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哭什么？这总比在家吃苦强，别让人看笑话。”
秦父口中劝着，心里却也感慨。
都是穷人家出来的，要是养得起，哪会这么容易让闺女出嫁？
幸好，秦淮茹命不错，自己也把握住了机会。
“吃点瓜子花生，昨天才炒的。”
秦淮茹笑盈盈地说，心情很好。
“姐，门口那自行车，也是你家的？”
弟弟指着外头问。
自行车在那时可是稀罕物，就像后来二十多万的车，足以让人羡慕。
“是杨安单位发的。”
秦淮茹笑着点头。
还能发自行车？
老两口互相看了一眼，心想这单位不一般。
全村才几辆自行车？好多还是建国前弄来的。
“对了，刚才司机说什么石油……石油是啥？跟吃的荤油一样吗？”
秦父一边问，一边摸了摸口袋，里面不知谁塞了四五盒烟——空军的、陆军的、海军的，还有几包不认字的。
秦父琢磨着，这烟还是留着回去跟人炫耀时再抽吧。
他掏出旱烟袋，默默点上火。
“石油这东西，提炼了能变出不少货来，最要紧的做成汽油和柴油，就是汽车喝的那个。”
这些知识，秦淮茹哪里懂，都是她追着杨安问来的。
一家人听得半懂不懂，只管点头。
闲话了几句家常。
趁秦父出去和人聊天，秦母凑近来，压低声音悄悄问了几句。
秦淮茹脸一红，还是害羞地摇头。
哪有这么快的呢？
“噼里啪啦——”
才过完年没多久，鞭炮声又响了起来。
这回是办喜事。
秦淮茹一露面，那模样就把在场所有女人都比了下去。
贾东旭本来不想来的，推说要上班。
可周芳非拉着他来，说同一个院子的，马上他们也办酒了，这时候得罪人不合适。
贾东旭拗不过，只好硬着头皮到场。
一见光彩照人的秦淮茹，他心里酸得不行。
要是新郎是自己该多好！
“杨安，是咱们院子的骄傲。
他是名勇敢的战士，还得了二级军功！大家要学习他的精神，也要敬重他的荣誉。”
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站出来讲话，这场合没证婚人，自然由他发言。
杨安和秦淮茹并肩站着。
虽然以穿越的眼光看，这身打扮有点土气，但这一刻，杨安心里是暖的。
“哗啦——”
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秦父秦母不懂这功劳到底多厉害，院里很多人也不清楚。
但这年头，跟着大伙走就对了。
少数人不管对不对，都算不对。
所以不管明白不明白，大家还是一起鼓起掌来。
贾东旭眼睛红红的，也跟着拍手。
这贾东旭，还挺容易动情。
是不是看人家结婚，心里羡慕了？
周芳也有点触动，轻轻握住贾东旭的手。
“没事，我们也要结婚了，别眼红人家！”
这话好像起了点作用。
贾东旭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
也不知道自己到闭眼那天，会不会后悔？
傻柱擦着汗，心满意足地看着桌上摆好的菜。
现在的傻柱，还没生出惦记寡妇的心思，只一门心思想成为大厨。
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才能考虑别的事。
烧茄子、香肠，还有从东北带回来的酸菜炖肥肉，每桌还摆着一只烧鸡。
这排场快赶上领导家孩子结婚的规格了。
不愧是当司机的，给个县长都不换！
不少人边鼓掌，边偷瞄桌上的菜。
毕竟好久没吃过这样丰盛的一餐了。
大家心里暗暗吃惊，但杨安并没觉得自己当了冤大头——这些食材多半是别人送的。
你信么？小鸡是单位发的奖励，天热不能久放，一发就是好几只，还都是处理好的。
香肠、酸菜和肥肉，全是上次去东北拉回来的。
秦淮茹只去市场买了点菜。
荤菜已经够硬，剩下的就是素菜：白菜土豆、素丸子……一盘接一盘端上桌，真是财大气粗！
连一大爷都暗自心惊。
院里就属他过得最好，月工资近百，无儿无女，潇洒自在。
可眼前这场面，还是让他震撼。
秦淮茹深情地望着丈夫。
虽然俩人早有了夫妻之实，但今天的婚礼仍让她眼眶发热。
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大概就是“截胡”
杨安了吧？
幸好，她成功了。
秦淮茹心里有点小得意。
平时做家务、伺候杨安，甚至那些羞人的事，又算得了什么？这就是幸福！
“下面，请新郎讲几句。”
一大爷说话简短。
谁都明白，大家的心思都在那桌菜上。
杨安走到中间，朝众人点头：“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婚礼。
别的不多说，往后都是邻居，咱们团结互助，有事尽管开口——现在，吃好喝好！”
这一次，掌声最热烈。
四合院热闹了起来。
虽然没有啤酒饮料，但气氛十足。
即便是自家酿的散装白酒，众人也喝得兴高采烈。
“多吃点菜，远道而来的秦大哥！”
一大爷陪着秦淮茹的父亲闲话家常。
杨安则带着秦淮茹逐桌敬酒。
与杨安有过节的贾张氏，也在埋头猛吃。
仿佛眼前的菜就是杨安本人。
“张婶，这香肠味道真不错，就是稍微咸了点。”
“哼……”
贾张氏边吃边哼哼。
尽管她一脸不屑，吃起饭来却毫不客气。
连身旁的孩子都不顾，只顾一个劲儿往自己碗里夹菜。
“张婶，怎么还自带碗呢？该不会想打包带回去吧？”
有人看不惯贾张氏的做派。
“呸，吃你的饭！”
贾张氏原本确实有这个打算。
被人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压力确实存在，要是像杨安那样大操大办，这个月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这小子，分明是故意跟她过不去！
贾张氏轻哼一声。
但这饭菜确实可口。
不过她也不是白吃白喝，毕竟也随了份子钱。
还有那些床单被罩，也花了她不少钱。
“快陪秦淮茹父母去转转吧，下次再来不知什么时候了。
故宫这些景点都去看看，不用急着回去。”
酒足饭饱，婚礼圆满结束。
有人欢喜，有人失落。
但无论如何，杨安和秦淮茹一家格外开心。
饭菜基本被吃得干干净净。
没人打包——因为根本没剩。
“行，那就麻烦各位了。”
大家都明白，秦淮茹父母是第一次来，以后恐怕也没机会再来游玩了。
生活艰难，哪有闲情逸致四处观光。
原本一家人打算告辞，但杨安还是叫住了他们。
既然来了，玩一下午也挺好。
“姐夫，我们要骑自行车去吗？”
秦家老三已经跃跃欲试。
“带你们到处逛逛，领导已经批准了，今天可以用小轿车！”
“杨安，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没事吧？”
“没事，领导问我要不要派小轿车来接。”
杨安笑着摇头。
当时领导的意思是要去昌平接他。
杨安觉得那样太招摇了。
在四季城附近转转倒是可以。
车不是随便用的，就算是领导家的公车私用，也必须向上级申请。
不然被人看见举报上去，就会受处分。
不过杨安用车的申请倒是很快批下来了。
坐在小汽车里的一家人并不知道已经超载了。
这似乎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坐小汽车。
“姐夫，你跑长途开的也是这种车吗？”
老三羡慕地东瞧西看。
“哈哈，要是这种车可就享福了。
你可以问问你姐，其实挺遭罪的。”
其实秦淮茹觉得还好，跟杨安一起出车还挺幸福的。
躲在大车里睡觉，也很有安全感。
这些都让秦淮茹感到幸福。
“确实是挺颠簸的，有时候晃得人想吐。
不过习惯就好了。”
“姐夫真厉害，长大后我也想开车。”
“好啊，等你长大了，有机会我教你。”
杨安随口说道。
现在的形势一天一个样，但司机的“高薪”
待遇会持续到70年代末，甚至80年代初。
就算躺平到退休，凭司机这个身份也足够了。
“今天是不是都没吃饱？”
杨安忽然问。
“吃饱了……自从上次姐夫来，好像还没吃过这么饱呢。”
两个女孩看了看父母的眼色，犹豫着说。
尽管准备了很多饭菜，但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好像来头大象都能吃掉。
再加上父母嘱咐不能丢脸，很多时候一犹豫，菜就没了。
一人一筷子，一盘菜就没了。
杨安也没准备太多。
这个年代，要让每个人都吃饱是不可能的。
这顿饭已经让很多人震惊了。
有肉有菜，面子里子都有了。
杨安看在眼里，心里倒生出几分好感。
对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家庭来说，这样的教育已经很不错了。
影视剧里棒梗那小子，连偷东西都被贾张氏纵容。
这人还振振有词，说只偷傻柱的东西，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影视里的秦淮茹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能活下去已是万幸，自然不敢在贾张氏面前多管教棒梗。
对这样的亲戚，多给些吃食，也算不得什么。
“行，那咱们先转转，晚点带你们吃好吃的！”
“姐夫最好！”
三个孩子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