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缅部落首领齐火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秦天用兵竟如此果决狠辣!
五百精锐,先分两百与他的三百骚扰勇士缠斗,竟还能在占据上风后再次分兵,仅率一百死士,就如同一支离弦的毒箭,无视一切侧翼威胁,直插山顶心脏!
此刻,部落主力千余人被赵无极拼死钉在北面战场,难以回援。
山顶大寨之内,除却妇孺老弱,堪战者已不足三百。
当后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时,一切为时已晚。
齐火心胆俱裂,意识到大势已去。他猛地转身,只见那名玄甲汉将已如神兵天降,率先冲破最后一道栅栏,手持狰狞大戟,率领着百名煞气冲天的刀盾兵,悍然闯入大营核心!
“放箭!快放箭!” 寨中头目声嘶力竭地吼叫。
霎时间,零星的箭矢从残存的箭塔和慌乱的人群中射出,如同受惊的蜂群,罩向秦天一行人。
“举盾!护卫主公!” 百人队正怒吼,盾牌瞬间层层叠起,形成移动的铜墙铁壁。
而秦天,更是视箭雨如无物!
他手中大戟舞动如风,精准地挑飞射向面门的弩箭。
即便有漏网之箭“噗噗”射中他的铠甲,或是撞击在他周身那层无形却坚韧的先天真气护盾上,也尽数被弹开,只能激起一圈圈细微的真气涟漪!
真气消耗虽巨,但他体内两株药王如同永不枯竭的泉眼,时刻涌出精纯能量,弥补着消耗。
若无此依仗,他也不敢行此雷霆冲锋!
“破障!” 秦天大喝一声,身形如电,率先冲向最近的一座箭塔。
大戟横扫,承载箭塔的粗木支柱应声而断,塔上弓手惨叫着坠落。
百名锐卒紧随其后,如同虎入羊群,瞬间将寨门处的抵抗力量碾碎。
齐火目眦欲裂,困兽犹斗!他抓起那柄形制奇特、利于山林勾割的镰刀状兵刃,集结了身边最后几十名心腹勇士,发出了绝望的反冲锋:“为了罗缅!杀——!”
他或许听说过汉将厉害,但绝未料到,厉害到如此地步!
面对状若疯魔冲来的齐火,秦天眼神冰冷,毫无波澜。
他脚下猛然发力,身形拔地而起,施展身法“踏山河”,竟一跃六七米高,如同苍鹰搏兔,凌驾于齐火之上!
“霸王——斩!”
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九幽的冷喝,玄铁大戟携着沛然莫御的真气与泰山压顶之势,化作一道乌黑厉芒,从天而降!
齐火只觉眼前一黑,那恐怖的威压让他连举起兵刃格挡的动作都未能完成!
“嗤——!”
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响起!
血光迸现!秦天落地,戟尖斜指地面,鲜血顺着月牙刃口缓缓滴落。
而他身后的齐火,连同他那柄奇门兵刃,已被从中劈成两半,残躯伴随着内脏哗啦散落一地,场面血腥恐怖至极!
“首领……首领死了!”
“魔鬼!他是魔鬼!”
这摧枯拉朽、近乎虐杀的一幕,彻底摧毁了剩余彝兵最后的抵抗意志。
惊恐的尖叫取代了喊杀声,他们丢下武器,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
山顶的混乱与那冲天而起的黑烟,给了北面赵无极最明确的信号。
“主公得手了!全军总攻!杀上去!”
赵无极热血上涌,长剑前指,麾下一千五百养精蓄锐已久的精锐发出震天怒吼,如同决堤洪流,向着士气崩溃的罗缅主力发起了最后的猛攻。
腹背受敌,主将阵亡,罗缅部落的抵抗瞬间土崩瓦解。
残兵败将试图利用熟悉的小道逃入深山,然而山脚下早已张网以待的两千兵马,用冰冷的箭矢告诉他们——此路不通!
绝望之下,幸存的彝兵纷纷跪地,丢弃兵刃,泣声乞降。
战报呈上,秦天看着伤亡数字,眉头紧锁。
罗缅部落确实是一块硬骨头,此战虽胜,己方也付出了阵亡五十余、赵无极部阵亡两百余的代价。
他不由想到当初细奴逻攻打平山郡,若非平原利于己方,恐怕真要吃亏。
来年征讨已大致统一西南、拥兵数千的细奴逻,必将是一场硬仗。
他下令清点战利品,妥善安置之前归降的小部落,给予他们成为治下子民的机会。
而对于乌萨、罗缅这两个顽抗到底的大寨,则将其青壮尽数编为矿奴,先行打压锐气,言明待来年攻打细奴逻时,他们可凭战功洗刷奴籍,重获自由,甚至分得田地。
许多彝人并非不想安稳度日,实乃以往西北最好的平原被兽王占据,生存维艰。
然而,当秦天率军凯旋,回到正在建设的草原基地时,眼前景象让他瞬间勃然大怒!
只见阡陌交通的雏形旁,大片刚刚建起的屋舍化为了焦黑的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烟熏火燎的气味,地上还残留着战斗的血迹。
“军师!这是怎么回事?!”秦天声音冰寒。
张明圣面色凝重,快步上前:
“主公,您归来前一日,南方细奴逻派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前来窥探。见我方守备空虚,便骤然发难,纵火抢掠。幸得青狼将军率留守弟兄奋力反击,将其击退。然彼辈熟悉山林,遁逃极快,未能尽歼。”
秦天怒极反笑:“呵!我尚未去找他麻烦,他反倒先撩拨虎须?好,很好!”
他眼中寒光一闪:
“他能来抢我,我便不能去抢他?传令!多派探马,给我把细奴逻家底摸清!年关之前,我要亲自去‘拜访’他一下!其余人马,加速修建营寨、武库,此地必须尽快成为坚固要塞!北境已平,来年开春,我要马踏南山!”
数日后,探马回报。太行山脉南北差异显着。
北区贫瘠,唯草原一带可大规模屯垦。
而南区则有数处小平原,宜于农耕,故能养活更多人口。
此前攻打平山郡的,多是南区彝寨。
细奴逻在战败后,凭借其五千精锐底子,收拢溃兵,竟迅速整合南区,重建了传说中的“南诏国”,拥兵已近七千。
此次袭击,本是例行侦察,见有机可乘,便顺手烧杀掳掠。
知己知彼,反击开始!
细奴逻麾下有步兵、山地兵,甚至还有一支矮脚马组成的骑兵,虽不堪大用,但在南区小范围平原上运输、追袭却颇具威胁。
但这,也给了秦天可乘之机。
他亲点一百最精锐的亲骑,一人双马,悄无声息地潜入太行山脉,沿着崎岖猎径向南迂回。
他们的目标,是南区最北端,毗邻太行山脉的太和城!
此城倚水而建,坐落平原,视野开阔,北面靠山,本是绝佳地势。
然而,它离山脉太近了!
时值寒冬,田野被积雪覆盖。
这一日,太和城守军如往常一样,慵懒地守着北门。
突然,地面传来轻微震动,远处山隘处,一支骑兵如同鬼魅般冲出,卷起雪雾,直扑城门!
“敌袭!关城门!快拉吊桥!” 城头守将惊恐万状。
但,太晚了!
秦天一马当先,青狼四蹄腾空,在守军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竟从马背上猛然跃起,身法“踏山河”再展神威,如同大鹏展翅,掠过护城河上空!
“断!”
空中一道寒光闪过,粗大的吊桥绳索应声而断!沉重的吊桥轰然砸落!
“随我冲!” 秦天落回狼背,毫不停滞,率先踏着吊桥冲过护城河!身后百骑如旋风般涌入刚刚试图关闭的城门!
“分散!纵火!目标粮仓、武库!” 秦天命令简洁冷酷,自己则单骑直扑城中最为显赫的建筑——城主府!
府内乱作一团,一名衣着华丽、头插翎羽的彝人贵族正在呼喝指挥,想必便是此城城主。
秦天更不答话,大戟挥出,血雨倾盆!
一刻钟,仅仅一刻钟!太和城内已多处火起,浓烟滚滚,守军混乱不堪,城主伏诛。
秦天毫不恋战,唿哨一声,率领百骑如同来时一般,迅捷无比地冲出城门,消失在北面的山峦之中。
他们来去如风,只留下一座混乱、燃烧的城池和满城的惊悸。
当消息传到细奴逻耳中时,他先是愕然,继而暴怒,最终,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自心底升起。
百骑破城,斩将焚粮,扬长而去……这北面的汉将,究竟是怎样的存在?