，就该拿出证据来。”
“证据？”迷当气极反笑，“我迷当统领部落十二年，哪次不是带着弟兄们冲锋在前？哪次分战利品不是公平公正？就因为几个谣言，你们就怀疑我？”
“那汉军为何只断左寨的水？”阿木罕追问。
“我怎知道！许是左寨位置靠溪，更容易下手！”
“那汉军为何围而不攻？他们明明有数千人，为何不直接杀上来？”
“这”
迷当语塞。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汉军大张旗鼓而来，却扎营不动，每日只是操练演武，像是在等什么。
等什么呢？
“报——！”
一个斥候冲进厅中：“首领！汉军汉军派来使者，说要与首领单独会谈！”
厅中哗然。
乌莫眼神锐利：“单独会谈？谈什么？”
斥候支支吾吾：“那使者说说首领若肯献出阿木罕、兀骨两位头领的人头，汉军便退兵，还许首领继续统辖三寨，并赐金五百，绸缎千匹”
“胡说八道！”迷当暴怒，“我从未与汉军联络！”
阿木罕和兀骨却已脸色大变。
“好！好得很！”阿木罕站起身来，“迷当，你既要我的人头，那就来拿吧！看咱们谁先死！”
“阿木罕！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阿木罕转身就走，“右寨的弟兄们，咱们回寨！这中寨，不待也罢！”
兀骨也起身，深深看了迷当一眼：“首领，你好自为之。”
两个头领带着亲兵愤然离去。其他小部落头领见状，也纷纷告辞。转眼间，厅中只剩下迷当和乌莫两人。
“乌莫长老”迷当声音沙哑。
乌莫长叹一声：“首领，你中计了。汉军这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啊。”
“我知道！可他们不信！”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乌莫摇头，“阿木罕性子烈，兀骨多疑，这一回去，恐怕不会再听调遣。三寨联防已破，汉军若来攻”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白。
迷当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汉军好狠的计策！
“传令！”他抬起头，眼中闪过决绝，“全军戒备，准备迎战！另外，派人盯紧左右两寨，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诺！”
---
同一时间，虎贲军营。
吕擎站在瞭望台上，看着羌寨方向。
晨雾渐渐散去，可以清晰看到三寨的轮廓。中寨依旧旌旗飘扬，但左右两寨却有些异样——右寨寨门紧闭，守卫明显增多；左寨则有人马频繁进出，似是往上游取水。
“都尉，信已经送到了。”王平来报，“按您的吩咐，故意让羌人哨探‘截获’了那封假信。”
九月十七，晨。
迷当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皮褥。
梦中，他被绑在祭台上，四周是族人们愤怒的面孔。他们举着火把，高喊著“叛徒”，熊熊火焰向他扑来
“首领！首领！”帐外传来亲兵急促的呼喊。
迷当抹了把脸，强自镇定：“何事？”
“左寨那边出事了！昨夜有几个士卒喝了溪水后上吐下泻，今早又添了十几个！现在寨中人心惶惶，都说都说汉军在水里下了毒！”
迷当心头一沉，披衣出帐。
晨雾笼罩的山谷里，左寨方向隐约传来喧哗声。更远处，汉军营地的炊烟已袅袅升起，那面“虎贲”大旗在晨风中缓缓舒展，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召集各寨头领，速来中寨议事！”迷当咬牙下令。
半个时辰后，中寨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左寨头领兀骨脸色铁青：“首领，溪水不能喝了！我寨中已有三十余人病倒，再这样下去，不用汉军来攻，我们自己就垮了！”
右寨头领阿木罕阴阳怪气：“听说汉军只在中寨下游的溪段动了手脚？还真是巧啊。”
“你什么意思？”迷当拍案而起。
“我什么意思？”阿木罕冷笑，“这些日子寨中传言，首领早就收了汉人的钱，要拿咱们的人头去换富贵。现在汉军围而不攻，单单断了左寨的水——这不是明摆着要削弱咱们，好让中寨独善其身吗？”
“放肆！”迷当的亲兵队长拔刀。
“怎么？被说中心事，要杀人灭口？”阿木罕也站起来，身后几个亲兵同时按刀。
厅中其他小部落头领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都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是族中长老乌莫。他已年过六旬，在羌人中威望甚高。
乌莫拄著拐杖，缓缓走到厅中：“大敌当前，自己人先闹起来，这是想让汉军看笑话吗？”
阿木罕哼了一声，但还是坐了回去。
乌莫看向迷当：“首领，汉军断水是真，寨中传言也是真。你若真是清白的，就该拿出证据来。”
“证据？”迷当气极反笑，“我迷当统领部落十二年，哪次不是带着弟兄们冲锋在前？哪次分战利品不是公平公正？就因为几个谣言，你们就怀疑我？”
“那汉军为何只断左寨的水？”阿木罕追问。
“我怎知道！许是左寨位置靠溪，更容易下手！”
“那汉军为何围而不攻？他们明明有数千人，为何不直接杀上来？”
“这”
迷当语塞。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汉军大张旗鼓而来，却扎营不动，每日只是操练演武，像是在等什么。
等什么呢？
“报——！”
一个斥候冲进厅中：“首领！汉军汉军派来使者，说要与首领单独会谈！”
厅中哗然。
乌莫眼神锐利：“单独会谈？谈什么？”
斥候支支吾吾：“那使者说说首领若肯献出阿木罕、兀骨两位头领的人头，汉军便退兵，还许首领继续统辖三寨，并赐金五百，绸缎千匹”
“胡说八道！”迷当暴怒，“我从未与汉军联络！”
阿木罕和兀骨却已脸色大变。
“好！好得很！”阿木罕站起身来，“迷当，你既要我的人头，那就来拿吧！看咱们谁先死！”
“阿木罕！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阿木罕转身就走，“右寨的弟兄们，咱们回寨！这中寨，不待也罢！”
兀骨也起身，深深看了迷当一眼：“首领，你好自为之。”
两个头领带着亲兵愤然离去。其他小部落头领见状，也纷纷告辞。转眼间，厅中只剩下迷当和乌莫两人。
“乌莫长老”迷当声音沙哑。
乌莫长叹一声：“首领，你中计了。汉军这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啊。”
“我知道！可他们不信！”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乌莫摇头，“阿木罕性子烈，兀骨多疑，这一回去，恐怕不会再听调遣。三寨联防已破，汉军若来攻”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白。
迷当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汉军好狠的计策！
“传令！”他抬起头，眼中闪过决绝，“全军戒备，准备迎战！另外，派人盯紧左右两寨，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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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虎贲军营。
吕擎站在瞭望台上，看着羌寨方向。
晨雾渐渐散去，可以清晰看到三寨的轮廓。中寨依旧旌旗飘扬，但左右两寨却有些异样——右寨寨门紧闭，守卫明显增多；左寨则有人马频繁进出，似是往上游取水。
“都尉，信已经送到了。”王平来报，“按您的吩咐，故意让羌人哨探‘截获’了那封假信。”
九月十七，晨。
迷当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皮褥。
梦中，他被绑在祭台上，四周是族人们愤怒的面孔。他们举着火把，高喊著“叛徒”，熊熊火焰向他扑来
“首领！首领！”帐外传来亲兵急促的呼喊。
迷当抹了把脸，强自镇定：“何事？”
“左寨那边出事了！昨夜有几个士卒喝了溪水后上吐下泻，今早又添了十几个！现在寨中人心惶惶，都说都说汉军在水里下了毒！”
迷当心头一沉，披衣出帐。
晨雾笼罩的山谷里，左寨方向隐约传来喧哗声。更远处，汉军营地的炊烟已袅袅升起，那面“虎贲”大旗在晨风中缓缓舒展，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召集各寨头领，速来中寨议事！”迷当咬牙下令。
半个时辰后，中寨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左寨头领兀骨脸色铁青：“首领，溪水不能喝了！我寨中已有三十余人病倒，再这样下去，不用汉军来攻，我们自己就垮了！”
右寨头领阿木罕阴阳怪气：“听说汉军只在中寨下游的溪段动了手脚？还真是巧啊。”
“你什么意思？”迷当拍案而起。
“我什么意思？”阿木罕冷笑，“这些日子寨中传言，首领早就收了汉人的钱，要拿咱们的人头去换富贵。现在汉军围而不攻，单单断了左寨的水——这不是明摆着要削弱咱们，好让中寨独善其身吗？”
“放肆！”迷当的亲兵队长拔刀。
“怎么？被说中心事，要杀人灭口？”阿木罕也站起来，身后几个亲兵同时按刀。
厅中其他小部落头领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都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是族中长老乌莫。他已年过六旬，在羌人中威望甚高。
乌莫拄著拐杖，缓缓走到厅中：“大敌当前，自己人先闹起来，这是想让汉军看笑话吗？”
阿木罕哼了一声，但还是坐了回去。
乌莫看向迷当：“首领，汉军断水是真，寨中传言也是真。你若真是清白的，就该拿出证据来。”
“证据？”迷当气极反笑，“我迷当统领部落十二年，哪次不是带着弟兄们冲锋在前？哪次分战利品不是公平公正？就因为几个谣言，你们就怀疑我？”
“那汉军为何只断左寨的水？”阿木罕追问。
“我怎知道！许是左寨位置靠溪，更容易下手！”
“那汉军为何围而不攻？他们明明有数千人，为何不直接杀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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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当语塞。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汉军大张旗鼓而来，却扎营不动，每日只是操练演武，像是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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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斥候冲进厅中：“首领！汉军汉军派来使者，说要与首领单独会谈！”
厅中哗然。
乌莫眼神锐利：“单独会谈？谈什么？”
斥候支支吾吾：“那使者说说首领若肯献出阿木罕、兀骨两位头领的人头，汉军便退兵，还许首领继续统辖三寨，并赐金五百，绸缎千匹”
“胡说八道！”迷当暴怒，“我从未与汉军联络！”
阿木罕和兀骨却已脸色大变。
“好！好得很！”阿木罕站起身来，“迷当，你既要我的人头，那就来拿吧！看咱们谁先死！”
“阿木罕！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阿木罕转身就走，“右寨的弟兄们，咱们回寨！这中寨，不待也罢！”
兀骨也起身，深深看了迷当一眼：“首领，你好自为之。”
两个头领带着亲兵愤然离去。其他小部落头领见状，也纷纷告辞。转眼间，厅中只剩下迷当和乌莫两人。
“乌莫长老”迷当声音沙哑。
乌莫长叹一声：“首领，你中计了。汉军这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啊。”
“我知道！可他们不信！”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乌莫摇头，“阿木罕性子烈，兀骨多疑，这一回去，恐怕不会再听调遣。三寨联防已破，汉军若来攻”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白。
迷当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汉军好狠的计策！
“传令！”他抬起头，眼中闪过决绝，“全军戒备，准备迎战！另外，派人盯紧左右两寨，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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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虎贲军营。
吕擎站在瞭望台上，看着羌寨方向。
晨雾渐渐散去，可以清晰看到三寨的轮廓。中寨依旧旌旗飘扬，但左右两寨却有些异样——右寨寨门紧闭，守卫明显增多；左寨则有人马频繁进出，似是往上游取水。
“都尉，信已经送到了。”王平来报，“按您的吩咐，故意让羌人哨探‘截获’了那封假信。”
九月十七，晨。
迷当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皮褥。
梦中，他被绑在祭台上，四周是族人们愤怒的面孔。他们举着火把，高喊著“叛徒”，熊熊火焰向他扑来
“首领！首领！”帐外传来亲兵急促的呼喊。
迷当抹了把脸，强自镇定：“何事？”
“左寨那边出事了！昨夜有几个士卒喝了溪水后上吐下泻，今早又添了十几个！现在寨中人心惶惶，都说都说汉军在水里下了毒！”
迷当心头一沉，披衣出帐。
晨雾笼罩的山谷里，左寨方向隐约传来喧哗声。更远处，汉军营地的炊烟已袅袅升起，那面“虎贲”大旗在晨风中缓缓舒展，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召集各寨头领，速来中寨议事！”迷当咬牙下令。
半个时辰后，中寨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左寨头领兀骨脸色铁青：“首领，溪水不能喝了！我寨中已有三十余人病倒，再这样下去，不用汉军来攻，我们自己就垮了！”
右寨头领阿木罕阴阳怪气：“听说汉军只在中寨下游的溪段动了手脚？还真是巧啊。”
“你什么意思？”迷当拍案而起。
“我什么意思？”阿木罕冷笑，“这些日子寨中传言，首领早就收了汉人的钱，要拿咱们的人头去换富贵。现在汉军围而不攻，单单断了左寨的水——这不是明摆着要削弱咱们，好让中寨独善其身吗？”
“放肆！”迷当的亲兵队长拔刀。
“怎么？被说中心事，要杀人灭口？”阿木罕也站起来，身后几个亲兵同时按刀。
厅中其他小部落头领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都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是族中长老乌莫。他已年过六旬，在羌人中威望甚高。
乌莫拄著拐杖，缓缓走到厅中：“大敌当前，自己人先闹起来，这是想让汉军看笑话吗？”
阿木罕哼了一声，但还是坐了回去。
乌莫看向迷当：“首领，汉军断水是真，寨中传言也是真。你若真是清白的，就该拿出证据来。”
“证据？”迷当气极反笑，“我迷当统领部落十二年，哪次不是带着弟兄们冲锋在前？哪次分战利品不是公平公正？就因为几个谣言，你们就怀疑我？”
“那汉军为何只断左寨的水？”阿木罕追问。
“我怎知道！许是左寨位置靠溪，更容易下手！”
“那汉军为何围而不攻？他们明明有数千人，为何不直接杀上来？”
“这”
迷当语塞。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汉军大张旗鼓而来，却扎营不动，每日只是操练演武，像是在等什么。
等什么呢？
“报——！”
一个斥候冲进厅中：“首领！汉军汉军派来使者，说要与首领单独会谈！”
厅中哗然。
乌莫眼神锐利：“单独会谈？谈什么？”
斥候支支吾吾：“那使者说说首领若肯献出阿木罕、兀骨两位头领的人头，汉军便退兵，还许首领继续统辖三寨，并赐金五百，绸缎千匹”
“胡说八道！”迷当暴怒，“我从未与汉军联络！”
阿木罕和兀骨却已脸色大变。
“好！好得很！”阿木罕站起身来，“迷当，你既要我的人头，那就来拿吧！看咱们谁先死！”
“阿木罕！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阿木罕转身就走，“右寨的弟兄们，咱们回寨！这中寨，不待也罢！”
兀骨也起身，深深看了迷当一眼：“首领，你好自为之。”
两个头领带着亲兵愤然离去。其他小部落头领见状，也纷纷告辞。转眼间，厅中只剩下迷当和乌莫两人。
“乌莫长老”迷当声音沙哑。
乌莫长叹一声：“首领，你中计了。汉军这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啊。”
“我知道！可他们不信！”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乌莫摇头，“阿木罕性子烈，兀骨多疑，这一回去，恐怕不会再听调遣。三寨联防已破，汉军若来攻”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白。
迷当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汉军好狠的计策！
“传令！”他抬起头，眼中闪过决绝，“全军戒备，准备迎战！另外，派人盯紧左右两寨，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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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虎贲军营。
吕擎站在瞭望台上，看着羌寨方向。
晨雾渐渐散去，可以清晰看到三寨的轮廓。中寨依旧旌旗飘扬，但左右两寨却有些异样——右寨寨门紧闭，守卫明显增多；左寨则有人马频繁进出，似是往上游取水。
“都尉，信已经送到了。”王平来报，“按您的吩咐，故意让羌人哨探‘截获’了那封假信。”
九月十七，晨。
迷当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皮褥。
梦中，他被绑在祭台上，四周是族人们愤怒的面孔。他们举着火把，高喊著“叛徒”，熊熊火焰向他扑来
“首领！首领！”帐外传来亲兵急促的呼喊。
迷当抹了把脸，强自镇定：“何事？”
“左寨那边出事了！昨夜有几个士卒喝了溪水后上吐下泻，今早又添了十几个！现在寨中人心惶惶，都说都说汉军在水里下了毒！”
迷当心头一沉，披衣出帐。
晨雾笼罩的山谷里，左寨方向隐约传来喧哗声。更远处，汉军营地的炊烟已袅袅升起，那面“虎贲”大旗在晨风中缓缓舒展，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召集各寨头领，速来中寨议事！”迷当咬牙下令。
半个时辰后，中寨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左寨头领兀骨脸色铁青：“首领，溪水不能喝了！我寨中已有三十余人病倒，再这样下去，不用汉军来攻，我们自己就垮了！”
右寨头领阿木罕阴阳怪气：“听说汉军只在中寨下游的溪段动了手脚？还真是巧啊。”
“你什么意思？”迷当拍案而起。
“我什么意思？”阿木罕冷笑，“这些日子寨中传言，首领早就收了汉人的钱，要拿咱们的人头去换富贵。现在汉军围而不攻，单单断了左寨的水——这不是明摆着要削弱咱们，好让中寨独善其身吗？”
“放肆！”迷当的亲兵队长拔刀。
“怎么？被说中心事，要杀人灭口？”阿木罕也站起来，身后几个亲兵同时按刀。
厅中其他小部落头领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都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是族中长老乌莫。他已年过六旬，在羌人中威望甚高。
乌莫拄著拐杖，缓缓走到厅中：“大敌当前，自己人先闹起来，这是想让汉军看笑话吗？”
阿木罕哼了一声，但还是坐了回去。
乌莫看向迷当：“首领，汉军断水是真，寨中传言也是真。你若真是清白的，就该拿出证据来。”
“证据？”迷当气极反笑，“我迷当统领部落十二年，哪次不是带着弟兄们冲锋在前？哪次分战利品不是公平公正？就因为几个谣言，你们就怀疑我？”
“那汉军为何只断左寨的水？”阿木罕追问。
“我怎知道！许是左寨位置靠溪，更容易下手！”
“那汉军为何围而不攻？他们明明有数千人，为何不直接杀上来？”
“这”
迷当语塞。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汉军大张旗鼓而来，却扎营不动，每日只是操练演武，像是在等什么。
等什么呢？
“报——！”
一个斥候冲进厅中：“首领！汉军汉军派来使者，说要与首领单独会谈！”
厅中哗然。
乌莫眼神锐利：“单独会谈？谈什么？”
斥候支支吾吾：“那使者说说首领若肯献出阿木罕、兀骨两位头领的人头，汉军便退兵，还许首领继续统辖三寨，并赐金五百，绸缎千匹”
“胡说八道！”迷当暴怒，“我从未与汉军联络！”
阿木罕和兀骨却已脸色大变。
“好！好得很！”阿木罕站起身来，“迷当，你既要我的人头，那就来拿吧！看咱们谁先死！”
“阿木罕！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阿木罕转身就走，“右寨的弟兄们，咱们回寨！这中寨，不待也罢！”
兀骨也起身，深深看了迷当一眼：“首领，你好自为之。”
两个头领带着亲兵愤然离去。其他小部落头领见状，也纷纷告辞。转眼间，厅中只剩下迷当和乌莫两人。
“乌莫长老”迷当声音沙哑。
乌莫长叹一声：“首领，你中计了。汉军这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啊。”
“我知道！可他们不信！”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乌莫摇头，“阿木罕性子烈，兀骨多疑，这一回去，恐怕不会再听调遣。三寨联防已破，汉军若来攻”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白。
迷当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汉军好狠的计策！
“传令！”他抬起头，眼中闪过决绝，“全军戒备，准备迎战！另外，派人盯紧左右两寨，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诺！”
---同一时间，虎贲军营。
吕擎站在瞭望台上，看着羌寨方向。
晨雾渐渐散去，可以清晰看到三寨的轮廓。中寨依旧旌旗飘扬，但左右两寨却有些异样——右寨寨门紧闭，守卫明显增多；左寨则有人马频繁进出，似是往上游取水。
“都尉，信已经送到了。”王平来报，“按您的吩咐，故意让羌人哨探‘截获’了那封假信。”
九月十七，晨。
迷当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皮褥。
梦中，他被绑在祭台上，四周是族人们愤怒的面孔。他们举着火把，高喊著“叛徒”，熊熊火焰向他扑来
“首领！首领！”帐外传来亲兵急促的呼喊。
迷当抹了把脸，强自镇定：“何事？”
“左寨那边出事了！昨夜有几个士卒喝了溪水后上吐下泻，今早又添了十几个！现在寨中人心惶惶，都说都说汉军在水里下了毒！”
迷当心头一沉，披衣出帐。
晨雾笼罩的山谷里，左寨方向隐约传来喧哗声。更远处，汉军营地的炊烟已袅袅升起，那面“虎贲”大旗在晨风中缓缓舒展，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
“召集各寨头领，速来中寨议事！”迷当咬牙下令。
半个时辰后，中寨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左寨头领兀骨脸色铁青：“首领，溪水不能喝了！我寨中已有三十余人病倒，再这样下去，不用汉军来攻，我们自己就垮了！”
右寨头领阿木罕阴阳怪气：“听说汉军只在中寨下游的溪段动了手脚？还真是巧啊。”
“你什么意思？”迷当拍案而起。
“我什么意思？”阿木罕冷笑，“这些日子寨中传言，首领早就收了汉人的钱，要拿咱们的人头去换富贵。现在汉军围而不攻，单单断了左寨的水——这不是明摆着要削弱咱们，好让中寨独善其身吗？”
“放肆！”迷当的亲兵队长拔刀。
“怎么？被说中心事，要杀人灭口？”阿木罕也站起来，身后几个亲兵同时按刀。
厅中其他小部落头领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都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看去，是族中长老乌莫。他已年过六旬，在羌人中威望甚高。
乌莫拄著拐杖，缓缓走到厅中：“大敌当前，自己人先闹起来，这是想让汉军看笑话吗？”
阿木罕哼了一声，但还是坐了回去。
乌莫看向迷当：“首领，汉军断水是真，寨中传言也是真。你若真是清白的，就该拿出证据来。”
“证据？”迷当气极反笑，“我迷当统领部落十二年，哪次不是带着弟兄们冲锋在前？哪次分战利品不是公平公正？就因为几个谣言，你们就怀疑我？”
“那汉军为何只断左寨的水？”阿木罕追问。
“我怎知道！许是左寨位置靠溪，更容易下手！”
“那汉军为何围而不攻？他们明明有数千人，为何不直接杀上来？”
“这”
迷当语塞。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汉军大张旗鼓而来，却扎营不动，每日只是操练演武，像是在等什么。
等什么呢？
“报——！”
一个斥候冲进厅中：“首领！汉军汉军派来使者，说要与首领单独会谈！”
厅中哗然。
乌莫眼神锐利：“单独会谈？谈什么？”
斥候支支吾吾：“那使者说说首领若肯献出阿木罕、兀骨两位头领的人头，汉军便退兵，还许首领继续统辖三寨，并赐金五百，绸缎千匹”
“胡说八道！”迷当暴怒，“我从未与汉军联络！”
阿木罕和兀骨却已脸色大变。
“好！好得很！”阿木罕站起身来，“迷当，你既要我的人头，那就来拿吧！看咱们谁先死！”
“阿木罕！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阿木罕转身就走，“右寨的弟兄们，咱们回寨！这中寨，不待也罢！”
兀骨也起身，深深看了迷当一眼：“首领，你好自为之。”
两个头领带着亲兵愤然离去。其他小部落头领见状，也纷纷告辞。转眼间，厅中只剩下迷当和乌莫两人。
“乌莫长老”迷当声音沙哑。
乌莫长叹一声：“首领，你中计了。汉军这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啊。”
“我知道！可他们不信！”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乌莫摇头，“阿木罕性子烈，兀骨多疑，这一回去，恐怕不会再听调遣。三寨联防已破，汉军若来攻”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白。
迷当握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汉军好狠的计策！
“传令！”他抬起头，眼中闪过决绝，“全军戒备，准备迎战！另外，派人盯紧左右两寨，若有异动，立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